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他对罗丽娟说道:“娟姐,听说你和对面的装修工人吵过架?”
罗丽娟轻笑道:“其实也不算吵架吧,就是说过他们几句,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材料,那气味太重了,我闻着不舒服,所以就让他们装修的时候尽量关一下门,别弄得走道上全是那股子味道。”
“嗯,那股子味道正常人闻着都觉得不舒服,你还是个孕妇呢,他们确实应该注意一下的。”罗森赞同地说道。
一旁的邵子力也说道:“装修嘛,哪家不会有气味,我们呢也没有说什么,可是他们弄的味道太大了,有时候在门口那走道上你都会觉得难受的。丽娟这个人吵不了架的,她说话重一点都觉得不好意思,明明自己是占理的,最后弄得跟她理亏一般。最后还是我和那小包工头沟通了一下,后来他们装修的时候才把门给关上的。不过我们还好,毕竟我们在家的时间不多,这楼上楼下的就老火一些了,我听说楼下吴大妈家的大孙子最近就很不好,气得吴大妈只差点没有打上门去了。这不,前几天我才见她把大孙子给送走,临送走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的呢!”琇書網
不过邵子力说到这儿又望向了罗森:“怎么,你们刑警队连邻里间吵架的事情都管啊?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还真是让这个邵子力给说中了,罗森回答道:“一个装修工人被人杀死了,而且他的死状与罗有才的一模一样。”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邵子力一脸的惊讶,然后看向了罗丽娟:“这也太巧了吧,有才是你们单位的同事,装修工人又是在我们对门做事儿……”说到这儿,他突然就停下了,罗丽娟瞪了他一眼:“邵子力,你想说什么?”
邵子力一脸的苦涩:“我在想,罗警官该不会是怀疑这两个案子和你有关系吧?”他这话是当着罗森说的,罗森笑了:“你可别多想,娟姐怎么可能杀人?而且娟姐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杀人呢?”
邵子力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两个人毕竟都与她多多少少有些关联呢!”
“这只是巧合罢了。”罗森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也在想着这个问题,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那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吧?
罗丽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她望着自己的丈夫:“你就不盼着我一点好啊?”
邵子力笑了:“我就事说事儿,换是你多多少少也会这么想的对吧?”
罗丽娟不说话了,板着个脸。
罗森说道:“娟姐,姐夫说的也是事实,老实说,我肯定不相信这两个案子与娟姐有什么关系,但作为一个警察调查清楚案情,让案子水落石出是我的职责,你呢,只要配合调查,清者自清不是吗?”
听罗森这么说,罗丽娟点了点头:“放心吧,这点觉悟你娟姐还是有的。”
此时,沈沉与汪璐一同来到了汪沌一家。
汪璐摁了下门铃,不一会门就开了,汪沌一看着汪璐和沈沉,脸上带着微笑:“赶紧进来吧,我火上还煮着东西呢,你们自己坐一下,小璐,你给沈沉泡杯茶。”
汪沌一系着围裙,沈沉没有想到汪大教授居然还自己下厨。
进了屋,汪璐便去了厨房,她去给汪沌一打下手去了,泡茶的事情她让沈沉自己去做。
沈沉没有跟进厨房,那厨房三个人进去也转不开,而且自己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他就坐在了沙发上,点上了一支烟。
今晚这顿饭是汪沌一主动提出来的,他让汪璐叫上沈沉一起来家里吃饭,还说有些事情想和沈沉聊聊,沈沉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既然汪沌一有约他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很快饭菜就摆上了桌子,四、五个菜加一个汤。
“整点白的?”坐下后汪沌一从酒架上取了一瓶茅台。
沈沉点点头,虽然他是开车来的,但这酒他还真得喝,他很想知道汪沌一要和自己聊什么,至于那车么,不还有汪璐吗?
一杯酒下肚,汪沌一便问道:“小璐,这些天去看过你柳白师哥了吗?”
汪璐点了点头:“去看过,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肯定也很苦,他呀,唉,之前和梁岚在一起的时候就过得很不开心,后来和梁岚离了,跟陶敏在一起我才觉得他要好许多,可惜陶敏这孩子,唉,不说了,来,小沈,我们走一个!”
他端起酒杯和沈沉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口就把酒给喝了下去。
汪沌一的酒量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沈沉也把酒喝了,然后拿起酒瓶便又给汪沌一和自己满上。
“汪教授,有件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沈沉说道。
汪沌一问:“什么事?”
汪璐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沈沉,她的心里很清楚沈沉想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沈沉开口问道:“叶青竹在外面有男人的事情你知道吗?”沈沉问得很直接,汪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可是关乎自己大伯颜面的事情,沈沉怎么就一点都不转弯的呢,这要是激怒了自己的大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汪沌一皱起了眉头,他看着沈沉,那目光有些怪异,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复杂。
他把手上的酒杯放下,吃了筷菜,然后才又叹息道:“这事儿我多少听说过一些,老实说,这让我很没有面子,只是我也并没有当成一回事,毕竟嘛,我都这个年纪了,可是她还年轻,有某些方面她有她的需求,我满足不了她,也就懒得管她,只要她不过分就行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尽量避开了汪璐的目光,沈沉知道,对于汪沌一来说当着自己侄女的面说这件事情还是挺尴尬的。
不过沈沉还是很佩服汪沌一的,至少他并没有选择回避,也没有装憨,而是有一说一。
汪璐抿了抿嘴:“大伯,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让她跟你在一起呢?”
