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卢所长的话,尽管从情感上汪叔与柯摩斯仍难接受,但很明显的是,这已在他们的意料中,倆个人都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说。
“嗯,看样子你们都知道了。”看他们的表情,卢所长渐渐收敛起微笑,严肃地问:“你们知不知道,他去世后,组织联系到他儿子曾志洪,并让他承袭了父辈的代号,成为新的‘卡戎之手’了?”
“你说什么?”听了这番话,柯摩斯与汪叔除去惊讶外,还有种说不出口的气愤。
实际上,对卢所长的话,不光柯摩斯他们无法相信,连我也大惑不解。甚至于,都有些怀疑卢博说的这事,只是,我的心中没有他们这般气愤,终归,我与曾伯一家的接触,也只有那事而已。
但仔细思量,我又傻傻分不清,汪叔与柯摩斯他们的怒气是冲谁的。
是卢所长吗?但人家只是讲述了一个他知道的事情,并且,还是我们主动问他的。尽管情感上他们也许接受不了,但这怎能怪到卢所长头上呢?
又或者是曾志洪?气愤他竟然接着为“乌鸦”组织卖命?不过,尽管卢所长这样说,但从我们所掌握的信息看,显然存有疑点,在没弄明白那些前,又何必这么生气呢?
另外,即使知道曾志洪确实承袭了“卡戎之手”的代号,我们急需做的就是乘他还未酿成大错之前,拉他回头。而不是对他动肝火,把他完全推向“乌鸦”组织那头。
这种道理,我想柯摩斯与汪叔他们不会不明白,莫非是由于关心,才使平常这么精明的人,都乱了分寸。
最重要的一点,经过我认真思考,我认为卢所长说的应该是实话。因为这时,我不认为卢所长会开这种玩笑。
最终,过了约五分钟后,汪叔与柯摩斯陆续平复下来。
汪叔看着柯摩斯问道:“小斯,这是什么情况?我记得你当初跟我说,志洪一家已经移民国外了,怎么又变成新的‘卡戎之手’了?”
“我也不知道,我倆最后一次见面,是他到事务所找我当时他亲口告诉我要移民外国。”柯摩斯困惑不已,旋即又看向卢所长问道:“卢所长,你能不能详细说明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实际上,就在上任‘卡戎之手’在四年前隐退后,组织就在到处物色接替他的人。”卢所长回忆道:“但是,一般人好找,但要找能替代‘卡戎之手’执行任务的人却异常困难,即使是‘乌鸦’组织,找了整整四年都没找到接替者。这期间,也曾用两个老人,暂代此职位。然而,没过多久,这两人都承受不了心理压力而崩溃。因此,四年来,一直都是‘卡戎之脑’暂代此职位。”
想来也对,终归,根据卢所长所说,在‘乌鸦’组织中,“卡戎之手”的主要任务就是实施犯罪计划。说直白些,就有点像古代的刽子手。这种会带来巨大心理压力的职务,若不是意志坚韧,残酷无情的人,还真是在做不了。
就像我这样的,不要说杀人了!就是杀只鸡我也不敢。并且,这种工作也不只是杀人这般简单。试想一下,连曾伯,不也后悔地不肯继续了吗?
“但是,这局面在数月前被打破。”卢所长补充道:“我还记得,那是在我收到老曾死讯的第五天还是第六天,‘卡戎之脑’带了个年轻人来见我。并介绍说是老曾儿子,名叫曾志洪,并由他来接替老曾的‘卡戎之手’的位子。”
“我还是无法相信你说的,只因为,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在走之前将曾伯的记有‘乌鸦’组织相关情况的笔记本,交到我手上。尽管那笔记本随后就被‘乌鸦’组织的人偷走,但正是从那本笔记本中,我才看见曾伯的自首书,也终于确认曾伯身份。”柯摩斯不解地问:“并且,如果将两起事件所发生的时间作横向对比,能推测出来。按你的说法,他来见我时,就已经成为新任的‘卡戎之手’了,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将笔记本拿给我呢?别忘了,当时,我们都以为这东西被大火烧毁了。”
是的,在我看来,这就是卢博话中的最大疑点。想必柯摩斯已完全镇定下来了。
听了柯摩斯的提问,卢所长却苦笑着回应道:“你果然上当了。实际上,那笔记本拿给你以前,我们就都看过了,说起来,要将笔记本拿给你的点子还是老姚,也就是‘卡戎之脑’出的。”
听了这番话,我们不禁一怔,与此同时,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这么看,卢所长说的,多半是真的。
但是,我们当中,并没有人打断卢所长的话,只因为,我们也很想听一听详情。
“原因并不复杂,首先是由于这笔记本上记载的信息,基本都失效了,即使你看了也没用。很明显,当时老曾只是虚张声势。利用这无效的笔记本,要挟组织,在他退隐之后,不能迫害他的家属。”m.χIùmЬ.CǒM
“其次是曾志洪提出的,说是老曾生前把你捧上了天,因此,才想要试探一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能耐破译这笔记本的密码。”说完,卢所长看了一眼满脸无奈的柯摩斯。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完全排除你对曾志洪的怀疑,这样一来,他才能隐藏更深,便于在需要时开展行动。”
卢所长说完之后,办公室就陷入一片长久的缄默。我的心中全是不是滋味,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曾志洪会选择这条不归路?
最终,好半晌后,倪铉才打破了压抑的气氛,看着卢所长说:“说起来,你刚刚几次提到了‘卡戎之脑’,他又是什么人?”
卢所长说道:“哦,他负责整个卡戎体系正常运转的重要人物。尽管我与老曾以及他并称为‘卡戎’三大佬,但事实上,他才是真正的大佬。因此,若你们想拿到整个卡戎体系的人员名单,最好方法就是抓到他,审问他。”
但是,他又转而说道:“但你们想抓到他,也并不容易。他这个人,除了心狠手辣外,还非常狡猾,连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只是知道他姓邵,年纪在五十上下。平日里行踪飘忽不定,身旁一直有数个‘卡戎’贴身保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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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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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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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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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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