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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修真小说>逆刀风云>第333章 逃离
  程潮献地堂刀凶猛,来回翻滚,远了发暗器,近了出刀斩双脚,郑安力气本已衰,又要应付来自脚下的威胁,顿时顾得了上顾不得下,顾得了下顾不得上,陷于险境之中。他眼光一转,见到远处桌上摆着的一坛酒,即时有了注意,深吸一口气,手中乌蠡刀运转如风,逼开围攻的豪杰,一个箭步奔至桌旁。圆空圆色齐声叫道:“别让恶贼逃了!”众人纷纷追抢。

  郑安奔到桌旁,伸刀尖挑开坛封,左手抱起酒坛便往嘴里灌。众人都以为他要逃走,岂知他却是冲去喝酒,一时怔住,围着不动。一名道人叫道:“杀啊!还等什么!”挺剑向前。待他冲近,郑安忽地张嘴吐出一大口酒,酒雾喷在道人身上。道人不以为然,挺剑击刺,焉知一条火龙蓦然升起,从乌蠡刀上直传至道人身上,那道人惊慌失措,退后灭火除衫,但那烈酒度数何其高,燃烧何其快,片刻之间,道人已全身衣服、头手着火,发出惨呼,绝望喊声回荡于大厅中。

  群雄都看呆,齐叫:“啊哟!快打滚,快拿水来!”即时有人想向前扑灭火。郑安哈哈大笑,捧起酒坛又喝。圆空与师弟对望一眼,叫道:“上!”双棍齐扫,郑安两脚一蹬,跳上桌子,圆空又是一棍砸上,郑安跃上横梁,那桌子被铜棍打得木屑纷飞,脚断板裂。圆色叫道:“哪里走。”与师兄齐齐跃上,一前一后夹攻。郑安却又跃下,将空坛掷向吉双吉,喝道:“吉掌门,躲在一边做缩头乌龟么?”吉双吉将空酒坛一掌劈碎,喝道:“恶贼,还嫌死得不够快?”双足一点跃上,开碑手凌空拍出。梁辉煌、西白马等也跟着抢上,与圆空圆色等人重拾合围之势。

  陡地郑安张口朝上喷酒,酒水经郑安内力逼出,化为细细颗粒,如毛毛细雨落下,围攻众人个个身上粘上不少。腹中酒水吐尽,郑安内力逼发,陡地乌蠡刀上又冒出火苗,凌空一斩,劈向一名汉子,汉子侧身闪开,但他闪得了刀锋闪不了刀身上的火苗,洒在衣襟上的酒水立即被火苗引燃,噗的一声,火苗传遍全身,道人惨叫声尚未绝,又新增一名火人。

  郑安前跃后晃,乌蠡刀犹如一条龙,所到之处火苗四射,不多时又有三人身上着火,惨叫声响彻大厅内外。群豪如遇鬼魅,立即往后退缩,包围圈扩大至一丈有多。

  程潮献地堂刀需于地上打滚,沾的酒水更多,不敢逼上,眼光转动,落于江芯月身上,见其满面关切之色,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身形一晃跃至其身前,伸手抓向江芯月,江芯月吓得花容失色,大叫一声躲在申苏身后,程潮献叫道:“申老板让开。”那知申苏却是不让,道:“程员外,吓一个女娃子作甚?”程潮献道:“这小妞是恶贼关心之人,将她拿下,他便投鼠忌器,任我们宰割。”身形一闪,掠至身后,一手去抓江芯月背心,正要抓上,突然左腕一紧被人扣上,再也伸不长一寸,程潮献诧道:“申老板,你想干什么?”申苏道:“我问你想干什么,打不赢就要出下三滥手段,程员外你可别丢尽了天下英雄豪杰的脸面。”程潮献一怔,怒火徒地上窜,脸膛通红叫道:“大伙儿都在舍命诛杀恶贼,你不上去帮忙缩在身后倒也罢,怎地还要阻挠我们对付他?”申苏嘿嘿一笑道:“我只是看不惯你使无耻手段。”突然江芯月啊的一声大叫,一条铁棒拦腰扫至。原来是梁辉煌眼见众多同道好友死于郑安刀下,红了双眼,无声无息逼近,竟然也欲取江芯月性命而后快。m.xiumb.com

