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似乎厉良并未发现这个情况,终归他不是刑侦方面的警员,对这一块知道的并不多。只见他在听柯摩斯陈述完以后,脸上阴晴不定,最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垂下头,估计这次他是真的死心了。
许久,厉良才抬起头,一脸无奈地说道:“事实上,当你说我是凶手时,我就有预感,我要完了。但我实在是不甘心,我这么辛苦才考上了公务员,我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毁掉了前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房琳生气地反问道:“当你昨晚上作下这种事时,你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不论怎样,你也是一个警察,尽管不是刑侦方面的,但最少也该知道天理昭昭,法网难逃吧。既然你犯下这种事,你就无法逃脱法律严惩。”
“切,屁的天理,房法医,你别再说这些堂皇冠冕的话了,你以为我不清楚局里压了多少无头案吗?我就是时运不济,遇到这个姓柯的。哎,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厉良终于完全撕下他的面具,言辞中充斥着恶意。wWW.ΧìǔΜЬ.CǒΜ
他的一番话,气得房琳一脸赤红,却又无从辩解,只有一个人呆在那里怄气。
这是因为,他说的也不完全是错的。实际上,每年警方都会遇到一些由于线索缺失而无法迅速破获的案件,尽管事后警方也会全力追查,但随着时间流去,再加上别的案子的影响,就会积累下这种“无头案”。
“你无可救药了,都到这一步了,还不知悔过,真是一头害群之马。”看到房琳被厉良气得话也说不出,我看着揪心,便抓住时机帮她出气。
“悔过?我做错什么了,要悔过?都怪他,都怪姓褚的不好,平日里哥们儿什么的叫得好听,一到有事,要他帮忙时,就断然回绝,一点面子都不讲。”厉良辩解道。
之后,他盯着柯摩斯问道:“我真的很好奇,我认为我已经做得很完美了,那个房间,我弄得像意外一样,你是从哪里看出这是谋杀案的呢?”
“你做得确实很到位,不过,你还是忽视了许多细节。在见到案发的现场时,我就肯定这是一起有计划的谋杀案,至于理由嘛,很简单,就是高度。”而后,柯摩斯就向厉良具体地解释了书架的高度与褚羽身高的高度差的问题,之后说道:“因为你的身高才一米七五左右,因此,从你的身高来看,所有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这就是心理学上常说的,人的自我设限。”
“原来如此啊。但即便是这样,你又是怎么认定我是凶手的呢?难道就凭我手指上这道伤吗?”厉良又问道:“现在想想,你刚才说的话,我还是感到很勉强。这是因为,即使你认为这是他杀,但嫌犯的范围这么广,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在这四个人里面呢?”
“确认你就是凶手,的确是从你手指的伤口判断得出的结论。但缩小嫌犯的范围的方式,却是我通过现场的蛛丝马迹,一一分析,推断本案定是熟人作的。往后,只需要从褚督察的手机的历史记录中甄别相应时间段的来电,找出凶手,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柯摩斯耐住性子地解释。
我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要跟这种人叨叨这么多废话,他都招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要换作我,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原来如此,哎,看来还是我太大意,我早就该听她的,把手套戴上,还有动作以前,先拿袋子罩住褚羽的头。这样,我的手也不会受伤,房间里也不会留下血渍,也许”厉良轻声在自言自语,但是,这番话却引起我们注意。听他的话,莫非本案的背后,还有人在遥控指挥?
“她是谁?干什么的?住在哪里?”柯摩斯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厉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你如实回答。我希望你可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若有人在背后指使或者教唆你犯罪,那你只需要供认出这个幕后黑手,到时,在处罚上会酌情减轻。这一点,我相信作为警务系统一员的你,比我还明白。”
柯摩斯的话,使厉良又陷入到缄默中,过了好半晌,才无奈地笑了笑,盯着柯摩斯,说道:“有没有烟?”在拿过烟,点燃并吸了两下后,他开始缓缓地叙述。
原来,厉良跟我一样,从学校毕了业以后,一直都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并且,他的情况比起我来,还要特殊一些,他是从重点大学毕的业,在学校时也很勤奋地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也就有些自高自大,好高鹜远。但可惜,他是少爷的身子,跑堂的命。
刚刚从大学毕业,作为应届生的他,自信满满地到处找工作,结果却到处碰钉子。好的工作都对经验,资历等方面有较高的要求,而差的工作他又瞧不起,算是高低不就吧。
因为他总是找不着工作,就这么一直吊着,那些自小对他大加赞赏的亲朋好友们,也渐渐变冷漠,甚至于,还在他的身后说风凉话,而这难听的话,也或多或少传到厉良的耳朵里。
到了最后,他痛下决心,准备考公务员。需要承认,在学习上,他真的很勤奋,因此在失败三次后,他终于成功考进了警察局。
进到警局里面,当了一名警察后,他本来以为往后都会很顺利。没想到,阴差阳错,他被派去负责信访人士的接待工作。
所谓信访,即指是指公民或者其它组织采用书信、电邮、电话等形式,向各相关部门反映情况,提出建议、意见或者相关请求,依法由相关机构进行处理的活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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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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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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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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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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