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愈说愈感觉自己的推理比柯摩斯的要更加合理,到最后,甚至都有些自鸣得意起来。
“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性,甚至说,可能性还不小。不过,在仔细看了门上的血渍后,我就放弃了这个推测。”说完,柯摩斯就蹲下,指向门底的血渍说道:“你们看这个地方,就好像针的尖部一般,笔直朝下的血丝,是,血从门底滴落,拉出丝线状滴到地上,最终折断而留下的印迹。这需要很长时间,在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影响的情况下,才能形成。”
说完,他站起来,关好房间的门。果真,血丝的尖部与地上的那滴血正中央轻微的凸起刚好能完好对应起来,无形当中,连接成一根与地面垂直的线。
“看见了吗?”他接着作解释:“若歹徒在弄好现场后,要从这里出去。那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没错,就像柯摩斯说的那样,假设歹徒当时作案后从这里出去,那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势必会在门底与地面之间这宽2左右的门缝里形成一股微弱的气流,就是所谓的风了。
尽管这股风很弱,甚至说,人体都不一定会感受到,并且,也能在门静止时消失。然而,那时的血也不是稳定的,应该是处于那种虽凝结,但还没有完全地凝固的状态中,也就是还有一定的柔韧度与粘度。
这样一来,这点微风再辅以惯性作用,即使不能把这细长如丝的血丝吹得贴紧门的底边,最起码也能让它靠着门的底部扭曲变形。而无法像现在这般,还维持着笔直朝下的形态。
“若这么说的话,那为什么房琳他们踹开门时,却没使他扭曲变形呢?”事实上,我内心已经认可柯摩斯的推理,只不过,自己刚刚那样质疑他,现在又要我转而认同他的推论,面子上总有些下不来台,终归房琳一直在旁边看着呢,因此有些死不认账的辩解道。
“非常简单,因为当时房琳他们强行闯入时,这滴血已经完全凝固,因此,仅凭开门所形成的风再配合这微不足道的惯性,最多就是把它折断,而不能使它发生任何的扭曲变形。实际情况也证明了,它都没有断开。”柯摩斯好像看出来我只是在胡搅蛮缠,没好气地说道:“因此,你可以安静了。”
说罢,他又打开了书房的门,暗示我们跟紧他,一面带上我与房琳朝客厅的入户门走去,一面说道:“而我说的20升级版密室,主要就是在入户门的门锁上面。”ωωω.χΙυΜЬ.Cǒm
“嗯,你是想说,当时入户门也是上了锁的,故而,整个房子就是一个大型的密室,至于案发现场所在的书房则是一个小型的密室。所以,这就是一个20升级版的连环密室。”尽管我才碰一鼻子灰,被柯摩斯斥责闭上嘴,但我怎么会就这样乖乖闭上嘴呢?
想当初,在玫瑰山庄的时候,由于自己能力上的不足,在秦菲的质询下,连一个能让她信任的允诺都不能做出,感觉到那种侵透骨髓的无力感之后,这种小小的丢脸,又能算什么呢?反正,我已经作出了决定,务必要尽快汲取更多有关刑事侦查等领域的知识,以使自身强大起来,成长起来。等到下回再碰到那种情形时,不会再使自己觉得自己很无能。
至于我所想的,提高自己的最佳路径,就是“学问学问,边学边问”,特别是在破案过程中间,即使有可能被柯摩斯奚落一顿,也要将自己的思维与观点表达出来,将不懂的地方阐述出来。
即使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搞懂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会犯错,而柯摩斯的结论又是如何推理出来的。这样一来,等到下回碰到相似的情况时,我就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避免犯同样的错误,并且以最快的速度作出准确的判断。
“是的。”柯摩斯对我说:“刚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入户门上的锁,尽管被强行进入而破坏得不像样子。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像这种三段分体防盗锁(三保险门锁),它不光上了两道保险,并且,连保险栓这个第三重保险都打上了。我不知道你们对这种老式门锁有没有了解,它是有一个非常大的特点的,就是有钥匙的话,的确可以从外边锁住门,然而,第三重保险一定要从屋里扭动把手的正下方的保险栓,才可以锁住。并且,一旦保险栓被锁住,那即使是有钥匙在手,也不能从外边开门。”
“即使如此,也无法保证房子绝对是密室啊。”我思忖着说道:“尽管这道门的确是从里面上的锁,但这终归是个小两居的房子,房内还有这么多的窗子,可以通往外界,而且这是一个物业管理不规范,没有安保配套的老旧小区。就算是在四楼,歹徒也能找根绳子系到防护栏上,之后,沿着绳子下来。另外,只有绳子是两股,就可以利用滑轮的原理,到了地面,只需拉动绳子的另一头,就可以回收绳子。”
以两股绳利用滑轮的原理的方式十分简单,就是防护栏的围栏当做定滑轮,将一条绳子的两头,都穿过它,然后自然垂到下面。
而后,歹徒在利用绳子下去时,只用将双股垂到下面的绳子一道抓于手中,如同一条绳一般,绳子就不会上下滑动。
当到达地面后,他也仅需把它们再度分离,扯动其中任意的一股,因为原本就是同样的一条绳,因此就可以很容易将绳索从防护栏上回收,不会留下任何的印迹。
“你的说法行不通。刚才你也看过防护栏了,像这样的围栏式的防护栏通常不会预留能让人通过的空隙,否则,防护栏不就空有其表了吗?”柯摩斯说道:“并且,更重要的是,既然歹徒是在书房行的凶,而后他没有从房门离开,这就说明,他在行凶后很可能是通过别的途径离开这个房间,而不是从这个房间去到另一个房间,再通过别的房间的窗子离开屋子。归根结底,所有的问题集中在一点,他到底如何从这个20升级版的密室中逃脱的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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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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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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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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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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