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个标志性的有些坏坏的微笑,二嗲嗲一下子就认出他是谁,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嫩伢子,这些年都上哪里去了?怎么还记得回来看我?&"
&"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就是走到天边也会记得您的好。&"王大年还是很喜欢一边干活一边和二嗲嗲说话:&"您不是说过我是您的干儿子嘛。&"
二嗲嗲就哭了起来:&"今天是怎么了?太阳会从西边升起吗?&"
&"那倒不会,不过我今天回来了,看见您的身体还是这么好,这都是真的。&"大男人的话说的比二十一年前的那个小男孩明显自信多了:&"都怪我,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好不容易有机会过来看看您。坐了**的火车呢,肚子早就饿了,我得给自己下一碗多放些辣椒油的米粉吃。&"
正在这个时候,有两个游客进来,人家不要米粉,也不要包面,而是想吃麻辣凉拌面。王大年打开冰箱看见沙茶酱就满口答应,就要二嗲嗲给他准备一些香菜,就在二嗲嗲已经和好的面里加一点盐,让面更有劲;就像变魔术似的把面擀成厚薄均匀的面片,扑一些面粉叠一下,再切成粗细合适的面条;拉抻一下,让面条变的更细;将面条下到锅里煮到透明熟透,过冷水,再用沙茶酱和蔬菜拌一下,就让二嗲嗲端上去给客人吃了。王大年留了一点给二嗲嗲尝尝,老婆婆吓了一跳,没想到味道居然有那么好。
&"还可以吧?&"王大年在抓紧时间给自己煮米粉:&"您不记得我曾经给您当过下手?&"
二嗲嗲就激动得热泪盈眶。
那天二嗲嗲的小吃店里因为突然来了一个高高大大、见人一脸笑、煮面、下米粉、炒菜、招呼客人都是一级棒的大男人,那些旅游的客人只要能提出要求的,就几乎都能够得到满意的回答、吃到可口的菜肴,就自然赞不绝口了,加上进到小吃店里,一个干干净净、办事利落的大男人本来就是一种无形的最好广告,来的人越来越多,整整一个上午简直就是人满为患,二妈妈和他一直忙到快下午两点才算能松一口气。
&"嫩伢子,知不知道?这是你走了以后最多顾客的一天。&"从那个大个子男人手里接过一支金芙蓉香烟,二嗲嗲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真是你回来了吗?&"
&"这个大一个人站在您的面前还能是假的吗?让您**我是不是也是热呼呼的,不会是鬼吧?再说大白天哪里能见鬼呢?&"王大年把那个老太婆拉到餐桌边坐下,和原来一样给她倒一杯绿茶,让她用布满皱纹的手**他的棱角分明的面孔,笑着对她说:&"二嗲嗲,真的好想您,说说我离开以后的事情吧。&"
谈起那个副站长对嫩伢子的残酷折磨,二嗲嗲还是会泪流满面;谈起那个坏男人的背信弃义,二嗲嗲还是会显得很愤怒;虽然是以后没有再婚,也不是没有别的男人,就是对婚姻缺乏信心,以至于女儿出嫁以后还是孤身一人了;慈利和以前一样的是这里依然是一个小站,就是站前广场铺了地砖、有公家车开到这里、火车站前也多了一些建筑物,二嗲嗲也一直守在这里开小吃店;就是现在开餐饮店的人多了,竞争**了,赚钱也困难了,可现在白天停靠这里的列车多了起来,来旅游的人也多了起来,生意也就马马虎虎过得去。
&"不管怎么样,你隔了这么多年回来,我还能在这里做生意,这就是一件开心的事。&"二嗲嗲和以前一样会很亲切的拍拍王大年的头:&"嫩伢子,说说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还是不断的还会有零散的顾客进来,王大年就会起身迎上前去,请人家坐下,二嗲嗲就会给人家炒两个菜、拿一瓶酒。王大年的介绍因此总会被打断,二嗲嗲只是断断续续的知道这个在这家小吃店待过三个月时间的嫩伢子这些年去过许多城市、干过许多行业、结识了许多朋友、有过太多的人生百味、也喜欢过一些女人、也有些女人喜欢过他。
&"我记得很清楚,您对我说过,磨难也是一种财富,这些年我一直记着的。&"王大年笑得很开朗:&"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我就知道这话说的对极了。&"
嫩伢子告诉她,他曾经有过辉煌,也有过富甲一方的陶醉:&"其实想一想也不过就是过眼烟云&";他也曾经有过不堪回首的痛苦,也有过令人撕心裂肺的分离:&"其实退一步就是海阔天空却视而不见&";他有过肝胆相照的朋友,也认识不少阴险狡猾的小人:&"伟人说的对,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他有过已经错过而无法挽回的好女孩,也有过不得不离开的女朋友:&"后来想起她们,却一下子来了一个女人帮。&"
&"干脆别走了,留下来就在这里重新开始。&"二嗲嗲在邀请他,说的很慷慨:&"咱们换一下,你来当老板,我来给你当帮工,和以前一样,相信一定会东山再起的,现在就是你们这些三十多岁男人的天下。&"wWW.ΧìǔΜЬ.CǒΜ
&"这里说是没有变,其实变化还是很大的,几乎所有的都变得和我记忆里的都不一样了。&"王大年没有直接回答二嗲嗲的建议,只是认真地把这家小吃店好好的打量了一番:&"没有变的就是二嗲嗲和那个收钱的铝皮盒子。&"
王大年、也就是嫩伢子最终还是走了,趁着二嗲嗲到另外一家卤腊店去买一些卤菜准备来给嫩伢子下酒的时候走掉的。二嗲嗲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有所预感的打开了那个二十一年前就有的收钱用的铝皮盒子,果然在那些皱巴巴的**里面有一根很粗的白色的手链。如果她拿给刘晶晶看,那个刘美人一眼就可以认出那是她送给大力哥的生日礼物。二嗲嗲只是拿到县城里给一个她认识的回收金银制品的人看过,人家说是比黄金还贵的铂金,那根手链会值好几千块呢。二嗲嗲就把铂金捂着自己的脸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她知道这是嫩伢子对她的报答,就是过了二十一年之后,那个大男人依然记得过去的一切,还会专门过来向她表示自己的敬意。
二嗲嗲不会把这一次见面的情况告诉给任何人,那是属于她和嫩伢子之间的秘密。二嗲嗲认为,既然嫩伢子会和他们不辞而别、玩人间蒸发,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虽然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嫩伢子的哥哥看上去很忠厚老实,虽然那个漂亮的嫩伢子的女朋友的眼睛里完全是真情流露,虽然嫩伢子的女儿和她的男朋友的确称得上是男才女貌,可二嗲嗲就只相信嫩伢子自己的选择。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别的不会,保守秘密还是可以做到的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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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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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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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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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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