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由检说“不过”,魏忠贤的心又提了起来。
还有什么不过的?
魏忠贤心中忍不住有些恼怒。
信王也有点太过分了,还他8万还不够,他还想要什么?
“不过……”
把腔拖了许久,看魏忠贤都露出几分难耐之色了,朱由检才把他的想法痛快的说了出来。
“大伴能以身作则,那孤也当众捐助5万两银票。
不过,既然大伴都是真捐,那孤也不再收回。
这5万两银子,孤就真的捐了。”
听清朱由检“不过”的后续,魏忠贤感觉有些讶异。
信王不要钱,他也要真捐,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看到魏忠贤脸上那一丝戒备的表情,朱由检心中苦笑一声。
这送上门的钱都不要,果然是很容易遭人猜忌啊。
“大伴,孤是这样想的。
咱既然是叫捐助,那咱们就一定要有点捐助的样子。
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把所有捐助人和捐助的钱财都白纸黑字的誊下来。
咱不光把所有的捐助款都誊下来,咱们还要把所收钱财的去向也都写个清楚明白。
一句话,咱们要让所有的捐助账目都清清楚楚、干干净净的。让所有捐钱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钱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伴你说,孤这个法子好不好?”
朱由检一脸兴奋的把他方才所想全说了出来。
好不好?
魏忠贤差点一口气闷了过去。
魏忠贤怎么也没想到,往日城府深沉的信王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儿戏般的法子。
信王真以为这是乡下修桥、铺路、建庙搞得小募捐了?
杂家搞得这可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金额的大型募捐。
别说这么大的金额,就是乡下修桥、铺路、建庙搞得小募捐,以魏忠贤对乡下的了解,那功德簿上也一样是有猫腻存在的。
那种小钱都有人贪,更不要说这预计会有几十、上百万的朝臣捐助了。
信王自己不贪,就以为搞个白纸黑字,就能挡住那些伸手的人?
真是笑话。
再仔细看看信王那兴奋的小脸,魏忠贤忽然发现,原来信王也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年而已。
“大伴,孤这个点子不好吗?”
看魏忠贤久久不语,朱由检脸上的兴奋在慢慢消散。
“不不不,殿下的想法实在是太好了,老奴需要细心体会一下,才能理解殿下的意思。
老奴愿意按殿下的想法行事,还请殿下细说一下这行事的方案。”
见信王脸色要变,魏忠贤赶紧迎奉信王一句。
信王的想法虽有些幼稚,但魏忠贤还是准备按信王的想法去做。
魏忠贤已经想明白了,信王今回不要钱是想要名啊。
既然信王愿意花钱买名,那就按信王的想法办呗。
毕竟真按信王的这个想法执行起来,朝臣捐助在面子上也能好看不少。
“殿下,您真的要无偿捐助?”
听完朱由检具体的记录展示方法后,魏忠贤不放心的再次询问一次。
“当然。”
朱由检把脸一板,“既然搞的是捐助,那孤就绝不会做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行径。大伴尽管放心就是。”
得到朱由检再次承诺,魏忠贤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相信有信王鼎力相助,他魏公公的朝臣捐助成功,那是指日可待。
天启六年二月中旬,魏忠贤鉴于福建沿海倭寇再次作乱,公开号召朝臣为福建剿倭捐资助饷。
没等朝臣对捐助发出怨言,魏忠贤就命人制作一大型捐资功德簿,立于承天门门前。
一人多高的捐资功德簿第一页,整整一页只有一个名字:明宗大师。
功德簿旁边的小字表明,明宗大师捐助白银10万两。
在捐资功德簿的第二页,信王朱由检捐助白银5万两和东厂提督魏忠贤捐助白银4万两的字样,高居第二页的前两行。
看到承天门前立起的大型捐资功德簿后,朝臣中再无人敢有任何怨言。
谁不知道,明宗大师就是当今圣上的化名。圣上都捐钱了,朝臣还敢再有其他异议?
当英国公张维贤和内阁各位大学士的名字,也出现在捐资功德簿上时,朝臣不管甘不甘愿都开始向外掏钱了。
就在这种局面下,内阁首辅丁绍轼突然病逝,信王朱由检也离京踏上前往登州的旅程。
“殿下,京城现在出现大量的传言,说丁绍轼是被魏公公逼捐逼死的,而殿下也是因魏公公的逼捐才仓皇离京的。
现在魏公公的威风可了不得了,已经有不少人把魏公公叫作九千岁了。”
平缓行进的四轮马车上,高起潜恭恭敬敬的向朱由检做着汇报。
“九千岁,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哈哈。”朱由检轻笑着微微摇了摇头。xiumb.com
这魏忠贤到底还是到了九千岁的位置了。
那这历史到底是改了还是没改呢?
不管了,我先去登州看看这个时代的船厂再说吧!
朱由检望着车窗外闪动的景象,心中充满了离京的愉悦。
当朱由检离开京城时,在辽东盛京,努尔哈赤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说来也是可怜,努尔哈赤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程,几乎就没有真正清醒过。
病来如山倒,就是努尔哈赤最真实的写照。
自后金粮荒爆发,忧心忡忡的努尔哈赤,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从哪开始,努尔哈赤始终就在昏迷与半昏迷之间徘徊着。
也许是舍不得离开大金,舍不得离开这繁华的花花世界;尽管生命几度垂危,尽管已经造成后金人心的极度混乱;但努尔哈赤却始终还在顽强的坚持着。
终于
努尔哈赤费尽全身的力量,慢慢睁开了双眼。
这是在哪里,我是谁?
茫然的脑中,记忆似潮水般涌来,短短的一瞬,努尔哈赤就似重新度过了一生。
茫然中,努尔哈赤似乎听到身边好像有很多人在喊叫。
他们在叫些什么呢?
我为什么听不懂?
我是谁?
奥,我是努尔哈赤。
我是建州女真的统一者,我是女真八旗的缔造者,我是大金的创建者,我是大金天命汗,我是战无不胜的努尔哈赤。
宁远,
想到宁远,努尔哈赤愤怒的咆哮起来。
宁远我也没有输!
只是,无论再怎么愤怒的咆哮,努尔哈赤口中发出的,也只是几声淡淡的呜咽声。
旁边似乎有人在问他什么,努尔哈赤只是本能的点点头。
不行,我不能这样躺着,我要站起来,我要去继续战斗。
我是荒野的狼王,我要继续去捕猎,我的猎物就在前方。
努尔哈赤无神的眼前,闪过一头美丽健壮的公鹿。
多么美的鹿角,多么美的皮毛。
“阿巴亥,拿我的箭来,我们去……”
努尔哈赤发出异常清晰的一声呼喊。
随即,努尔哈赤就咽下了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口气。
没有人知道,努尔哈赤最后到底看到了什么?
没有丝毫的轰轰烈烈,后金天命老汗-努尔哈赤,就这么静悄悄的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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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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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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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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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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