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玄立即警惕起来,黑色的靴子踏进水中,一时间空旷的浴室中只有水流流动的声音和黑蚺细微的喘.息声。
他浑身紧绷着探查了一会,整座屋子没有别的精神力存在,附近也没有什么有威胁的生物,这才将视线转移到黑蚺身上。
黑蚺一身衣服都没脱,整个人双眸紧闭着浸泡在冷水里。他的衣衫敞开,之前在塔中留下的伤口触目惊心,被水泡得已然有些肿胀发白,不知道男人这个状态多久了。
殷无玄想起他们之前在塔中探查的情形,眼前闪过九尾狐胸口处撕裂敞开的□□和空荡荡的胸膛,他眸色微沉。
以黑蚺的实力不应该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他都盯了黑蚺那么久,正常情况下黑蚺早就警戒着醒过来了,现在却是这般无知无觉的样子,他的状态一定不正常。
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在医院好好休息,挣扎着也要离开?
离开也就算了,毕竟安心养伤这种事放在黑蚺身上本就不正常,可他明明还受着伤,为什么要泡冷水?伤口浸水本就疼,还会发炎,这严重了可是会致命的!
难道说黑蚺的心理状态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殷无玄皱眉。
只是此刻显然容不得他想这么多了,这里冷得厉害,黑蚺大战后身体本就虚弱,这么泡下去是会死人的!
幸好他来得及时,放着黑蚺这么乱来哪天不知道就死在哪里了,第一猎人就这么没了到时候猎人学院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想起之前黑蚺炸了虫族进塔的行为,再看看眼前满地冷水的浴室,暗叹道这个人果然乱来,仗着实力强大也不管会不会伤到自己。
他关了水龙头,上前抱起黑蚺,反正都是Alpha也没那么多讲究。
黑蚺整个人像个冰块,即使是殷无玄甫一触手也冷得一个寒颤,如果不是黑蚺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着殷无玄几乎都以为自己抱着的是具尸体。
殷无玄微微皱了皱眉,黑蚺很轻,没什么重量,整个人都无力地歪在他的身上,让人难以想象第一猎人居然会有那么虚弱的样子。殷无玄根本没办法把他怀里的人和那个对着九尾狐张狂自负的黑蚺联系起来。
他的动作如此之大,黑蚺都未醒过来,殷无玄只能找了条毛巾给他擦拭干净,裹上毯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无玄似乎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有些发苦,浸着些许烈酒烟草的味道。
……易感期吗?
那可挺要命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泡冷水的吗?殷无玄神情复杂。
Alpha易感期极其暴躁,黑蚺这种强大的Alpha估计更难受。这么多天里他又要忍着易感期的暴躁脾气,又要去塔里救人,着实辛苦。
他忽地觉得自己前些天不应该那么对黑蚺的,这个人一定是累极了。
殷无玄有些为难起来,黑蚺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这么睡着肯定不行,但是帮黑蚺换衣服又未免太过逾矩。
他纠结着,幸而黑蚺很快就悠悠转醒。
黑蚺昏迷中迟钝地察觉到其他人的精神力,挣扎着许久才醒过来。
他身上还湿哒哒的,见到是殷无玄微微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因着之前浸了冷水,声音还带着鼻音:“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明明之前才泡过冷水,这个人此刻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头脑清晰地询问着他来到这个地方的缘由,除了苍白的肤色和冷冰冰的体温,他的语气、神态都一如往常的那个冷漠着的黑蚺,丝毫没有显出一丝不适的模样。
殷无玄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忽然有些说不出话。
黑蚺这个语气,和平时没有什么分别,似乎察觉不到痛苦一般,整个人宛如机器一样。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平时就是这么忍着,强撑着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他平时是不是也有这么辛苦的时候,只是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殷无玄无奈道:“你先别管这件事了,你是怎么回事,易感期吗?好好休息啊!”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虽然我之前确实不怎么喜欢你,但是你一个伤员,不好好养伤,还把自己泡在冷水池里是做什么?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黑蚺随意地抹了一把虚拟面具后湿漉漉的脸,他泡池子是因为谁?抑制剂给了奈尔,他发情期来得突然,手上也没有抑制剂了,不就只能泡冷水池?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吃了狐心的原因,他老是感觉到一股燥热,且因着3S训练对他体质的加强,他没感觉有什么不适。
