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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木兰花令

  章节:第三十八章:终得赐婚

  字数:10000字西暖亭木帘摇晃,明亮光影如敷了脂粉的少女的脸,笑意盈盈。狂风过境,似要将那肆意荡漾的嬉笑声融化。

  “啊,公公来了。”

  沈璧君性子急,等了这么许久已是心焦气躁,刚一看到鹅卵石铺制的花园小道上,便大声叫唤起来。在她听来,这声叫唤震天撼地,真不合皇宫礼数,于是她话音刚落,便忙不迭的捂上嘴。

  “没事的,”白庆瑜在一旁安慰她。“皇上还没来,要尽量放松些。”

  “爹爹说得没错,越是怕错越是会错。”白孝贤也安慰她。

  可她还是紧张。她想反驳,想抱怨说你们俩一父一子都是在战场上锻炼过的,少时便自由出入皇宫内院,自然不怕了。她可是大白青天的第一次来。然而她不能这么比对。她要抓紧这最后的空挡,让自己安静下来,好应对之后的事。

  “公公好。可是有消息了?”

  白庆瑜询问,白孝贤赶紧拉着她的裙摆,小声说,“屈膝。”

  管事公公说话极慢,眼神总飘来飘去的。此时,他心满意足打量着白庆瑜又歪头朝后瞧瞧,瞧那沈璧君与沙祖是否懂些宫中礼仪了,莫要到了皇上跟前还像是市井大街里刚进宫里似的。

  “许了你们许多时候,怎么这屈膝还是不会呢?”

  没一人敢说话。

  沈璧君左右看看,只好自己开口了。“回公公,小女近日来连遭不幸,苦难颇多,摔着了腿。”说着,便给了沙祖眼色。

  沙祖会意,即刻蹲下,撩开沈璧君的腿。ωωω.χΙυΜЬ.Cǒm

  那腿上,红一块白一块。

  “行,行,这些我都不看。只是别在皇上与宛姬面前失了礼数便好。”不知是陌路寒暄的劲儿过了,还是真到了哭诉心肠的时候,这公公前话方歇,又扯出其他来。“这宛姬自遇那鬼谷门刺客后,整日里茶饭不思,美丽的舞蹈也不跳了,这皇上呀,前朝事忙,回来又得顾着宛姬的心性,别看面儿上心平气和,玩乐无度,私心里却苦闷地很。”

  “是,是。白家小儿与沈家姑娘入宫,不仅是为自家里联姻打算,更是来讨皇上欢心的。对了,请问公公……”

  “问吧。”

  白庆瑜眨眨眼,自己话还没说完,他反倒摆起架势来了。那公公将拂子一扫,头高高扬起,那深红水嫩的嘴皮子迎向阳光,瞧着可真是刻薄极了。

  “沈秋廷,沈家老爷现下在宫中何处?”

  “他呀,正陪着宛姬皇上改文章呢。昨日里写了一篇招女鬼的,把宛姬吓着了。”

  沈璧君越听越急。从入宫到现下,她从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入宫领婚,如今却被人晾在西暖亭里?晾着也算了,宫里差事也真都杂碎清闲的,居然派了个动不动便吹胡子瞪眼珠的蠢玩意儿,来她面前蹲着闲话半晌。真真闲着没事干。

  那公公还在说话,沈璧君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只好低头数着地上光影闲度日。

  “田公公,田公公。”

  “哎,这儿呢。”

  沈璧君抬眼,看见这田公公倾身亭边,答应着。可不知怎地,沈璧君却听出一股子谄媚来。

  “田公公,皇上与宛姬移驾信阳宫了。”

  “哎,这就来。”

  田公公说了这句,一转脸却变了语调,急吼吼说着,“白大人,快快下去吧,这皇上宛姬身累,定不能随意空闲着,要不这宛姬又闹起来,你们还得在这撂着。赶紧的。”

  公公款步在前,白庆瑜与白孝贤走在后头。沙祖挽着沈璧君落在后头。宫变后,总觉得日子过得慢极,像是踩着千年老龟上度日子,可那日喧嚣血腥却似乎遥远得很。光影一寸一寸从宫墙屋檐滑落,出墙的细枝花蕊绯红淡雅,十分矜持娇俏,将那日的血气一扫而光。沈璧君加快脚步走着,眼光却都溜在那些宫墙与高出宫墙的处处相似的皇家亭台楼阁上。墙是辰砂红,深沉霸气,却也浓得有些教人喘不过气来。那庭院,看不见底儿,倒似海市蜃楼般漂浮于半空,十分梦幻华丽。以前,她在外头,总见有人站在鼓楼上远望皇城,她从不明白如此钦慕从何而来,那宫墙层踏错叠,一圈又一圈,好似方形的涟漪。总觉得,若是跳了进去,便是折断翅膀,再也无法翱翔。

  可现在再看,皇宫有秩有序,冷清与热闹并重,宛若天上宫阙。是呀,若能远离尘嚣,谁不愿意呢?