  这一棍离江芯月尚有三尺,郑安边飞身赶上边叫道:“蹲下!”不敢拿江芯月性命相博,乌蠡刀直接挑出,将铁棒挑高,江芯月本能蹲下,铁棒擦着头皮掠过,将她一头乌发扬起。申苏背对铁棒,虽不明白身后发生什么事,却知有危机逼近,想也不想即往前急跃。铁棒来得好快,棒端扫在申苏腰上皮肉,去势不稍停,硬生生扫上毫无防备视线被阻的程潮献胸膛,程潮献胸骨尽断,脏腑完碎,哼都未能哼一声,飞了出去。

  梁辉煌击伤击毙同伴,眼也不眨一下,回棍又向向江芯月挥去。他欲杀郑安而不得,把一腔凶怒发泄至江芯月身上,似乎杀了她,便能将郑安置之死地,至于江芯怡有罪无罪,该不该死,那是完全不管。

  郑安带着江芯月跃开,喝道:“你们要杀我即管来,杀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梁辉煌二话不说,抡棒又上。吉双吉大叫:“大伙儿上啊,为程员外他们报仇雪恨!”与少林双僧一同扑上。郑安左手抱着江芯月,右手乌蠡刀挡格,边打边退。

  众人见得郑安如此关心江芯月安危,便改变策略,刀剑棍棒齐向她身上招呼。郑安大怒叫道:“你们这还是不是江湖上好汉的行径?”

  圆色呼道:“你不想她受到伤害,便自行了断,我们放她一条生路。”郑安怒极反笑:“哈哈,少林和尚,慈悲为怀,想不到竟然也是无耻鼠辈。”话音刚落,一道凌厉掌风径袭脸面,势道极猛,身后便是江芯月,郑安无法相避,挺刀反斩,啪的一声,凌空掌力打在击在他胸膛,同时乌蠡刀也将发掌的吉双吉右手齐肘斩下。吉双吉退后惨叫道:“他中了我的开碑手,已然受重伤,坚持不了多久。”

  郑安胸口中掌,顿时气血翻涌,喉头发甜,吐出一大口血来。群豪欢呼雷动,叫道:“郑贼,乖乖受死罢。”“自绝天下,留你全尸。”“只要你肯自刎,绝不杀江姑娘。”

  江芯月大惊,叫道:“郑大哥,你不要管我,他们不会杀我的,你快快自己走吧!”郑安眼见群雄不讲公道正义,竟群相欺侮江芯月这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激发了高傲倔强之气,大声说道:“事到如今,他们已被我杀红了眼,变成了一头头禽兽,也决不会容你活着走出此厅,咱们死在一起便是。”右手乌蠡刀刺削斩劈,向外冲去。他左手抱了江芯月,行动固然不便,又胸口赤痛,气息喘不顺,局面更是不利之极,但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黑刀狂舞乱劈,只跨出两步,只觉左腿一痛,已被人一剑刺中。

  他一刀反削出去,疾如闪电,将那人拦腰斩为两截,随即踢上一脚,将其上半身踢飞,撞在另一妇人头上,脑袋相碰,妇人立时毙命。

  群雄打发了狂性,杀一个上两个,竟然都知着了魔一般,对生死看淡。十多人一拥而上。郑安奋起神威,将招呼过来的兵刃一挡格。

  突然间厅里酒香扑鼻,东边冒起火头,接着西边北边也烧将起来。火势迅速增大,一会儿遍布全厅,热浪逼人,黑烟弥漫。群雄大部被迫逃到厅外,郑安抱着江芯月,竟不出厅,围攻他们十余人有的禁不住烈焰逼近,逃出厅口,有的兀自留在厅上顽斗。

  这场大火突如其来,十分蹊跷。原来马前军见得郑安喷酒火烧道人,灵机一动,拉上郁六和金猫儿,去厨房将备好的十多坛烈酒搬了过来,趁着各人不注意,把一坛坛二十多斤重的白酒全倒在地板上,同时点燃,其用意是想制造混乱,好让郑安逃走,他们看厅中各人行为举动,深感所谓的名门正派,所谓的侠士,纷纷露出极端丑恶嘴脸,比起他们口中的“恶贼”更加不堪,渐渐心中为郑安抱打不平起来,不敢明目张胆与群雄对着干,便想出放火制造混的办法出来。

  郑安眼见东、北、西三面大火逼近,只南边厅口一条退路,但那儿群雄会集,过去绝对是死路一条,当下轻声道:“江姑娘,你怕不怕死?”江芯月依偎在他怀里,无限柔情,说道:“能跟你死在一起,我死十次也愿意。”郑安道:“好!”举刀挡开两支飞镖,伸脚踢开长枪,抱着江芯月,陡地跃起,后翻进火场中,圆色叫道:“恶贼那里走?”飞身往火场扑去。

