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松道长皱着眉头说道。
王屠夫还欲反驳,但是看到听松道长眉头紧皱,冷视自己,叹息一声,收起了杀猪刀,说道:“念道长仁慈,还不快走!”
吴乃华叹息一声,站起来拱手说道:“话已至此,既然道长不愿多听,在下就不再多言,但是在下还是要说一句。诸位都乃是我汉人驱除鞑虏,光复中华的希望,何必将诸位英雄宝贵的生命平白丢在这里,告辞!”
王屠夫冷哼一声,推搡着将吴乃华赶了出去。
看着吴乃华消失在街道尽头,王屠夫眉头紧锁,最后叹息一声,似乎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重新回到密室,此时的密室之中,除了那道长以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多出了五六名孔武有力的大汗,只见他们人人身穿补了补丁的棉袄,背上背着一把钢刀,站在听松道长一旁。
看到王屠夫进来了,听松道长轻笑一声,说道:“那人已经走了?”
此时的王屠夫再也没有之前对听松道长的恭敬,而是冷冷的说道:“冯大人,那人跟脚不明,却深知我天地会的暗语,你这般放他离去,就不怕给我北京天地会分舵带来灭顶之灾。”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天地会暗哨,竟敢这般与大人说话。”一个大汉上前一步,呵斥道。
王屠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根本就不搭理,气的大汉就想给王屠夫点教训。
听松道长连忙摆手,说道:“虽然在下并非天地会的,但是你们陈总舵主同样效命于郑王爷,你我虽非一门,却是一家。本官怎么会害你们。”
看王屠夫冷漠不语,听松道长接着说道:“王兄弟切莫生气,并非本官故意要放走对方。王兄弟好好想想,若是对方是清廷走狗,定然已经知晓了此处乃是我天地会聚点,必定在四周放置了暗哨,一但此人出现意外,定然立刻被官兵围剿,届时你我死了不要紧,不过是与那满清鞑子同归于尽,已尽我等忠义,但是却会延误了营救孔圣族人的大事,你我安能安心下黄泉?二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来此处警告我等,都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清廷鞑子确实是要用孔家族人的性命来当诱饵,设计伏杀我等,却让我等可以更加周密的安排,确保可以营救成功。”
听松道长顿了顿,说道:“三来,刚才我尽显强势,让对方确定本官就是这北京天地会的主事,刚才谈话之中,我已经处处表现出踌躇之意,这会让对方无法确定我等是否会营救孔家族人,到时候,那些埋伏的清廷官兵必然有所懈怠,更有利于我等的营救和逃生。所以,无论如何,这人必须要放走!”
王屠夫无言以对,他一个粗人,倒还真没看出来刚才听松道长有什么踌躇之意。冷哼一声,说道:“不管如何,此处已经不再安全,还请大人移驾别处聚点。”
听松道长一听,沉吟片刻,说道:“王兄弟说的极是,你可还有什么需要销毁和带走的东西,我等一起帮忙,赶快从密道离开。”
王屠夫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暴露,即便离开,对方也可以画影图形,捉拿与我,大人乃是乔装过的,没有这个担心,但是我却是不行,会为诸位引来层层杀机,所以,我必须留下。”
之前与王屠夫不对付的大汗却是冷笑一声,说道:“你留下作甚,留着被清廷走狗抓去领赏不成?”
“张超!”听松道长怒喝道:“闭嘴,还不像王兄弟道歉!”
“不必了!”王屠夫大手一挥,说道:“在下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戏文里有一句话说得好,那就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
“什么!”听松道长大惊,猛然站起身,就连其他几个大汉都吃惊的望着王屠夫。
自古如今,生死乃大事,这王屠夫不过区区一个屠户,尽然将生死看的如此淡然,轻描淡写之间,就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全自己的忠义。
所有人无不动容。
“休得胡言!本官怎么会弃手足于不顾,在下非陈总舵主,这就是兄弟轻视本官的原因。告诉你,今日你必须走,我等同生死,共进退,绝不会为了自己苟活,就弃兄弟与不顾!”
听松道长气的眉头直跳,厉声厉色的说道。
王屠夫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冯大人有此心,王某很是开心,自从王某祖上一家一把三十余口尽数死在扬州,当年若不是陈总舵主于路上相救,在下早就死了,今日能以区区苟命来还陈总舵主的恩德,在下死则死矣。况且,在下已经服下剧毒,不出两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无药可救!”
听松道长张了张嘴,双手合十,郑重一拜。
“你等快走,一个时辰后我将点燃密道炸药,炸毁密道,烧了这间屋子。我虽要杀了那人,但是那人说的一句话很对,我等性命自然不能浪费,待炸掉密道之后,吾当手持三尺刃,与那清兵同归于尽!”
“王兄好豪气,在下为之前向你赔罪,这般豪事焉能少了张某,张某愿与王兄共赴黄泉!”刚才还欲与王屠夫拼斗一场的张超突然出声道。
“吾等亦往!”几个大汉脸红脖子粗的叫喊道。
“糊涂!你等身负营救圣人族人的重大责任,焉能与王某轻言赴死,诸位兄长之情义王某铭记于心,若有来世,十八年后,吾亦当手持三尺刃,为我华夏拼出一个太平盛世!”m.χIùmЬ.CǒM
听松道长和几位大汗眼中泛红,泪珠给予涌出。
“吾等送王兄!”
一个时辰后,北京城边,一声惊天巨响响彻北京城,火光冲天。
都察院兵马司官兵迅速赶来,甚至连紫禁城中的康熙都吓了一跳。
北京城边,王屠夫躲在小巷之中,看着周围的官兵将着火的小院团团围住,一双眼睛却冷得过分,终于王屠夫看到了坐在马上的满清官员。
清朝官员满汉皆有,王屠夫分不清谁是汉人,谁是满人,但是对于王屠夫来说,这又有什么区别,满人是屠夫,汉官是走狗,杀了错不了。
正在救火的满清官兵并没有注意从小巷中走出来的王屠夫,只听一声惨叫,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王屠夫这里。
只见王屠夫手握他那把杀猪刀,站在一个倒在血泊之中的清朝兵丁身边,张狂大笑道:“吾在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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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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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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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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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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