这是他养成的习惯,晚饭后都会出来走一走。
小晴跟在他的身边:“我以为只有老年人才会在晚饭后散步,年轻人一般都会去找一些玩啊乐的。”
小庄微微一笑:“你是在暗示我像个老头子?”
小晴摇摇头:“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你和你的年纪不太相符,不只是我,老板也有这样的想法,她曾和我说,你应该是经历过很多,所以才把少年的心性给磨灭了。”
小庄皱起了眉头:“段老板经常和你谈论别人吗?”
小晴一愣,忙说道:“不是啊,只是偶尔会提到她感兴趣的人,而你就是其中的一个。”
小庄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有些明白了,他又问道:“那你们谈论过老k吗?”
小晴瞪大了眼睛,她似乎没想到小庄会问得那么的直接,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老k她自然谈得最多。”
小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和小庄说起这个,这些话原本她是不该对小庄说的,也不能说,可当她单独和小庄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没能够忍住。
“其实我很好奇,老板和老k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像是合作,但似乎又彼此防范着对方,而且我觉得吧,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十分的融洽,甚至可以说很勉强。”
小庄像是有意无意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小晴叹了口气:“你的感觉没有错,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奇怪,就连我跟在老板身边也没能够真正看明白,但我觉得吧……”她说到这儿突然就停了下来,自己怎么就顺着小庄的话题走了呢?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小庄,小庄为什么要打听这些,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庄却像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眼神一样,一面继续往前走,一面说道:“我不喜欢老k,给我的感觉很阴,别看他一天到晚都挂着一副笑脸,这样的人才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不像老板,至少我在老板身上感觉到了一点真诚。”
“是吗?你也这么看?”小晴那一点戒备心因为小庄的这一番话差点就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小庄笑道:“是的,老板给人一种亲切感,相比那个笑面虎而言更值得人信任。”
“老板对我们确实都很好,当然,她有她的脾气,但话又说回来了,哪一个老板没有脾气呢?坐在那个位子上,如果不努力去维护自己的权威的话,迟早会被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下。”小晴仿佛很理解段长红。
不过她又说道:“但你千万别得罪老k,他这个人心眼很小的,睚眦必报,你真要得罪了他,他指不定会对你下手,那个时候老板就算是想保你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还有,小心那个阿福,别被他的表面给蒙蔽了,这个人是老k的心腹,他跟着你原本就没有安什么好心的。”
小庄淡淡地说道:“谢谢提醒。”
“对了,我听说你一会要出去?”小晴问道。
小庄点点头:“我准备去探一下汪淳一那儿,看看能不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可汪淳一家那儿还有警察守着呢!”
“我会小心避开他们的,放心,我一个人去,进退自如,即便我不能把柳白给弄出来,他们也不可能抓住我的。”
小晴皱眉,她很想说她和小庄一块去,可是她知道自己去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相反的很可能会成为小庄的拖累。
回到别墅,小庄就准备离开,阿福叫住了他:“小庄兄弟,我和你一起去吧。”
小庄看着阿福,阿福笑道:“别看我上了年纪,可是我的身手也不差,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不敢说能够给你多大的帮助,至少给你做个接应不成问题吧?”
小庄没有再说什么,点头道:“成,那就辛苦福伯了。”
阿福摆摆手:“我们都是为了完成上面交给的任务,没必要这样客气的。”
阿福开车,小庄坐在副驾驶位上,车子就这样驶离了别墅,向着市区驶去。
车上阿福和小庄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小庄兄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阿福倒是很直接,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小庄扭头看了他一眼:“误会?什么误会?”
“下午的时候你提到钓鱼的事情,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去见老k了,又或者你看到了什么?”阿福也扭过头来,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小庄没想到阿福会这么说,难道这老小子真是一个耿直的人吗?当然不是,否则他在老k身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琇書蛧
小庄淡淡地说道:“你是老k的人,你去见他原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瞒小兄弟你说,其实老k让我跟着你更多是让我盯着你,他想弄清楚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能够值得他信任。”阿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小庄没有接话,阿福继续说道:“他觉得你跟着段长红太浪费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前途的,他想让我劝劝你,跟着他混,那样你才真正有机会出人头地。你跟着段长红是为什么,不就是想赌一个大好前程吗?段长红给不了你,毕竟她是个女人,格局不够。”
阿福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说客,或许这也是他要跟着小庄一起来的目的之一。
小庄反问道:“难道跟着老k就一定有前途吗?”
阿福竟然摇了摇头,小庄觉得有一些意外。
阿福说道:“老k这个人心窄,你真要跟着他的话搞不好反而是祸而非福。”
“福伯,你可是老k的人,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老k听到了跟你急?”
“这不就我们俩吗?只要小兄弟你不出卖老哥我,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小庄有些糊涂了,他真弄不清楚福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立场。
福伯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不会选择段长红也不会选择老k,远离这些人,平平淡淡地做一个普通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小庄笑了:“福伯,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真有可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吗?就拿福伯你来说吧,除了拿枪和杀人,你还会做什么?是卖烤地瓜还是卖烤豆腐?”福伯被小庄怼了一下,他说不出话来。
小庄说得没错,好像自己还真没有其他的生存技能。
福伯眯起了眼睛,目光注视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如果有取代老k位置的机会你会放过吗?”