“小璐啊,你不懂,大伯到了这个年纪,其实就希望身边能够有个伴儿,但大伯又不想随便找一个凑合,以大伯的名望,地位,怎么着身边站着的女人不可能是上不得场面的吧?她呢对大伯有所求,大伯又何尝不也一样,她想要金钱,地位,大伯正好能够满足她,而大伯也需要一个能够带得出去的伴,虽然可能就是一摆设,可总也得有啊!”
汪沌一说罢一口气又喝了一杯,这次他没有和沈沉碰杯,他像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汪璐还想再说什么,只是那嘴唇只是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沉说道:“你恨柳白吗?”
汪沌一一怔:“我为什么要恨他?”
“我换一种问法,你觉得叶青竹的死真是陶敏干的吗?”沈沉又问道。
汪沌一苦笑了一下:“叶青竹的死是谁干的并不重要,对于我来说就算是抓住了真正的凶手又能够怎么样?她也活不过来了,再说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样,我们之间关系很淡,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感情,至少,在陶敏与柳白的那样感情面前,我和叶青竹的关系更像一种搭伙过日子,又或者是合作关系吧。”
汪沌一倒是很准确地对自己和叶青竹的关系进行了一个定位。
他又说道:“至少在我的心里,柳白比她更重要,原本我有两个可以让我感到骄傲的学生,现在就只剩下柳白这一个了,别看他们总是说我桃李满天下,但真正能够让我看在眼里的就他们俩。”
汪沌一的眼里带着几分惋惜。
汪璐这时候插话道:“吃菜吧,你们再这么聊下去那些吃的就该凉了。”
沈沉这才吃了点菜儿。
汪沌一说道:“我知道,警方一直都怀疑是柳白杀了青竹,可就算真是这样又如何?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汪璐说道:“就怕真的和你有关系,大伯,那晚叶青竹离开家之后你有没有把这事儿和谁说起呢?”
“我就只和柳白说了,不过那已经是青竹离开后两个小时了。”汪沌一回忆道。
沈沉的眼睛一亮,原来把叶青竹离家出走的事情说出去的人竟然是汪沌一,而且他还是直接告诉柳白的。
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柳白是汪沌一的学生不假,而且汪沌一心里有什么事情也经常会打电话给自己的学生,让他们陪自己一下。
不过既然汪沌一说他把叶青竹离家的事情和柳白说了,那么柳白作案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两分,只是他说是在叶青竹离家两个小时后说的,柳白又是怎么准确地找到叶青竹的呢?莫非约叶青竹的人就是柳白?
这其中还是有很多的疑点沈沉没能够想明白。
“你把叶青竹离家的事情告诉柳白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沈沉问汪沌一。
汪沌一的回答很简单:“我也没有怎么想,不是心里有些郁闷吗?她那可不是离家出走那么简单,她都提出了离婚,我也答应了,而且我还答应给她一笔钱,包括这套房子,当然,这房子是她提出要要的,起初我还真没答应她的,后来她说沪生在做地产,我又是黔大的股东,要拿套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她却连个住的地都没有,小璐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心软,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就答应她喽,不管怎么说她也跟了我这么多年,这房子虽然好,但我一个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惦记的呢?住哪不是住?不过当时我这心里真的不是滋味,想要找人说说话,于是我就把柳白叫来了,让他陪我喝酒,我们喝了很多酒……”
沈沉眯起了眼睛:“你们那晚喝了很多酒?”
“是啊,我还记得我们喝的也是烈酒,好像没多久我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那柳白喝得多吗?”
“当然,你以为我这酒量是假的?我们两个人干了两瓶呢,白的。”
沈沉还真没想到柳白有这么好的酒量,不过他觉得柳白应该不可能喝了这么多酒还能够去杀人,而且还能够做得滴水不漏。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汪璐问道:“怎么了?”
沈沉摇摇头:“没什么。”
“后面柳白是怎么离开的我都不知道,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躺在床上,估计也是柳白把我弄到床上去的。”
说着他又和沈沉碰了一杯,沈沉把酒喝了下去:“汪教授,那天你有没有听说叶青竹晚上约了什么人?”
“约人?这个我倒是没有什么印象,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汪沌一皱眉作思考状,不过他马上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白天的时候我听到她说过一嘴,说是一个要好的朋友约了个牌局,她平时也不怎么打牌的,我就多问了一句,她说没办法,得替人家凑角,不然三缺一,她说那个局对她的那个朋友很重要的,我就不明白了,一个牌局怎么就很重要了,不就是贪玩呗。她经常大晚上出去玩的,有时候去喝酒唱歌什么的,我也不怎么管她,反正只要在外面别太出格就行。”
“她那朋友是谁?我们查过她当日的通话记录,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汪沌一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好,反正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的朋友我认识的也不是很多,喜欢玩的人,朋友圈很复杂,我说过她好多次,可是她就是不听,说得她急了还会冲我发两句火。唉,原本我也觉得她虽然有些缺点,但应该也算是那种能够安心过日子的人,可谁知道……”
汪璐说道:“我早就说过,她不配做我大伯母的。”
汪沌一看向汪璐:“小璐,有些事情你还理解不了,大伯真的需要个伴,可是大伯又不想随便找一个老阿姨来凑合,至于你说我需要人照顾,只是照顾的话花点钱就能够请个人了,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汪璐不说话了,其实她又何尝不理解汪沌一的心思呢,汪沌一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可叶青竹她是吗?
沈沉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心里却是在想着,那个约了叶青竹的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是不是真的有那个牌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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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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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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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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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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