反正伤口很快就能恢复,也不用担心发烧。
黑蚺懒得理会殷无玄,这个人在他这里除了能当对手打打架没别的价值,他一向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别人的话从来都是耳旁风,因而直接打断道:“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了吧,我一会换个衣服就要休息了。”
殷无玄看着黑蚺油盐不进的态度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救了奈尔,我来探望探望你不行吗?顺带为我之前对你的态度道歉。”
他顿了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道:“你那个抑制剂到底怎么来的?医生说这个剂量太猛了,奈尔以前还是上过战场都有些受不住,你是从哪个Omega手里拿来的?得提醒他少用,时间久了对身体损伤太大了。”
黑蚺挑了挑眉,只当殷无玄是在兴师问罪来了,厌烦道:“偶尔一支不会有事的,你夫人又是公爵家的儿子,很快就能调养过来。”
殷无玄愣怔,他没有责怪黑蚺的意思,他只是想着,这个抑制剂药性太猛了,想着提醒黑蚺一下而已,却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戒备。
……他之前对黑蚺态度原来那么恶劣吗?让黑蚺觉得他来一定是为了苛责为难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力,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奈尔恢复得很好,我很感谢你。我只是觉得这个药剂有问题。”
殷无玄拿出一管抑制剂和军医批注的单子,解释道:“就是这个,你看一下单子,很多成分都重了。”
他并不是为了针对黑蚺,或者觉得黑蚺是故意伤害奈尔,黑蚺救了奈尔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了,他心里也是很感激黑蚺的,只是他担心使用这个药剂的Omega而已。
他忧心忡忡道:“你可能不知道,Omega的体质比Alpha差很多,所以即使药性重了一点,长时间下去也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到时候再想补救恐怕就来不及了。”
黑蚺挑了挑眉,心道这人对Omega的误会很大啊。
他看着殷无玄手上的药剂,眼睛微微一亮,道:“这个药剂是?”
“从医务室拿来的推迟剂,和之前你给奈尔注射的药剂成分很相似。”他神态严肃道:“推迟剂的后遗症太猛烈了,那个抑制剂居然和这个药剂成分差不多。”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黑蚺心中暗道。
他拿过抑制剂,语气冷淡道:“我知道了。”
黑蚺直视着殷无玄,浅淡的眸子毫无情绪:“这事你不用管,我也能给你保证这抑制剂没什么问题。”
他没理会殷无玄陡然黯淡下来的神色,直接撕开包装将抑制剂注进身体中,殷无玄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得愣怔了片刻。
“你这是在做什么?”殷无玄惊道,他刚刚都说了这个药剂很猛对身体伤害很大,黑蚺为什么还这么做?
黑蚺也不遮掩,干脆道:“你应该也闻到了,我在发情期,正好用这个抑制剂。”
他语气冷淡,随意地用干毛巾擦着湿乱的发:“好了,你说的这个不好的抑制剂我也打了,这下扯平了。”
“你是什么意思?”殷无玄艰难道:“什么发情期?你是Omega?”
他不可置信地陡然提高了声调。
“嗯。”黑蚺随意敷衍道。
殷无玄不可置信,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看着黑蚺的态度又不禁怀疑是不是真的是他见识短浅了。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所以这些天你说你有事情会耽搁一会,就是指发情期?你还在发情期的时候去了塔里?”
黑蚺只敷衍地点点头。
殷无玄想起奈尔每次发情期时因为没有标记,难受得冷汗涟涟得样子,他难以想象黑蚺会在发情期的时候进入训练塔。
曾经那些黑蚺做过的事,殷无玄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太乱来了!你是个Omega,还在发情期,你怎么能去干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殷无玄焦急道:“我都说了这个抑制剂危险,你怎么能打进自己身体里?”
什么“扯平了”?黑蚺难道以为他说的那些话都是责怪黑蚺的吗?
他有些手足无措,解释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奈尔他现在恢复得很好……”
殷无玄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黑蚺说话,他的认知中Omega都很脆弱,话说重了都有可能有抑郁的风险,他拿不准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到黑蚺,才能让黑蚺明白他没怪黑蚺,不用用这么近乎自虐的方式证明抑制剂没问题。
殷无玄放轻了声音,试探地询问道:“跟我去医务室好吗?这个抑制剂很严重,你刚刚受了那么重的伤,本来就在发情期,身体亏损的很严重,去打一些营养剂或者看看有没有可以调理补救的方法,行吗?”
