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漫不经心地问道:“小阳,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来爷爷这里了?今天怎么那么有空,来我这糟老头子这里了?
王骄阳听到王老这么说,头垂得更低了,但是仍然小心地嘀咕说:“爷爷,今晚这件事件不是我做的。”
“放肆!”王老的眼中精光暴射,大喝一声,纵然王骄阳在京城号称“小天王”,在王老面前也不禁抖了一下。
王老继续训斥:“警备团的人是你叫过去的,现在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你怎么脱得了干系?你怎么解释?你父亲让你跟京城的部门和人搞好关系,但是就这么放任你随便因为小小的事情就拉军队出去胡搞么?”
姜还是老的辣,在短短的时间内,王老已经知悉了大部分的情况。
过了半响,看着面前低着头的王骄阳,王老的气稍稍歇了些,但是脸上的皱纹更是却深了。
王老又缓缓地说:“我们王家四代单传,我戎马一生,总算是爬到了权力的顶峰,但是这把骨头也硬朗不了几天了,哎……我一直跟你爸重阳说,做事要低调,要低调,但是我们的好孙儿,却混了个如此好的名头!小天王……哈哈……”、
老一辈的人对下面的小字辈的事不过问,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王骄阳又小心地说:“爷爷,这件事我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子,我只是想整一下凌海而已,没想到在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对不起,爷爷,我给我们王家添麻烦了。”
王骄阳从小就在父母的溺爱中长大,横行京城,也就因为有一个好爷爷,从小捣蛋的时候,不论多大的事,赶紧认错,他老爷总会原谅的,毕竟,如王老所说,王骄阳是王家未来的希望,不管在外边多大的事,总得去解决。
王老看了看王骄阳,总算是慢慢平息了自己的火气。
“这个事,由梅老亲自负责,你这段时间最好是呆在家里,到时问到你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样说,还有那个跟你接触的陌生年轻人,必须想办法查清什么来路,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办吧!”
王骄阳也松了口气,只要那个年轻人不落在四二一爆炸案调查组的手里,其它的,什么都好说了。
“是的,爷爷,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只要一发现那个人,我会立即让他消失的。”
王老疲惫地挥了挥手,王骄阳识趣地退了出来。
四月二十一日,凌晨三点二十七分,京城,鸿运大街。
这里是典型的城中村,街道两旁边,一片一片的居民楼里住着从全国各地跑来京城淘金的外地人,很多都聚焦在这里。此刻正是深夜,街道两边的人都在熟睡,只有路灯,寂静地照着,那些路边小摊,烧烤小吃遗留下来的垃圾,在随风吹动着。
这个城市的角落,今夜,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一辆面包车悄悄地开进鸿运大街西街,停在一个毫不起眼的修车店门口,过了一会,店铺的大门缓缓升起,面包车开了过去,大门又缓缓合上……
昏黄的街灯照着没有行人的路上,谁也不知道刚才有一辆车开进来过。
修车仓库内,各种快报废的汽车三三两两地停在仓库里,地面上乱七八糟地散落着一些修车用的工具,地板上还有从车上漏下来的机油。在仓库边上还摆着好几个大的油桶,靠在墙壁那边,一排排的轮胎堆着,快到屋顶了。
从面包车上陆续下来七个人,领头的,正是袭击易扬那个白衣人。
人都聚齐后,那个白衣人冷漠地说:“你们这两天就住在这里,有人给你们送饭,钱已经打进各位的户头,等过了这阵风头,再离开去香港。”
众人都点头:“是!七哥。”
那个七哥转身从修车仓库后面的小门走了出去。关好门。转过两条街,拉开停在路旁的一辆普通的丰田车,关好车门。又忍不住开始咳嗽,不停地咳,好像要把心脏都咳出来一样,过了好久,才慢慢平息。wWW.ΧìǔΜЬ.CǒΜ
过了一会,才掏出电话。说话的语气然后不带丝毫的感情。
“老板,现场死了两个,路上已经处理了,现在还剩下六个,在鸿运大街的修车库里。”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很好,阿七,我已经在修车库里作了安排,哈哈……”电话那边的人笑完,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似乎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哼……不让我有活路,我就把京城抄个底朝天!”
修车库里的几个人围住在一起,一场大战下来,都有些疲惫,正准备靠在这里休息的时候,谁也没发现,那堆如小山一般的废旧轮胎边,小手指粗的电线突然闪过一道幽蓝色的光,一阵火花窜了起来,屋子里一黑,然后呼地,整个堆在那里的轮胎在瞬间被点燃,刺鼻的橡胶味道,以及一股另人窒息的浓烟弥漫整个仓库。
其中一个大叫:“不好,起火了。”
靠墙壁堆着的轮胎,连连着火,火苗顺着轮胎,漫涎到角落里的油桶,蓬地一声,火势更大。
屋子里的人努力地撞刚才七哥离开的那道铁门,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于是在浓烟中,那群人一边被呛得眼泪直流,一边掐住自己刺痛的喉咙恐惧地叫喊:“tm的,杀人灭口!”一边在屋子里乱窜。
有两三个人摸到靠街边的那道卷闸门边,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卷闸门,也有人摸到地上的工具,不停地敲那扇卷闸门,可是纵然弄的声音很大,但是那扇门却没有被撞开。
火势越来越猛,附近已经有居民被惊醒,一股刺鼻的浓烟从修车仓库房顶冒了出来,附近有人大喊:“起火啦!”然后更多的人被惊醒,整个寂寞的街道一时间热闹起来,无数的人操着不同的口音开始打电话报警。火势已经开始顺着修车仓库朝其它的店面卷了过去……
谁也没有注意,修车铺的那扇关着的门,在晃动着,似乎有人很想从里面冲出来,慢慢地,那扇卷闸门的晃动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很多人,包括很多年后,那些京城的纨绔子弟有的已经沦落,有的已经身居高位,但是总是仍然很深刻地记得那一年的四月二十一日,那一天的夜晚。
那天晚上京城简家名媛简黛儿的十九岁生日聚会。
那天晚上一个叫易扬的人折了京城“小天王”王骄阳的面子,名动京城。
那天晚上是四二一新业路楼房爆炸倒塌的日子。
那天晚上也是鸿运大道大火的日子。
那个晚上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地……如此地漫长……
新业路的爆炸案,没有人在现场,所有的人都感觉不到那种被自然力所摧毁的那种绝望,让人死亡的感觉。
但是鸿运大道的火灾,却是有着几百个居民,几百双眼睛亲眼目睹过。
整整一条街。大半被烧。
最惨的是那间修车铺,烧得只剩下几面墙壁和几根主梁。
鸿运大道的火灾死亡十一人,伤四人。这个数字还不包括那天晚上被白衣阿七带进修车铺的那六个人。
其中有一家三口,靠着一个早餐店,然后收集一些生活废品,租着一间铺子过日子,却因为家中堆放易燃的生活垃圾,一夜之间,就消失在众人的世界里。
那间修车铺,到底里面死了几个人,连警方搜集残骸作技术鉴定都没能最终确认,因为只能从现场找到一些烧焦的骨头!
有些甚至烧得连骨头都已经碳化,直接成了灰。
没有人知道火灾发生的原因,这场大火烧得是如此地突然。
掩盖了原本就不为人知的一切……
京城,四月二十一日,夜,一个受魔鬼诅咒的日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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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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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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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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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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