小庄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之前小晴可是说了,福伯就是老k的心腹,这些年可没帮老k做很多不见光的事情。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福伯会这么说,取代老k,怎么取代?
小庄没有吭声,只是表现出了震惊之色。
福伯知道小庄是听清楚自己说的话了。
福伯也没有逼得太紧,他知道小庄应该是需要消化一下自己说的这事儿。
小庄长出了口气:“福伯,这种玩笑并不好笑。”
福伯却摇摇头:“你错了,我并没有在开玩笑,你是有这样的机会的。”
小庄皱眉:“什么意思?”
“或许你觉得我应该是老k的心腹,那样我就更应该维护老k。可是你并不知道老k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这么想了。那是一个刚愎自用,且对任何人都充满着防范的人,疑心病很重,包括对他身边那些和他一起走过来的老人儿他都从来都没有真正放心过,甚至对我他也一样怀疑。”
小庄没有说话,对于老k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没有发言权,所以他只能静静地听着。
“老k睚眦必报,谁若是得罪了他,他会往死里整。所以兄弟们都怕他,但也恨他,甚至很多人都恨不得他早一点死!”
“你也希望他死?”这时小庄突然问了一句。
福伯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曾经为他挡过一刀,按说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可是有一次大老板责难他做错事,他居然推到了我的身上,其实那件事情之所以会出错也是因为他的自负,却让我替他买单,你看!”他一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捞起了衣摆,小庄看到了他腰际的三道疤痕:“三刀六洞,你是不知道,我差一点就挂掉了!”
“他根本就没拿我们手下人当人,有功劳是他的,有过错就是我们的,我算是命大的,活了下来,有两个兄弟直接就让他给坑死了。”
“那你们的那个大老板就太没本事了吧?他难道不知道老k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小庄疑惑地问道,同时他的心里也对这个所谓的大老板很好奇,他很想知道那个大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弄不好那个大老板就是老k与段长红共同的老板。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两人根本就不融洽为什么还得合作没有反目。
原因就是两人都效力于同一个大老板。
福伯一声冷笑:“大老板又怎么会不知道老k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只是他并不觉得老k这么做有什么问题,相反他觉得这是老k驭下有术,老k能够掌控大局,让手底下的人惧怕,这也正是他需要的,他甚至还乐于看到老k与段长红之间的争斗,任何一个大老板都不希望自己的手底下是铁板一块,那样才会真正危及到自己的地位。”
小庄轻轻点了点头,这倒是有点像是帝王权术。
就像很多皇帝明明知道自己的身边有忠臣也有佞臣,可偏偏他还要重要,纵容佞臣,就是希望能够对那些所谓的忠臣起到一个制衡的作用。作为帝王,当然不愿意看到哪一方的势力独大,这一点放在一个团体中也是一样的。
小庄说道:“所以你想要对付老k的话,你觉得那个大老板会睁只眼闭只眼吗?”
福伯笑了:“你还是不了解人心啊,你以为大老板真是在乎老k吗?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是谁当我们的这个头,只要上去的人能干,能够服众,能够替他做事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而且我相信这应该也是段老板想要看到的结果,不是吗?无论如何,你替代了老k,不只是对我们这些兄弟,就算是对段老板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看得出来,段老板对你很器重,她早就已经不满老k了,这两年老k对她的事情经常指手画脚,惹得她十分的恼怒,但她却是敢怒不敢言,怎么说呢,在组织中,段老板主要做的事情就是提供足够的货源,寻找客源,保证我们产品的销售,而我们这边则是维护整个销售的渠道,说白了,我们更多是为段老板保驾护航,可是老k却想要反客为主,他想控制段老板,原因嘛有两点,一点想在大老板的面前证明他自己的能力,另一点,他早就已经对段老板有所垂涎。”
小庄这下有些明白了,他很震撼,也更疑惑了。
自己和福伯接触的时间并不长,福伯为什么说会想着让自己替代老k呢,如果福伯说他自己想要替代老k,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他的话自己还能够理解,可听福伯的口气好像替代老k的人非自己莫属,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福伯,其实你完全有能力替代他的。”小庄淡淡地说。
福伯叹了口气:“我老了,这样的日子我是不打算再过下去了,只是我一直想要离开,可他却不答应,老实说,到了我这个年纪,真想过一点平平淡淡的生活,再说了,我这身体我知道,撑不住几年了。”
小庄听罢说道:“你的身体?”
“受的伤太多,一到阴雨天这浑身都疼,那种折磨,算了,不说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么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一旦取代了老k你才有机会见到大老板,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福伯这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见到大老板,不可多得的机会,小庄怎么都觉得福伯这话像在一语双关,可他也不好追问,接下来便是死寂般的沉默。
车子终于来到了汪淳一家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福伯说道:“我在车上等你,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万一要是惊动了警察我帮你把他们引开。”福伯考虑得倒是很周全,小庄点点头:“那就有劳福伯了。”
小庄下了车,径直就往汪淳一家那边走去,不过他还是很小心地避开了路上的监控,以及躲避警方那辆车的视线,来到了一处院墙下,一个跃起就上了墙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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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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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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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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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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