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刘将军手下副将,因为足智多谋,被称为智多星。这回前往冀州,前去察看王承宗的消息。”
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急匆匆走进厅里来。
“将军,不好了。”谭忠匆匆忙忙地说。
“怎么了?”
“朝廷派吐突承璀和卢从史,率大军攻打冀州,和王承宗的队伍,打了几仗,吐突承璀连吃败仗,一再退却。”
“啊?”
刘济和满厅里的人,都吃了一惊,罗子骞的脸色沉重起来。
“谭忠,”刘济说:“你先见过圣使,罗子骞将军。”
“是。”
谭忠和罗子骞互相施礼,问候落坐,这谭忠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人,眼珠子骨碌一转,透着十分的精灵气。
罗子骞问道:“谭将军,吐突承璀……到底怎么回事,他没有全军覆没吧?”
罗子骞的心里,既气恼又痛恨。
吐突承璀,这个装腔作势,没有半分真本事的宦官,果然上阵就败。
王八蛋大草包。
“唉,”谭忠摇了摇头,“全军覆没,倒还没有,说起来……真让人痛心,他们远征至冀州,既没有做好准备,又没有应战策略,轻率出击,毫无章法,在定州一线,在敌情不明,地形不利的情况下,冒险直进,结果中了王承宗的埋伏,一仗下来,尸横遍野,左神策大将军郦定进,被伏兵所陷,身中四十余刀,乱刃杀死……”
坏了。
罗子骞心里暗叫糟糕,前线大败,必将影响人的心气,幽州这里,刘济和手下这些将士们,听说这样的消息,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这个长了一张大白脸的狗宦官吐突承璀,误国误民。
罗子骞悄悄向刘济打量。
刘济面沉似水,背着手,在厅里慢慢踱步。
旁边的弥大通瞪着眼睛,问谭忠:“另一路人马,卢从史那里呢?战况如何?”
“唉,”谭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卢从史也打败了么?”屋里的人们,都着急地催问。
谭忠阴沉着脸,摇了摇头,“卢从史,倒是没败,一兵一卒,也未损耗,可是……我却得知了一个更加令人沮丧的消息。”
“什么?”
“那卢从史,却原来……是和王承宗私通的。”
“啊?”
满场都震惊了。
……
罗子骞心里一沉。
这样的结果,其实并不意外,在德州的时候,他和卢从史会过面,那次德州军事会议,卢从史表现得闪闪烁烁,圆滑推诿,其实就已经看出来,他不是个好鸟儿了。
这种投机小人,暗中勾结王承宗,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谭忠气愤地说道:“卢从史按兵不动,致使吐突成璀孤立无援,陷入王承宗包围,拒不救援,反而四处煽风点火,说朝廷坏话,破坏讨伐大军退路……此贼阴险毒辣,不亚于造反的王承宗。”
满屋的人,都面色沉重而气愤,弥大通使劲一拍案几,骂道:“竖子可恶,应该千刀万剐。”
罗子骞也心急如焚。
这样一来,前线的战况,那更加岌岌可危了,吐突承璀无能,卢从史通敌,王承宗是个狡猾多谋的宿将,如果一路势如破竹,节节胜利,那可……
形势危急了。
不,绝不能这样下去,必须扭转危局,罗子骞心里暗暗咬牙,他感觉到,眼下挽救局面的重任,要落到自己的肩上了。
幽州,就是处在这个关键环节上,最重要的棋子。
他拿眼睛看着刘济。
刘济面沉似水,慢慢在厅里踱步,周围绕坐着的文官武将们,一个个表情严肃,也许每个人,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刚才那阵慷慨激昂的“求战”状况,会不会随着坏消息的到来,出现转折呢?
……
罗子骞忍不住了,他走到大厅中央,对刘济一拱手。
“刘将军,前线情势危急,王承宗兵势猖獗,但并非无可救药,只要幽州大兵一动,他腹背受敌,必然首尾难顾,罗某愿听从刘将军调遣,亲率兵马,痛击王承宗,解前线之危。”琇書網
刘济停下脚步,神情严肃,语气缓慢地说道:“罗将军,你是怕刘某畏惧王承宗势大,不敢出兵么?”
罗子骞愣了一下。
刘济正色说道:“罗将军,幽州之兵,乃是国家之兵,非刘济一人所属,如今国家有难,幽州军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刘济本是一介书生,学得圣人纲常之礼,为国守边,如今贼兵祸国,岂敢置身事外?”
“好,”罗子骞不禁一阵激动,心里热血翻涌,“刘将军,好汉子,国家有将若此,万民幸甚。”
“罗将军,幽州之兵,五日内必出,我在这里先说下一句话,兵临前线,有一人后退者,定斩不饶。”
……
会议散去,弥大通、王郎等一班武将,自去点齐兵马,运输粮草,做出征的准备。
刘济把罗子骞等人,都安置在府衙里。
罗子骞心里高兴,对刘济说:“将军,你这里文武众官,全都深明大义,立志讨贼,说明您平时治军有方,才会在大是大非面前,众志成城。”
谁知道刘济摆了摆手,连连摇头,“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
“唉,”刘济叹了口气,“说什么治军有方……有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同意出兵讨贼的。”
“谁?”
“我儿子,刘总。”
罗子骞恍然大悟。在大厅里开会的时候,他口若悬河,与众将一起讨论战局,商议出兵,几乎把城外遇到刘公子的事,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刘济的儿子……这小子可真不是东西。
这倒是怎么回事呢?
罗子骞笑道:“不瞒刘将军,我在城外,已经见过贵公子了,而且还发生了点小误会。”
“是么?他……又做了什么为非作歹之事了?”刘济的脸上现出一丝忧虑。
“没什么,他劫持了我一个同伴,我已经讨要回来了。没事,一点小误会而已。”罗子骞轻描淡写地说。
“这个不成材的东西,从小不听管教,顽劣成性,唉,刘某无德,生此逆子,真是痛心疾首……”
……
罗子骞回到自己房间里,和胡安、萧柔等人,说起幽州决意出兵讨伐王承宗的事,大家都是兴高采烈。
萧柔说:“我还怕刘济象他儿子一样呢,原来这人深明大义,是个忠臣。可真白瞎了,生了那么个儿子。”
“是啊,难以理解。”
胡安却是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那个顽劣小子,八成不是他爹亲生的,差了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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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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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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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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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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