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备而来,这点毋庸置疑。
独孤冥单枪匹马抱着阮浓想突出包围圈,却因手里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显得有些吃力。
“阿恒,阿易!”
东恒跟西易下意识朝声音源头靠近,眼见就要靠的更近,又听阮浓更大声喊道:“千万不要过来!”
原来跟在独孤冥身后的人远远比他们这边要多。
一时间血肉飞溅,刀光剑影……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是冥尊。”紧接着:“他们要杀冥尊!”然后:“保护冥尊!”
安平身边的侍卫原本是来杀人的,现在陡然变成被人杀!
——
“其实这是个误会!”激烈的打斗之后,魔教长老画风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再看看唯一负伤的西易,有些愧疚的说道。
“误会?一见面就动刀子叫误会?那能不能让我也误会一下?”说完,西易一个箭步冲上去,手掌已经卡住对方的脖子。
“这位兄弟,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从事实上来说,这真是一个误会,冥尊,帮忙说句话啊!”被挟持的画风吃力的扭头看向独孤冥。
独孤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又不是我叫你们来的!”
“冥尊,我们是奉了圣尊的命令来接您回去的!”
这一次独孤冥有了反映,他冷笑两声:“你们似乎来晚了!”
“怎么会,我们一得到消息,立刻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我说的是五年前!”
“……”
西易微微使力,画风面露痛苦之色,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魔教众徒见独孤冥没有什么反应,只好站在一边看着画风被人掐着脖子。
“西护法,此人已经知道错了,不如放他一马算了!”卓非见画风憋的满脸通红,忍不住劝说。但他的劝说并没有起到作用,因为西易多多少少被刚刚突然而来的袭击弄的心神不宁,精神上损失颇大。
卓非又道:“西护法,你的伤还没好,让我帮你看看吧!”
西易转头,疑惑道:“你是谁?”
卓非惭愧的低下头:“在下天涯谷卓非!刚刚帮你包扎的那个!”
西易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刚刚到底谁帮他包扎,画风趁着这个机会一个转身逃出西易的钳制。
“你还敢逃?今天不砍你一刀我就不姓西!”说罢,他抽过旁边侍卫的刀冲过去。
卓非见状,上去抱住西易的腰死命往后拽:“西护法别激动,杀了他,你屁股上的伤也不会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岸……按照佛家来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魔教中有人脱口而出。
“佛,佛法无边普度众生!”东恒下意识接过话茬。
“生,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画风唰的从背后抽出双刀,他们魔教绝对不是吃素的!
“俱,据说明天有雨!”
“……”众人嗖的将目光移向阮浓。
阮浓情不自禁往独孤冥身后缩了缩:“独独,我好怕!”
独孤冥斜了她一眼:“那你插什么嘴?”
阮浓没答话,往四周望了望,异常大声的尖叫:“郡主好像不见了!”
众人这才幡然醒悟,他们中少了个人,不仅仅是郡主,连逍遥王都不见踪影了。
西易哼了一下,扔下刀,捂着屁股钻到马车里了。
东恒从地上捡起一把刀,看了看,疑惑道:“这些人都是朝廷的暗探,门主,他们怎么会暗杀你?”
“不是暗杀,是明杀!”阮浓辩解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在树林里跟郡主说话么?”
听闻此言,大家都感到疑惑。
阮浓对着手指小声道:“一开始是在说话,后来郡主走了,我就采蘑菇了!”
“说重点!”东恒忍不住提醒。
“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在被一群人围攻!对方一心要置她于死地!不过她怀里确实抱着一堆蘑菇!”独孤冥双手抱胸,睨着阮浓一字一句道。
东恒很纳闷:“怎么我觉得采蘑菇跟这些侍卫要追杀你是两码事呢?”
“其实是一码事!”阮浓纠正道。
“难道说,那些侍卫也很喜欢吃蘑菇?”卓非插嘴。
“……”
对于突然消失的两个人,大家都丝毫不在意,本来武林就十分忌惮朝廷,现如今郡主走了,逍遥王也走了,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意。只是往后的路费要自己掏腰包了。
“独独,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没地方住的!”
“我需要担心这个吗?”独孤冥皱起眉头。
“当然不用担心,你有我嘛!”
“……”
魔教长老画风小心翼翼凑到独孤冥面前道:“敢问冥尊,这位是……”
“我是他的妻子!”
魔教、天涯谷谷主、武当慈航,飘渺宫的东恒,连一直呆在马车里负伤的西易都探出头来了。
四周一片安静。
独孤冥高深莫测的看着阮浓。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你的……呜呜呜!”下面的话被东恒的大手堵住了。
“我们门主说,她是冥尊的棋子!”
“棋子?”众人异口同声。
东恒一把将阮浓推到旁边,招呼大家坐近点,他道:“其实是这样的,冥尊爱跟我们门主下棋,可是他经常会把棋子到处乱丢,我们门主没办法,只得带着棋子去找他!久而久之,门主就暗自称自己是冥尊的棋子!冥尊,你说是不是啊?”
回头,独孤冥已经不见了,阮浓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独独,独独,你等等我!”
独孤冥顿住脚步,侧头:“你叫我的时候能不能正常点?”
“可是我叫习惯啦!”
“但是我还没习惯!”独孤冥瞪她一眼。
阮浓想会儿:“那叫你孤孤?或者冥冥?”
“……”
独孤冥足尖一点,蹿上了树,阮浓在下面仰着脑袋拍手道:“好轻功啊!”
独孤冥嘲弄的看她一副想上来却上不来的可怜样。
“想上来也不是不可以!”
“有条件对不对!”阮浓脱口而出。
在独孤冥心里,阮浓一直不是傻瓜,甚至有的时候聪明的有些讨厌。
独孤冥半倚在树杈上,望着远处天波峰的方向缓缓道:“没错,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你问!”阮浓在树下期期艾艾的捧着脸。
“你跟郡主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m.χIùmЬ.CǒM
“嗯?”
“确切的说是仇人关系!”
“她为什么想杀你?”
“想杀我的未必是她!”
“你确定空虚是被抓进天波峰么?”
“不确定!”
“你想干什么?”
“我想上树跟你一起看风景!”
“阮浓……”独孤冥低头凝视她。
“我不说谎,真的,我从来不说谎!”阮浓举手发誓。
天空铅云缓缓推进,繁星挣破浮云从夜幕里探出来,树林里潮湿的空气带着丝丝清新。
独孤冥说话算话,阮浓回答了问题,便带她上来。
“我好兴奋啊!”阮浓抱着树杈激动道。
“兴奋什么?”独孤冥在她身后抱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让他不由自主想到昨夜两人相拥而眠的景象。
“我从没有站在树上看星星!”
“你在树上看的时候会跟站在别处不一样么?”他稍微拉开两人距离。
“当然不一样,飘渺宫的星星触手可及,很大很亮,山下的星星喜欢躲在云里面,但是也很漂亮。”
“现在呢?”
“现在我眼前有很多树杈挡住,根本看不到星星!”
“呵呵。”独孤冥第一次被阮浓逗乐了。
豁然间,树枝被人撩起,天空露出一小块,虽然只有几颗星星,但绝对别有一番情趣。
阮浓诧异的转头,恰在此时,独孤冥低头,两片唇,在这个意外的机缘下,居然紧贴在一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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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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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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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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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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