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汪小研忽然地进入,曾伯跟我们心领神会地停住有关“那一及”与“乌鸦”的商讨,又开始唠起磕来。后面,曾伯甚至敦促起王小研跟柯摩斯的婚事来,使柯摩斯尴尬地直皱眉,而我也终于得偿所愿地再度看见他出洋相的模样,心中别提多开心了。
“我看今儿个天色不早了,外边也有点要下雨的样子,你们今天就住我这里吧,反正房间够多,明天你们再回去,怎么样?”
我跟柯摩斯当然是求之不得,刚才由于汪小研的介入,我们还要很多疑问都来不及仔细问曾伯。若今晚住在他这里,兴许还有独处的机会接着问询。终归,看曾伯先前的模样,关于“乌鸦”,好像有许多苦衷无法诉说。而这也这是我们迫切想要知道的信息,甚至会左右我们今后调查“乌鸦”的方向。
坐在曾伯叫佣人给我们安排的客房的沙发上,我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事实在是匪夷所思,你说说,我们认识的那一及,究竟是不是曾伯说的那个人?”本来曾伯给我们安排的是一人间,终归这么大的别墅,房间总是够住的。然而,最终柯摩斯还是坚持跟我同住一间,也许是预感到若他自己住一间的话,那小米辣汪小研难免要对他死缠难打。
“无论是不是,但最少我们能确定一点,就是在他们两个人中间,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甚至于,两个人都在撒谎。”柯摩斯坐在沙发上,通过窗户看到院子里瓢泼的大雨,严肃地说道。
我不太能理解,不可思议道:“难道你疑心曾伯撒谎?其他不说,照片也不会撒谎啊。”
“用电脑做一张假的照片,以目前的技术水平,应该不难。小原,你不感到奇怪吗?曾伯辞去警察的工作后,才短短四年时间,即使茶叶生意再好做,也不至于一下就能挣下那么厚实的家底儿。”柯摩斯不回头地说道。
他的话正好切中我心中的困惑,使我一时间也想不出辩解的理由,过了好半晌才不确定地说道:“说得倒也是。但是,也可能曾伯家里本身就不差钱,终归我们也不了解曾伯原先的家境。”
“你说得也有道理。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因此,我才仅仅是怀疑,而不敢肯定。现在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若曾伯说得是真话,那汪叔不可能发现不了那一及的身上的问题。那样一来,汪叔先前的表现就过于平静了。那么就存在两种可能性,一是他故意隐瞒;二是他真的不知情,若是第二种,那就证明曾伯说得是假话。那一切又要推倒重来,因为中间相互矛盾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柯摩斯回头看着我说道。
不等我开腔,他又接着推测道:“但是,若是那一及在撒谎,这也不合逻辑。第一,既然他已身居国际刑警组织中的高层,为什么还要亲自上阵,做卧底这样危险与残酷的工作?即使他真有这个想法,国际刑警组织也不一定会允许。第二,他不可能忘了自己与汪叔及曾伯是同窗,那他又为什么要对我们将这种一点就破的谎话?他难道不知道,我只需稍加调查,就能发现他的问题吗?”
他的话中透着一股深沉的无奈,紧蹙的眉间满是沉重。不知是不愿相信自己父亲的莫逆之交可能欺骗自己的事情,还是因整个事件充斥着说不清楚的诡谲气氛。xiumb.com
见到柯摩斯的表情,使我的心情莫名也跟着沉重起来,绞尽脑汁想要替他分担一点压力,忽然,我灵光一现般,脑海中浮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就尝试着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那一及其实并不是国际刑警派来的卧底,而是真正的‘乌鸦伯爵’邀请来的宾客之一,也是走私团伙的一份子。这么假设的话,是不是要合理一点?”
听了我的话,柯摩斯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他有着双重身份?表面上是国际刑警的高层,实则是走私团伙的一份子?甚至可能是‘乌鸦组织’的成员?”
“是的。”我愈想愈感觉自己分析得有道理,甚至开始有条有理地柯摩斯推理道:“当时他在玫瑰山庄餐厅中的浮夸举动,也许并不是因为完成任务而激动,实际是有意提醒祝权一伙人。试想一下,当时你跟他说的是,我们只有一把剩下五发子弹的54自制手枪,还在我这个外行的手上。若他们反应再快点儿,又或者你无法及时从他们那里抢过一把枪,那我们就可能会被控制住。”
柯摩斯沉默不语地听我说,看得出,这回我的观点,给他很多启发。见到他认同的模样,我更加兴味淋漓地说:“而他所以配合我们演戏,可能只是为了以往万一。因为他并不知道你的计划,认为汪小研真在睡觉,因此,他才需要扮作国际刑警的身份到解决掉我们全部的人为止,他才可能放心。否则,不管是工作人员或我们中的任何人,不论哪个活着玫瑰山庄,都会暴露他的身份。”
“至于为什么控制祝权等人后,他一直没行动,可能也跟我一样,被你跟汪小研安排的特警的戏份给欺骗了。再往后,祝权那帮人的枪一直在你手上,并且,玫瑰山庄的工作人员又都回到餐厅了,他就更没机会行动了。”我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尽管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但在我眼里,这才是最为合理的解释。因为我真不愿相信曾伯或汪叔会骗我们。
“对啊,小原,你说得很对,我怎么给忘了,还有一个最简单测定那一及说没说谎的办法呢?并且,这个办法,也能确定你上述的假设是否成立!”不住柯摩斯想到什么,忽然兴奋地大叫。
“什么办法?”这下我倒懵了。我着实想不到他说的办法是什么,并且,我也搞不懂,那一及分明五十岁的人了,非把自己弄得只有三十岁?还是说这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事要说还得感谢你,呵呵”忽然,柯摩斯显出一丝难堪的微笑,在我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解释道:“难道你忘了吗?有一个真正的‘乌鸦伯爵’正住在我们事务所里吗?”没错,只要问一问秦菲,不就能知道,那一及是否真像他自己说得那样,从六年前就开始接近“乌鸦伯爵”,终归,秦菲可是从六年前到两年前,一直装扮“乌鸦伯爵”的角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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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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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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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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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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