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正一下,是鞋印,不是脚印,而且还是拖鞋的鞋印,或许死者别的鞋由于尺码原因凶手不一定能穿上,但拖鞋就肯定没问题,即使无法塞进整只脚,也没关系。接下来,他只需要穿着死者的拖鞋走到楼顶天台,制造出死者跳楼的痕迹后,又踩着方才的鞋印退回楼中。往后”说到这里,柯摩斯明显不耐烦了,说道,“索性我复盘一遍整个案发经过吧。”
按柯摩斯的叙述,当天晚上,钱深以饭局作理由,打电话给张小娟,让她先睡觉。而后,他也确实去应付饭局了,还把客户灌得烂醉如泥。
在晚上十点左右时,有意告诉客户已十一点过了,对已喝得昏头昏脑的人来说,这点时间差距,早就感受不到,但不会忘记这回事,这是他为自己保留的第一个不在场证明。琇書網
当然了,他明白醉酒后说的话,不会直接拿来当证据,但他无所谓,因为他还预留了第二个和第三个证明自己不在场证明。
然后,他把客户送到酒店后,就以最快速度打车回到家。而所以不开车,一怕监控探头记录他回到家的时间,二怕横生枝节,到底那晚他喝酒了,一旦路遇交警查酒驾,就会使他的计划无果而终。
一般来说,怀孕的女人会较贪睡,因此,在钱深回家时,张小娟已经睡熟了。在确定张小娟睡着后,他就开始施行计划。
不得不承认,钱深确实胆大心细,他回家并未从正门进小区,也未乘电梯回家,而是爬了十九层的楼梯。这都是为躲开安置在电梯间的监控摄像头,而走楼梯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且,类似这种公寓,因为有电梯,若没有紧急情况,很少有人会走楼梯,这就避免路上遇见熟人。
然后,钱深穿着张小娟的拖鞋,用前面说过的办法,在楼顶天台留下那一串捏造的鞋印后,然后又以最快速度回到家,抱起睡梦中的张小娟,为她穿好拖鞋后,把还在熟睡中的她从窗外丢出去。
做完上面这些事后,钱深又故意把自己钥匙放在客厅的矮几上,拿着张小娟的钥匙离开屋子,并锁好门。最终,他只需借助现场混乱的围观群众,偷偷把钥匙丢到张小娟尸体旁边后,赶快离开现场,等候警察的电话,再伪装成急匆匆赶回来的不知情的模样即可。而当时围观的群众虽多,但全部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死者张小娟的身上,因此也没有人看到他的可疑行径。
“钱先生,请问方才的推理,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说罢,柯摩斯瞟了一眼瘫坐在沙发上的钱深问道,却并未收到对方答复。
我看见钱深虽然没说话,但脸色很是难看,估摸着柯摩斯分析的和真相相差无几,使钱深无言以对。
但钱深不辩解,不代表我没疑问,在考虑一番后,我开口问道:“可是他们家的防盗窗是封闭的,他是如何把张小娟丢下去的呢?”从我的角度看,这是本案的关键所在,所有的作案方式,都围绕这一点展开,倘若没找出钱深把张小娟扔出窗外的手段,就不能说已破案。
“问得好,这确实是本案的最大疑点,同时也是构成密室杀人案的最关键要素。其实说难也不难,它不过是一个小花招而已,利用了人们惯性的思维定势,使鉴别科的人没留意到而已。刚开始的时候差点连我也骗了过去,但当我看见窗户外的空调外机就明白了。”柯摩斯答道。
原来,主卧室的空调外机,就在防盗窗的下面,卧室与客厅相连外墙的拐角处,那样一来,要安装空调的外机,那个方位的防盗窗就绝不会封死,肯定会预留维修和拆装的空间,只是张小娟可能平日里喜爱栽种点花草,因此,在防盗窗底部,放满了各式盆景,恰好遮盖住那个缺口。
说着,柯摩斯就把那两盆放在空调外机的上方处的盆景移开。果真发现下面的防盗窗是可拆除的,尽管空间并不大,但足以把瘦高的张小娟从这里,头朝上脚朝下地倒竖着扔下去。
“证据就是这个。”柯摩斯摊开手,手上有几粒纯白的小石头。
“这是”我有些惊讶,看了看柯摩斯,又看了看钱深,钱深的脸已吓得惨白。
“这是盆景中的石子,是我在他们卧室的地板上发现的,应当是他从缺口处扔下张小娟后,匆匆把防盗窗及花草还原时掉出来的。”
“太残忍了吧?即使你不爱她了,大不了离婚,何必要置人于死地?再说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我明白过来后,愤愤不平地对钱深说道。
“哼,那个贱人?离婚简直太便宜了她!你说我残忍,她算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未曾想,听到我说的话之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钱深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蹭”一下坐直身子,凶神恶煞地瞪着我吼道,我在他的眼神中看见无穷的怨恨和愤怒。
“所以我才说你笨得无可救药,你说她肚子里怀的不是你的小孩,有什么依据?”柯摩斯阻拦要说话的我,抢着说道,言辞间充满戏谑。
“依据?依据就是我无法生育,依据就是医生亲口跟我说过,由于我身体的原因,不可能有小孩。这些够不够?”钱深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指着柯摩斯的鼻子大骂,这种对所有男人都是深加隐讳的话,他竟然脱口而出,可见他的情绪非常地激动。将心比心,我有些理解面前这个男人了。
“那是什么时候做的体检?有三年时间了吧。”和我不一样,柯摩斯似乎早已明了,毫无惊讶的神情,“我告诉你,你做了件愚昧至极又覆水难收的事,你亲手杀掉了真正爱你的老婆和快要出生的孩子。”
“胡胡说八道!”钱深情绪异常激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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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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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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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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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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