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哼,我与他早就是陌生人了。”这女人笑得比哭还丑:“本来,这些年他总是会带我到这里旅游。我原以为他心回意转了,因此打算继续跟他好好生活。但是,那天因为没订到九楼房间的事,他竟然暴跳如雷。我以为,他只是心有不甘罢了。但回房间后,因为他借酒浇愁,很快喝得醉醺醺。而后,最终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暗地里谋划,想杀死我。”
“那他为什么非要置你于死地呢?即使是夫妻之间性格不合,你们离婚不就好了吗?”我不解地问。
“你说为什么?在如今这个纸醉金迷的社会,除了钱还有什么。”她一脸灰暗地答道。
“为了钱?”
“是的。不知你们是不是知道,在保险公司投保人寿保险,假如被保险人在二年后自杀身亡,那保险公司依然要承担赔付的责任。”那个女人说道。
“这我倒是知道,莫非,他想捏造你自杀身亡的假象,以此来骗取巨额的保险金,因此才会偷偷换掉912号房间的防盗链,而不是你为了防止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才这么做的?”柯摩斯也,显得很吃惊,或许这也超出了他的预计。
“是的,事实就是如此。四年前,他忽然开始给我买巨额的人寿保险,从那以后,每年都会带我到这里旅行,甚至于,每次都会入住这个酒店的912号房间。就像我先前说的,这些年,我真以为他真心是想与我和好。”那个女人说到这里终于流下泪水:“哼,我真是太傻了。”
之后,在众人一片沉默中,她又接着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他在这四年里,假借自己精神不济,失眠多梦的借口,从各处买到了多少安定吗?整整两大瓶,三百多颗。”
“因此,你已经想到,就算法医鉴定出他生前曾服下安定,你也可以用这个借口来推脱,终归,他是有相关病历的,对吗?”柯摩斯帮他补充说明。
“说得没错,一切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罢了,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让他自作自受而已。”那女人说罢,疯了似的笑起来,甚至有些撕心裂肺。只是不知,她的笑声里,有几分是笑,几分是哭?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吧。
但是,就在此时,当全体人员都沉浸于反思该案时,柯摩斯又再度开口说话了:“不是这样的,你真的做错了。不论你与你丈夫之间有多少纠缠?那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非要把小研卷进来呢?或许,你丈夫是罪该万死,但小研又有何辜?你为什么要用她来背你的锅?你知不知道,这些天,她吃了多少苦?”
柯摩斯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陷入到更深沉的沉默中,甚至那个女人也停下笑来。
是的,或许那名男子为骗保险金,而不惜谋杀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婆,不料反倒被自己老婆利用自己多年准备杀死,也算自作孽不可活。但不论怎样,也不应该牵连到汪小研。
“对那个小女孩,我的确感到很抱歉。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无法作出更好的选择。我若是不动手的话,死的可能就是我了。”最终,那名女子好像也有点悔意,用较为恳切的语气说道。
“跟我们走一趟吧,请放心,关于你的情况,我也会如实地反映到上面。”我想,法理即是人情,倘若你讲的都是实情的话,到时在法庭上,法官一定会认真考虑你的实际情况的。”这时,卢警官也是满脸的沉重。
“好的,卢警官。”那个女人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对柯摩斯稍稍躬了躬身子说道:“请你帮我向那个丫头道歉,说一声对不起吧。”说罢,就跟随两个警察与卢警官一道离开。
我目送他们离去,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想起这段时间,连续两起命案,都发生在夫妇之间。而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钱财惹下的祸。莫非,就算曾互相爱恋的人,在钱的面前也会变得这么没有抵抗力吗?
或许,是发现我的表情不劲,柯摩斯忽然说道:“小原,你听过酒色财气的典故吗?”
“酒色财气?你说的不会是《警世通言》写的:酒为烧身硝焰,色为割肉钢刀,财多招忌损人苗,气是无烟火药。这个典故吧。”我自然是听说过这个的,便说出来了。
“这个人人都知道,但是,小原,你知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头?”柯摩斯笑了笑说:“这只是一派的意见,紧跟着,在这首诗后又记载着另一派的意见:若无酒,失了祭享受之礼;若无色,绝了夫妻子孙人事;若无财,天子庶人皆没用度;若无气,忠诚义士也尽萎靡。”
“你的意思是说,后面那一派的意见反而是对的喽?”我有些不敢苟同。
“肯定不是,我只是跟你说一个故事,你自己去思考吧。”柯摩斯又说:“但是,紧跟着,又有人在后面写道:饮酒不醉最为高,见色不迷乃英豪,世财不义切莫取,和气忍让气自消。”
“我想除了圣人,没有人可以做到上面这几点吧。”这时,坐于一旁聆听的房琳,也插话了。
而她说的恰好也是我心里想的。真是可笑,像这种大道理,人人都会讲,可又有谁真能做到呢?
“呵呵,是的,因此,在最后,又有人补充道: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往墙里藏,谁能跳出墙垛外,不活百岁寿也长。”柯摩斯听完我俩的对话后,差点大笑起来:“因此,小原,类似这种为了钱财或为了某种欲望,而导致的犯罪,可以说俯拾皆是,你完全不用太在意,我们只需做到,自己不犯这种错,即可。”
柯摩斯的话,对于我而言,尽管算不上振聋发聩,但起码也使我豁然开朗,使我因这些天的案子,而致使充斥整个内心的负能量,瞬间风吹云散。wWW.ΧìǔΜЬ.CǒΜ
是的,不管是古人所谓的酒色财气四大祸首,抑或是天主教教义里的七大罪源。实际都是深植于人类内心的劣根性,不管是什么人,都无法例外。换句话说,做人要自制力,否则,与禽兽有什么不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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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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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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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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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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