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摇摇头,点上一支烟:“这是我的事情,你就给这儿呆着,如果到时间我还没有出来的话你帮我给朋友打个电话就成。”
郝爽叹了口气:“怎么每次我们见面的时候都是这样一个情景。”
庄严的心里也有些苦涩,他又何尝喜欢这个样子?可是他没有办法,沈芳帮过他一次,现在沈芳有难他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庄严吸了两口香烟,然后把大半截烟扔到地上,用脚碾了一下,迈开步子向着那废弃的水泥厂走去。
他走得并不快,每一步他都走得很稳,他的心里充满了坚毅,他知道一旦进去以后一定会有着很大的凶险,只是他没有选择,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逃兵。
郝爽望着他的背景,叹息着摇了摇头,拿起了叶玫的电话号码看了又看,他在想要不要告诉叶玫这件事情。
庄严已经来到了水泥厂的大门口,不过他没有见到一个人。
他走了进去,沿着厂区大路一直走,手机就握在他的手上,他相信对方如果见到自己进来应该就会给自己电话,提示自己该怎么走。
果然,电话响了。
“喂!”
“一直往里走,六百米后有个岔路口,往左,你会看到包装车间的字样,车间的门开着,直接进去。”电话里一个通过变声软件改变了的声音说道,从这声音庄严也听不出是男是女,不过他事先就已经开启了录音的功能。
对方说完话立马就把电话给挂了,根本就不容庄严说什么。
其实庄严也不想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对方怎么说他怎么做。
他的脑子里在设计着应急的预案,虽然他知道这或许并没有什么用,这儿可是对方的主场,而且自己只有一个人,对方的手上还有人质,想凭着自己的本事把人救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庄严想的就是希望对方能够答应自己,用自己把沈芳给换下来,有一点庄严是可以肯定的,对方意在自己,只要自己来了那么沈芳相对来说也就安全了。
庄严深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着。
偌大一个厂区里看不到一个人,冷清而寂静。
就算是在大白天,这样的气氛也显得有些诡异。
六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庄严走得不快,他的速度几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一直在留意着周围,他确定确实没有看到有人。xǐυmь.℃òm
包装车间的字样出现了他的眼前,这几个字是用油漆写在一座破旧厂房的墙壁上的,已经有些斑驳了,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年月。
门半开着,因为外面太亮,那厂房里就显得阴暗,从外面往里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
庄严停下了脚步,他就站在距离车间大门约五米的地方,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门,进还是不进?
电话又响了。
“怎么?不敢进去了?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一分钟之内你还不进去那么她就得死,然后你死。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你觉得你还有可能离开吗?”
庄严淡淡地说道:“用我换她,同意就放她走,我进去,不同意大不了就拼个鱼死网破,你应该知道我和警方的关系,现在我只需要摁一个发送键他们就会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对方沉默了,看来他们对庄严与警方的关系是很清楚的。
“庄严,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你,只要你进去,我保证她绝对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不行,我要看着她出来,离开这儿,我要确定她安全以后我才会进去。”
对方没想到庄严会这样的执拗,又是几秒钟的沉默,接着那声音说:“好吧。”
电话并没有挂断,听筒里却不再有什么声音。
大约半分钟后一个人从车间里走了出来,正是沈芳,她看起来很是憔悴,见到庄严她咬了咬嘴唇,脸上带着几分愧疚:“你不该来的。”
庄严微微一笑:“你救了我一次,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沈芳摇摇头:“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庄严说道:“我不会有事的,你赶紧走吧。”
他贴了过去,凑在沈芳的耳边低语,沈芳听了点点头,便小跑着往庄严来的方向去了。
电话里的声音又传来了:“你要我们做的我们已经做了,接下来你是不是应该进去了。”
庄严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地站在那儿。
又过了两分钟,虽然那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但庄严却仍旧没动,这时短信来了,是郝爽的手机发来的:我到了。
庄严长出了口气,然后收起了手机挺胸走进了车间里。
慢慢适应了黑暗,他看到远处站着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正是谢小宝,而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三个蒙着脸的男子。
“我早就猜到是你。”庄严说道。
谢小宝望着庄严:“我小瞧了你,一开始我就应该杀了你。”
庄严冷笑:“现在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谢小宝走到了庄严的面前,眼睛死死地盯在庄严的脸上:“姓庄的,你坏了我的大事。”
庄严说道:“你做了多少的坏事?这完全就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谢小宝哈哈大笑:“庄严,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的三个蒙面男子就围住了庄严,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只要谢小宝一声令下这三把刀估计就会捅在庄严的身上。
庄严曾想过很多脱困的办法,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形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绝对不可能做到在三把刀的威逼之下能够全身而退。
“庄严,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你错在不应该多事,为了一个贺春生来招惹我们。”谢小宝说。
庄严没有说话,他在想着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样,真会杀了自己吗?太有这种可能了,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多拖些时间,拖到叶玫来。
他刚才已经和沈芳说了,让她跑到了郝爽的那儿就给自己发条短信报个平安,然后让郝爽马上联系叶玫。
只要沈芳安全那么接下来通知叶玫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庄严,我很好奇,我们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又是怎么知道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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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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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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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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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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