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已在马匹隔间内给每匹马换上了笼头,挂上向下垂着的带有安全绳的挂钩。不过,她在给爵士的那匹战马这么做时,那匹战马却因为一身的轻松浑身抖动了几下,并且还做了几个回头蹭的动作。
伊莎贝尔毫不意外地注视着这匹马的一些小动作,表情愉悦地用手快速地轻拍了几下马的后背。站在一旁负有领主命令的管家布鲁斯·哈德对她的这个动作并不陌生,因为领主有时候会亲自来马厩做一些保养马匹的工作。
布鲁斯的眼神中渐渐有了认同之意。在年轻的女侍从开始逐一检查战马的每只马蹄时,他问着伊莎贝尔:“斯夸尔,我想你在成为领主的骑士侍从之前,肯定经历了7年的侍童生活,是吗?”
伊莎贝尔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不,我从来都没有在哪个骑士家里做过侍童。”
“哦…?如此看来,我无法理解你是从哪儿学会的照顾马匹的工作。”
“这个问题,你可以去找一下蒙特塞拉特修道院的神父,然后你就知道了。”
“蒙特塞拉特修道院?这个修道院在王国的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王国的领土内有这个修道院?”
“哈德先生,我想你最好还是先完成爵士安排给你的工作。”
“噢,噢,是啊。斯夸尔,你说的很对。”
两人对话的间隙,伊莎贝尔已完成了马匹的马蹄检查工作,现在她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马蹄。这时,一个身体单薄,个子不高的未成年男孩子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哈德先生,对不起。因为我父亲生病,我需要去照顾我的父亲,所以……”年轻的男孩子在对管家行过礼后,怯懦地说了句。
“嗯,是卡特家的尤尔吧。你知道供养一匹战马的钱可以养几个仆役吗?你作为你父亲在马厩工作的帮手,为什么不在马厩内待着?难道,你不知道领主随时有可能会回来吗?”布鲁斯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措词却相当严厉。
叫做尤尔的年轻男孩子喃喃地说:“对不起,哈德先生,我…我确实不是故意离开的。”
布鲁斯依旧冷冷地说:“尤尔,看来你仍然不知道爵士的马在阿斯克庄园内所处的重要地位。鉴于你的表现,我不得不向爵士报告这件事。”
在伊莎贝尔的人生观里,金钱、工作只能排在她与母亲的那个小家庭的后面。当她听到管家的话时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放下即将开始的工作走出马厩。
此时,尤尔在一本正经的管家面前难过的小声哭泣起来。伊莎贝尔来到布鲁斯的身旁,问着他:“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布鲁斯侧脸看了她一眼说:“这和你没有关系。斯夸尔,去完成你的工作。”
实际上,伊莎贝尔在马厩内已大致听明白了两人的对话内容。她没有立刻回应管家的话,而是走到尤尔的面前蹲下身体,轻柔地笑着说:“嗨,你叫尤尔,是吧?”
尤尔抬起头,用手背擦着眼睛。瞪大两只眼睛瞅了瞅她说:“是…是的,你是……?”
“别担心,你的工作我会替你做好的。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噢,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发烧,他说他的头好疼。”
“尤尔,我觉得你可以先试着用冷水替他降温。如果不行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布鲁斯背着双手,一直注视着伊莎贝尔的行为。直到此时,他才轻轻地干咳了两下说:“斯夸尔,你为什么不去做好你的工作?别忘了,爵士在把你交给我之前曾说过什么。”
伊莎贝尔又对尤尔安抚了几句后,站起身来并转过身看着管家说:“哈德先生,我没有忘记爵士下的命令。可是,你为什么不允许尤尔去照顾他的正在生病的父亲?”
“斯夸尔,你身为爵士的骑士侍从,应该懂得战马对爵士的重要性。”
“是吗?不过,在这个时候我不认为一匹马能够抵得上一条人命。”
“哼,人命?我告诉你,饲养爵士的一匹马的钱,足够可以养活三个尤尔的父亲。”
伊莎贝尔轻轻摇了头,转身冲年轻男孩子说:“尤尔,快回家去照顾你的父亲吧。我会完成这里的工作的。”琇書網
尤尔胆怯地看了眼管家的脸色,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能因为我的父亲而忽略了领主的马匹的饲养工作。”
“你害怕会受到哈德先生的惩罚,是吗?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快走吧。”
“我…我不敢。”
伊莎贝尔又对布鲁斯说:“哈德先生,现在我执意要让尤尔去照顾他的父亲。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你可以立即去向爵士报告这件事。”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说:“斯夸尔,我不敢肯定我听懂了你的几近固执的话。假如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我只好去向爵士报告这件事了。”
越来越感到害怕的尤尔注视着管家离开的身影,惊恐不已又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哈德先生肯定去向领主报告这件事了。”
年轻的尤尔的表现,让伊莎贝尔感到有些意外。再仔细一考虑,这里毕竟是中世纪末的英格兰,根本就没有自己所处的时代所特有的“人权”这种概念。眼看着自己闯下了祸事,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伊莎贝尔把手扶在尤尔的两个肩膀上,让他看着自己。然后,依然微笑着说:“尤尔,不如这样,你可以先带我去找到养护马匹的工具,再告诉我马匹应该吃些什么马料,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去照顾你的父亲了。”
尤尔瞪着眼睛冲她叫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哈德先生告诉了领主这件事,你让我们一家人如何度过这个冬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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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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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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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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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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