  地板无物可烧,是幽幽蓝色火焰,桌椅台凳等燃烧,熊熊火苗直逼上大厅梁上。郑安起跳时已然选了个火势较小之处落下,落下时乌蠡刀尖一点,借势弹起。那圆色喝道:“看棍!”脚未着地便向郑安二人斜砸下去。郑安刀背一挡,手臂酸软,几乎拿捏不住,两人跃势受阻,落向火场之中,圆色也落下,他铜棍一点,立即踢向郑安。郑安乌蠡刀再点地板,抱着江芯月与圆色交脚。霍霍霍霍,刹那间已交四脚。

  这一回落下,郑安用了内力,刀尖直尖入青砖地板固定。圆色单棍着地却是无法保持平衡,右手一曲一直,跃至半空中。郑安等的便是这一刻,右手发力一弹黑刀跃向后厅。如此边点也跃,逃离火场。那圆色哇哇大叫,无耐直上直落,跃得不远,眼看敌人要远离,双脚落地踩在火焰上即时跃起,飞向抱柱,双脚蹬踏,反向一跃,扑击而去。郑安见他如附骨之蛆,阴魂不散,怒不可退,半空中陡地使个千斤坠,与江芯怡齐齐坠下,两脚站于火场中,将江芯月抱于腋下,举刀蓄势待发。

  圆色没想到对方有这一着,追得正猛,身在空中无法改变,只好硬着头皮扑下,叫道:“恶贼受死!”长棍直点。郑安举刀封挡,乌蠡刀贴上棍身一拨,将铜棍荡向外头,刀锋顺着棍身削下。圆色双手松脱铜棍,举掌拍向敌人脑袋。郑安脸上厉色闪过,刀尖急挑,嗤的一声轻响,抢先刺入圆色胸膛,刀尖从后背挑出!圆色啊的一声大叫,紧绷狰狞的脸孔,在此刻终于得放松下来,显出浓浓不甘之色,两只眼睛血红,精光隐没,戾气也在这一刻散得无影无踪。

  “郑安,你的杀孽又深了一……”

  最后一个“分”字没讲出来,圆色脑袋一耸,就此挂了。

  那边群雄看了,纷纷呼喝,有人从大厅外边、屋顶绕过来围堵拦截。圆空惊叫道:“恶贼手下留人!”纵身而起,铜棍连点,几个起落追上。郑安手腕一抖,将挂在刀上的圆色甩向急追而来的圆空。双脚一点,跃离火场,此时双腿裤鞋都已着火燃烧,可他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出了火场顾不得灭火,即时往后厅逃去。

  后厅没有豪杰,有些家丁仆人见了,逃之唯恐不及,那里敢上前阻拦,个个一见找地躲藏,唯怕他找过来晦气,两人轻易离开大厅,入内堂出花厅,穿廊过阁,几个起落已然奔至后花园,花园中积雪愈尺,郑安双腿踩入积雪里踏踢,回头暂时未见追兵,放下江芯月,以雪灭火,不一会已将腿脚上的火弄熄。江芯月见其鞋袜裤管已烧得融融烂烂,露出一双黑足,十分心痛,泪珠儿一串串落下。

  群雄追将上来,大声呼喊,霎时之间钢镖、袖箭、飞刀、铁锥、飞蝗石、甩手箭,各种各样暗器都向郑安和那江芯月身上射去。

  郑安被吉双吉凌厉劈空掌击中胸口,双腿严重烧伤,又抱着江芯月,得逃出崇武园,全凭一股强悍之气。离开崇武园的逃亡路上渐渐感气力衰竭,每踏出一步,都似有千斤重,但他生怕被敌人追上,仍勉力提气往山上奔逃,忽然胸中一口气喘不过来,吐出一大口血。江芯月惊道:“郑大哥,你受伤那么重,歇一歇再走罢!”郑安此时已然精疲力尽,胸口及背心、大腿上创口赤赤痛,闻言长长叹一口气,死就死吧,放慢脚步,回头看山下,厚厚的积雪留下一行鲜红脚印,曼延至山脚,然而却不见敌人追来,心中一愣,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群雄竟然没能跟上来?

  逆刀风云p

  p逆刀风云51637dexhtl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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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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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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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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