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何红云在外排兵列阵,而剑门关楼之上也是剑拔弩张,城防齐动。
愣没一个人发现李扶戏,晚上下起大雨,李扶戏被淋了个通透又觉得浑身火灼火燎,那些雨点劈在身上就似滚油泼身几乎要烫杀他,口里却发不出一言,只剩鼻孔还能喘息片刻,眼睛半眯不张……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听见喊杀声震天,偶尔还能看见天地光芒大盛,试着运使灵力,一运气就感觉五脏六腑冷的痛彻心扉又热的像放在油锅上煎熬。
在水深火热之中,想起的却不是结发妻子杨清。
而是李无定那小胖子,想起李无定披上战袍盔甲的样子,李扶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又想起了那快要寿尽而终却瞒着他几人的田非云。
感觉地面震动,知晓妖魔攻进来了,他闭上了眼睛,含笑等死。
再说已经动身的王世冲和甘露断星河三人,站在十多丈长飞剑之上去往青丘山,见天边红光漫天,数十股黑烟直上云霄,再临近些,喊杀震天。m.χIùmЬ.CǒM
这才知剑门关正在被妖魔围攻,三人大惊,还待落在城楼之上,拨开云雾恰好看见古檀昱立在白定身旁,王世冲没看见李扶戏还觉得有些奇怪。
白定和古檀昱身旁风起,有那精兵拔刀去砍不能近也,显出一柄飞剑砸在地面化为轻烟,王世冲三人各执武器落在地面。
白定还以为敌袭,此时见了独秀峰主,心下大喜过望,抢步上前拱一拱手,“还请玄侠助我平定剑门之围,九虎少将不胜感激。”
他倒是客气,执礼也是站得笔直。可王世冲却是不太领情,淡淡问道:“怎么不见我扶戏师弟。”
还是断星河见白定礼遇有加,快走两步扶起他来,沉声道:“不知其它八位虎少在哪?”
白定涕零泪下,哽咽的说出冰窟一役。
听他说来,从冰窟打到天上,再从天上打到地上也算精彩,王世冲耐着性子听完,便带着三人驭起飞剑往中军大帐而去。
中军大帐营桩足有百丈之高,千丈之遥,是剑门关第一道屏障,营桩之下多是钉头剑线。
杂草之中的“磐郢”被王世冲捡起,剑上蓝红二色不停流转。
王世冲脸色一冷,也不向在别处寻找的甘露二人问询,手上灵力注入,磐郢剑蓝光大放飞了出去。
跟上前去,就找到了被烂泥掩盖的李扶戏。
唤过甘露给李扶戏把完经脉。
甘露面色发青,道:“李师兄脏腑破碎,水火二系灵力在体内肆虐,灵根,被毁了。”
王世冲眉头一皱也不说话,沉吟片刻之后吐出一颗阴阳鱼珠子,那阴阳鱼珠子碰到李扶戏额头之上就融了进去,好比血溶于水。
甘露和断星河二人来不及看李扶戏如何,纷纷掉头看向王世冲。
断星河神色大惊面色纠结,好似明白了快意恩仇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此时的王世冲,一头乌丝苍白如霜。
当年吕祖得蟠桃树芯化作先天灵根,今有李扶戏得阴阳鱼珠子。只看他,身上不停的浮现阴阳鱼图,而在胸膛之上的阴阳鱼图,一边蓝一边红,中间一条浊气黑线被逼的透体而出。
王世冲还待再施术法,意外的看见李扶戏胸膛之上阴阳鱼图,黑白二色光芒一亮,直透到背后大龙之上。本只想借这太极内丹给李扶戏疗一疗伤,不期内中竟有阴阳二气,却是让李扶戏得了场造化。
白定看王世冲几人直奔中军而去,他也不敢擅离关楼,眼中掠过一丝不屑,本欲叫古檀昱去找寻王世冲共商抗魔大计,细想一番还是打算亲自前去。
遂唤来古檀昱,道:“想必那几人是去歇下脚路,可如今剑门关危急。却是没那时间给他闲心,我这便进关请他,你好生守护关楼,切不可让妖魔钻了空子。”
古檀昱皱眉想了片刻,跪地行礼道:“敢问少帅,那蓝袍剑客是否被妖魔杀了?”
白定隐怒,略微提高声音,叫道:“我当时心急为兄报仇,哪管他死活。”
古檀昱面露恐惧,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古令伊乃是前辈,有话直言。”白定见他脸色难看,料想自己怕是闯祸了,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
古檀昱接过话来,“那蓝袍剑客似是王世冲结义之人,以王世冲性情,若是蓝袍剑客死在剑门关,定然迁怒我等。”
白定摆了摆手,“就算那蓝袍剑客死在我剑门关,也是妖魔杀的。与我何干!我给他面子,唤他一声玄侠,不给他面子,他能拿我怎样,像他们这些道家子弟,得到我王朝赐下一些褒奖封名还不就乖乖卖命么。”
“白定小儿,我师弟身受暗伤,强行御剑送你回营,对你有恩,你逃得性命后,竟罔顾他生死,是为不义;不顾剑门关百姓安居,乱起兵役,是为不仁;不顾李扶戏救命之恩,只顾自身兄仇,弃李扶戏不顾,是为我不容!我等游侠,也不靠赐活着。”王世冲提着蟠钢剑走上关楼,振振有词,话说完了,他四人也上了关楼。
白定看李扶戏平安归来,连忙跑上前去作揖拜倒,“不知英雄落难,实在该死。万望恕罪!”
王世冲狠戾之色溢于言表,趁势提起蟠钢剑来甩手一掷,黑光一闪,九虎少将就死了个精光。
古檀昱见事发突然,急忙伸手去握刀柄,可惜剑光一闪,他也是尸首分家,白定得了空闲,元神逃了出去。
半刻钟不到的时间,蜀中定家完全成为历史。
王世冲顺了心气,倒便宜了何红云,他在关楼之外正组织着妖魔摆阵,额头磐石百线纹魔光突兀一现,心生感应,跳到黑虎背上吹起玉笛。
剑门关内一缕白光循着笛声就出了关外,径直投入了何红云额头魔纹,这何魔面色一喜,额头十色光不停变幻,闭得半晌双目,那磐石百线纹就化作白色光芒隐入额头。
王世冲斩了白定二人之后,还不解气,几想屠了剑门关。
正在这时,关楼之下就是一声巨响,几人一个踉跄,同声喝道:“妖魔攻进城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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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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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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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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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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