以黑蚺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估计腺体早就出问题了,刚刚又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不用。”黑蚺淡淡道:“你没事的话就先走吧,我自己有分寸。”琇書蛧
殷无玄看着黑蚺冷淡的眉眼,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毕竟他也确实没有立场劝导黑蚺。
他的通讯器也震动了几下,奈尔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还要去照顾自己得妻子。
他抿了抿唇,看着黑蚺漆黑的面具和湿透了的衣衫下微微显出的伤痕,最终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
公爵家的医护室。
奈尔恢复得还不错,医生说虽然发情期提前了些许,但是之后调理得当也不会留下什么病根,让他们放心。
“这个抑制剂的成分多少还是太猛烈了些,小少爷的身子弱,幸好也只是偶尔一次,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医生宽慰道。
公爵在一旁心疼地抚着奈尔的肩膀,又急忙吩咐仆人去熬煮滋补的汤药。
奈尔差点死在虫族嘴里,还因着受到了惊吓发情期都提前,公爵心疼后怕得不行,生怕一个没看住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就不见了。
年长的男人有些责备:“你当初去军部我就不同意,好好一个贵族子弟不做,去那种危险的地方,现在又差点没了命!你要是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
他又气又急,语气中尽是责备,奈尔见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又讨好地凑到男人身边撒娇,保证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公爵被他哄得情绪也没那么激动了,殷无玄看着他们渐渐舒展了眉头。
奈尔总是这般温柔贴心,明明是自己差点失去生命,却还会反过来安慰别人,这么长时间殷无玄就没见过奈尔有过什么负面情绪,总是很阳光开朗,很温暖,简直像极了一个小太阳。
公爵神色松快了些许,却仍是有些阴骛的样子:“我怎么听说你之后又受到了惊吓?”
他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还没问你了,抑制剂是怎么回事?你是我的孩子,给你注射抑制剂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都没有经过我的准许?你的身体万一出了问题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
殷无玄解释道:“父亲,您先不要生气,当时情况太紧急了,周围又都是Alpha,奈尔发情期来得也突然,情急之下也只能这样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刻意掩去了黑蚺。
奈尔也道:“其实是我自己的缘故啦……是我没用,都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没办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似的,急忙捂住嘴,眼睛微微瞪大,有些娇憨的样子。
“什么心理障碍?”公爵担忧道:“你说实话,不许欺骗爸爸。”
奈尔小心看了一眼殷无玄,有些为难地开了口:“没什么,就是,这次给我注射抑制剂的人是黑蚺。”
他说的断断续续,还刻意放轻了声音,公爵仍是听清了黑蚺的名字。
他猛地把桌上的被子打落到地下:“又是他!”
公爵气急道:“之前联赛时打了你的就是这个人吧?害得你现在都不敢再进入军部,他居然还敢这么对你,他怎么敢!”
“父亲!”奈尔劝道:“您别说了,毕竟我也有责任,再说了,黑蚺是战力榜第一,您说这些不好。”
“哼,猎人。”公爵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隐晦地看了一眼殷无玄,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他摸了摸奈尔的头,道:“算了,我们奈尔心最软了,看在你的份上我这次就不计较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不过就是一个猎人也敢伤了你,真是不知轻重。”
公爵还想说些什么,奈尔急急忙忙地扯着殷无玄离开了。
路上,殷无玄没说什么话,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间极为安静。
奈尔不安地看着殷无玄的脸色,抿了抿唇,有些无措道:“无玄,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急忙解释道:“我爸就是那个样子,贵族都是那个毛病,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他就是心疼我,你也是知道的,哥哥死得早,所以父亲现在比较溺爱我……”
“没有。”殷无玄解释道,安抚着无措的Omega:“我只是在想别的事。”
“是吗,你没生气就好。”奈尔干巴巴地道,又问道:“你是去哪里了,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以往都是殷无玄主动来接他,今天还是第一次他给殷无玄发了信息殷无玄才过来,奈尔心理不免有些不安。
他知道自己这份感情本来就来路不正,因而他总是对殷无玄的态度小心谨慎。
这是雌性女王蜂刻在基因中的对强大Alpha的本能渴望,即使没了虫核,他仍无法抑制住本能。
“我之前去了黑蚺的住所,所以来了晚一些。”殷无玄淡淡道,低头专心处理着事物,没注意到奈尔一瞬间苍白的脸。
奈尔还想问些什么,可殷无玄已经开始处理事物,他也不好再问,问多了反而反常。
可他心里怎么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恐慌。
黑蚺与哈罗德那么像,殷无玄会不会把黑蚺当成是哈罗德情感的替身,喜欢上黑蚺?
当年哈罗德下场凄惨都是拜他所赐,奈尔本以为殷无玄对哈罗德的情感也会随着时间逐渐淡去,可那么多年过去了,殷无玄对哈罗德的执念不但没有淡去,反而日益加重。
即使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哈罗德真正的情感是什么。
尽管周围的人也对此缄默不言。
奈尔微垂着头,咬紧了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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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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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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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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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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