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撞开了……”
大门撞开,就等于打开了破城的入口。城外的攻城部队,登时向潮水似的向里面涌去。
“杀——”
一片喊杀声,无数骑兵纵马驰过来,寇喜一马当先,挥着狼牙棒,直闯入城门里。
“等一等——”
从瓮城里面的那道门里,传来一阵叫喊声。
十几匹马,簇拥着一个身披盔甲的将官,拦在寇喜的前面,那将军伸手大叫:“等一等,我有话说。”
寇喜装作没听见,举起狼牙棒,催马便朝他冲过去。
奶奶的,刚才老子叫了半天城门,你们装聋作哑,这回,我攻进城来了,你才装作明白过来,让我等一等?
等你奶奶个头。
这回,该我装作听不见了。
“杀——”寇喜怒吼一声,举着狼牙棒直冲那员将官,他身后的无数士兵,齐声高喊:“杀——”驰马向前冲锋。
“等一等——寇将军,你不认识我了吗?”那个敌军将军大喊大叫,“寇将军,我是鲍黎啊——”
鲍黎,是曹州的守将,和寇喜也算是熟人了。
寇喜本是德州的将领,德州离着曹州不远,以前两城多有交集,守将也多认识,寇喜其实早就认出他来了,只是心里有气,装作没认出来而已。
马匹马驰,寇喜举着棒子冲到鲍黎的跟前,鲍黎挥手大喊:“寇喜——”
寇喜把棒子举在空中。
这……已经没办法砸下去了。
再装作不认识,可就……有点不合适了。
“哎哟,鲍将军,老鲍,原来是你啊。”
“是我,是我啊,”鲍黎抹也把额头上的汗水,一脸苦笑,“寇兄,误会,误会了,你赶紧命令弟兄们,停止攻城。”
寇喜把狼牙棒放下来。
他冲着鲍黎哈哈一笑,“原来是老朋友,幸会幸会,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
“唉,我刚刚听说,刚刚听说,这不就急着赶过来了么。”
寇喜心里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你刚刚听说?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么?”
他将狼牙棒挂在马鞍上,对鲍黎说道:“鲍兄,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不必客气了,我们是奉皇命到这里征粮的,敕命早已下达,让我的部队先入城,咱们慢慢细谈。”
“寇兄,部队不能入城,你们在城外扎营。”
寇喜把眼一瞪,“鲍兄,这是什么话?你要违抗皇命么?那可就是造反,寇某奉旨而来,对于造反作乱的人,一律剿灭,概不客气,你我都是老朋友,可是私情大不过公理,得罪莫怪。”
“这……”
寇喜冲着手下士兵一挥手,“整队入城,有人敢阻拦者,一律格杀勿论。”
鲍黎气恼又着急,冲着寇喜挥手,“不行,寇兄,你等我请示了李将军,再作定论。”
“鲍兄,以前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今天一见,怎么忽然变傻了?”
“什么意思?”
“鲍兄,你是聋子吗?我跟你说明白了,我是奉皇命来的,违抗皇命者,一律斩首,概不客气,你死抱着李师道的命令,却视朝廷的圣旨而不顾,这不是找死么?我问你,你自己觉得,能抵挡得住城外罗家军的围攻么?”
“这个……”
“嘿嘿,老鲍啊,李师道再怎么说,他也不敢公然抗命,你傻乎乎地当这个扎枪头子,等到被砸烂了脑袋,李师道会替你伸冤报仇么?绝对不会,到时候,他会把手一背,对朝廷说,那是鲍黎自己的主意,与我无关……老鲍,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鲍黎哑口无言,一脸苦笑,摊着两手,“寇兄,我……我实在没办法呀。”
“我知道,”寇喜嘿嘿一笑,“我知道是李师道命令你,不准开城,不过,现在城门是被我打开的,与你无关,难道,你抵挡得住罗家军的进攻?现在,大家已经见了面,把话说开了,你既遵守了李师道的命令,又遵守了圣旨,一举两得,既保住了性命,又当了好人,何乐而不为?”
……
寇喜这些天,总跟无阳子等人一块儿,学得油腔滑调,满腹“经纶”了。
罗家军的部队,此时一队队涌入城内。
寇喜说得没错,罗家大军铁蹄,已经闯入城门,哪里还会阻挡得住?眼看着一队队的铁甲骑兵,戈戟如林,虎彪彪的整队而入,气势汹汹,便是派兵上前拦阻,只怕立刻便会被强大的罗家军剁成肉酱……
一万多兵马,潮水般地涌入城内。
……
罗子骞纵马入城。
吐突承璀跟在他的身后,嘴里唠唠叨叨,“罗将军,这样做,不太合适吧,咱们是来征粮的,这样硬闯入城,不是挑衅么?李师道若是急了眼,跟咱们死磕,怎么办?”
“你错了,咱们不挑衅,他才会死磕……我说吐突老兄,以前讨伐王承宗的时候,你挺积极的啊,怎么现在变得前怕狼后怕虎,一点阳刚之气也没有了?”
“唉,吃一堑,长一智嘛,我也是为大局着想。”
“你放心吧,李师道才不傻,要想征粮,就得把他打服了,否则,他会把你象个小鸡子一样,捏来捏去,嘎巴一响,捏断了脑袋……”
罗子骞带着吐突承璀、郭乐、无阳子等将领,驰马直入守军的兵营。
一万五千大军,将三千守军的兵营,围得水泄不通。
五百亲兵卫队,跟在罗子骞的身后,在前后左右都放上岗哨。
这等于是把整个城池给接管了。
……
罗子骞带着一干将领,昂首而入兵营里的大帐。
后面跟着满脸愁容的鲍黎。
进入大帐,罗子骞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主将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平时本来是鲍黎来坐的,现在,罗子骞一点也没跟他谦让,直接就坐了上去。
“鲍将军,”罗子骞对蔫头耷脑的鲍黎说道:“请你给李师道修书一封,就说朝廷兵马,已入曹州。”
“是。”
“还有,我们是奉皇命令来征粮的,请你立刻通知属下州县地方官员,开库拿粮,送到曹州来。”琇書蛧
“这个……罗将军,我得等李将军命令下来,才能遵照执行,请您略等几天……”
“来呀,”罗子骞大喝一声,“鲍黎违抗皇命,抗旨不遵,把他抓起来,关入大牢,择日送到长安,押至丹凤门外,听候圣上裁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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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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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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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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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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