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上半部分?那下半部分呢?”我问道。
“下半部分的密码尽管明面上仍然由数字构成,但跟上半部分是不一样的,我一时半会儿也破解不了。”
说完,他将笔记本交给我看,又说道:“看起来,这下半部分的内容,肯定比上半部分重要,因此,曾伯才采用了一套更隐蔽更复杂的密码文来记录。”
我好奇地拿过来看了一眼,发现笔记本下半部分的内容跟上半部分截然不同,这是因为在大堆的数字中,不止一次地出现“4”以上的数字。换句话说,往下的内容不能使用我们已知的,四进制转为十进制,再代入相应的英文字母的方式来破译。
看见我陷入深思,或许是猜测到我在尝试破译下面的密码,柯摩斯微笑着站起身,说道:“别忙活儿了,时间不早了,你又折腾一天,这种条件下,想破译出这种密码,只会徒劳无功。别忘了,我们跟房琳她们约好了,大清早就要去医院。我想,我们还是各回各的房间休息吧,总之也不急着将笔记本还给志洪,我们完全有时间慢慢来破译。”
“也行吧。”我将笔记本关好后,还给了柯摩斯,同时,憋不住问道:“说起来,明天要到医院一趟,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一及?”
“我也这么想,但也不能抱太大希望。最多就是去摸摸他的底细,确认他是不是真失忆,还是在装傻?”柯摩斯冷笑道:“还有,我们明天还得去看望另一个人,他才是我们真正要见的人。”
翌日清晨,我还在梦乡流连忘返时,就被柯摩斯从被窝中拖出来,之后等不及我反应,他就拉着我朝医院奔去。
也幸亏他及早出发,因此我们才比汪小研与房琳早到了医院,否则,让那俩活祖宗等我们,少不了又得挨顿训。
之后,在他们的陪同之下,或是说监管下,我跟柯摩斯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同时伤口也新换了药。
两个活祖宗终于放下心后,我们又一道探望了还在住院的汪叔,寒暄几句后,柯摩斯找个借口带上我离开了。
在医院的过道上,我终于将困扰我一整晚的问题说出来:“小斯,你昨晚说还有一个人,是谁呢?”
“小原,难道你忘了吗?当天侥幸活下来的人,除去那一及之外,还有一个特勤。”柯摩斯微笑着说道:“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见见那一及吧。”
“哦,特勤吗?”我突然想起,的确是有一个特勤侥幸活下来了,并且跟那一及一样,一直在昏迷中,便惊讶地问道:“莫非他也醒来了吗?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就是在昨天处理投毒案时,我顺带问了问褚羽督察有关那一及的状况,也就获悉了那个特勤刚好在大前天醒过来了。”柯摩斯答道:“只不过,他醒了以后,始终保持沉默,不论谁问他,都不吭声。因此,我准备乘着这次来医院的时机,好好跟他过过招。我估计,他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正说着,我们就走到了医院三楼的icu病房,然而,柯摩斯并没有带我直接去那个特勤所在病房,而是找了他的主治大夫。
运气还不赖,当我们走到医生的办公室时,主治大夫刚好也在里面。然后,等其他人都走开后,柯摩斯就关上房门想,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请问上次送来的两个重伤警员,情况怎么样了?”
“你们”那个老医生没有作答,而是带着困惑反问我们道。
“哦,忘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柯摩斯,是一名私家侦探,这位是我的助理兼拍档,时原。我明白,那两个病人的信息,是警方的高度机密。但我是受了汪讯督察与褚羽督察的许可,来看望他们的。”柯摩斯答道。
“原来如此。”那个医生如梦初醒,然后就像打开话匣子般说道:“那两个人,我是真没辙了。一个哑巴了,一个失忆了。我从医数十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真的,所有办法都应尽了,但他们从醒过来了以后,就一直是这样,我实在是无能为力。”看起来,不管是那一及还是那个特勤,都令主治大夫头疼不已。
“那他们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伤势如何呢?”我问道。
“要说伤势的话,的确是很严重,但治疗了这么多天,基本上是没大碍了。往后只需休养就可以。”那个医生郁闷地说道:“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思考,要不要把他俩转入神经内科去治疗。”
这句话听了还可以,但事实上,就是变相在骂人,柯摩斯有些啼笑皆非:“那能具体说说他们的情况吗?真是麻烦了,大夫,有必要的话,我会将情况向上边反应。”
“那太好了。”大夫说道:“实际上,那个叫那一及的病人受的伤,并不算严重,他右腿小腿部位中了一枪,但并没有伤及筋骨。前胸中了四枪,但因为有防弹背心的缘故,只是肋骨断了三根。”
“而那个特勤,情况要严重些,他身上总共中了七枪,其中,腿部三枪,胸部三枪,最危险的,还是头部那一枪。竟然奇迹般地避开了要害部分,只留下点擦伤,因此才得以幸免。”医生边看报告边说道:“但很可惜,即使他能痊愈,恐怕也无法再从事警务工作了。因为有一颗子弹打断了他的左腿股骨,因此,就算能痊愈,一条腿也没了。”xǐυmь.℃òm
“那按你的意思,那一及头部并未遭受到任何的创伤?那他怎么会失忆的呢?你怀疑他是装的吗?”我不禁问道。
“按照当初检查的状况,可以确认他的头部未遭受任何形式的冲击。但失忆这样的事,理论上来说,不一定都由外力所造成,也可能是被那种场面所刺激到,让他的大脑暂时封存了那段记忆,这可以看作是大脑对自身的一种保护吧。”主治医生思忖着答道:“因此,他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也无法判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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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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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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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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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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