  “信阳宫到了。”

  田公公惯会夸大其词,几个人与高大灰暗的信阳宫还差着整个宽大寂寥广场的距离。沈璧君一会儿低头数着青石板,一会儿抬头看着那呼呼的乌鸦,感觉荒凉极了。这就是当日江湖豪杰聚集,高呼梁王登基,却被晏奕老奸巨猾捡了便宜的地方?实在清净恬淡了些。

  走过广场,便进入信阳宫。

  “走到我身边来。”刚一上台阶,白孝贤便转身向她递过手来。他太高兴的,即便看着一动不动,周身上下也飘散这一股子欢欣雀跃的味儿。

  她将手递过去了,他便用劲儿捏了捏。

  “我太高兴了,若再不把手交到你手里,恐怕得手舞足蹈起来。”

  “别说笑。”

  “我没说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啦,好啦。快跟我进去吧。”田公公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脚步声。“牵什么手呀。入信阳宫不许牵手。”

  还没等沈白二人分开,田公公那只细皮嫩肉的大手便啪地打在了沈璧君手上。

  沈璧君笑了。“瞧瞧,自个儿手舞足蹈去吧。”

  入了宫殿,纸醉金迷扑面而来。若说完全没有动摇,肯定是哄骗自己。沈璧君刚一看见那游龙戏水,那满梁柱里的金龙便呆住了眼。呼吸也急促起来,好似被千万金穗子穿透身体,连魂魄里都塞满了这熏了权力的奢华。

  “皇上,吃这个。”

  沈璧君方才还愣愣的,可这一声撒娇出来,却吓得她一身鸡皮疙瘩。她是见过宛姬了,当日里的宛姬千娇百媚,即便是外头千军万马逼宫,也冷静在宫墙内沾唇画眉,高傲的很。如今却一脸狐媚子样,好似宫变是前世里的事似的。

  “来,再吃一块。吃嘛。”

  沈璧君不敢抬头看她,只在余光里见她一身白狐毛子,亮白如雪,樱桃小嘴上,唇色深红,面如花。

  在宫里,姐姐也要如此吗?

  两人站着,站了许久,头不敢抬一下,身子也不敢转一下。

  许是皇帝身边侍奉的公公看不下去了,凑着皇帝耳朵说了几句。只听宛姬声音娇俏,撒娇忸怩说,“皇上这是不理臣妾了?”说完,她身子一转,离开皇帝那热乎乎的胸膛。沈璧君听着,心火直冒,但实在不敢指责。

  看她张嘴喘气,白孝贤轻声说,“一会儿要留下来吃晚宴,多吃点。”

  沈璧君笑了。“又是以食解气?”

  她想看看,坐在皇帝与宛姬右手边的爹爹。爹爹坐在那儿许久,一直默默抒写,只时不时看宛姬一眼。

  “爱妃,人家今日来领婚,你叫人家在西暖亭等了许久,到朕跟前了又晾着人家。你这是何意?”

  “我这不是让碧君妹妹看看,以后如何对待她这位身兼数职,又战功赫赫的丈夫呀,要不回了白家都像皇上这么欺负臣妾,那怎么得了?”

  晏奕被逗笑了,复又温言款语起来。

  沈璧君实在等不及,只好轻轻呼吸着。她本想大喘气,可现下当着敏感多疑的皇帝的面,她实在不敢轻慢。

  “来,吃这个。”

  不久,宛姬又拿一块白玉膏喂进晏奕嘴里。

  白孝贤像他老爹一动不动,沈璧君却烦闷非常,脚酸头麻。

  余光里只见皇帝几次躲闪,想要从宛姬的手臂缠绕着挣脱出来,最后一次终于挣脱出来了,对着身旁公公说了几句。

  晏奕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赏。”

  白孝贤听了,低声朝沈璧君喊道,“快跪。”

  信阳宫里上下——除了皇帝与宛姬——全跪下了。

  “赏,京郊葡萄良田千倾,消暑荣欣山庄一座,黄金五百两。鸳鸯戏水玫瑰并蒂玉鞋一双。”

  那公公说完,拐着弯儿朝白庆瑜走去了。

  “那是李公公。”白孝贤提醒了一句。

  “皇上,来再吃一个臣妾新熬的炖虾。”宛姬舀起一勺子虾仁,等着一旁,看那样子,若晏奕要是不吃,她今日便没完没了似的。

  那晏奕嬉笑着,吃下了。“好了,爱妃,你就让我嘱咐他们夫妇几句,等晚膳时再陪你吃喝。”

  “不嘛。”宛姬嘴里说着不,却还是规规矩矩从榻上下来了,走到沈秋廷身边,看他最新记下的东西。

  “孝贤,你此次回京,为夏周朝立下大功,现下赏赐自然是不够的。朕还给你准备了夜宴,晚上可不许想家啊。”

  “臣领命。”

  “领了战功,又娶了心上人,正是人生快意时,连朕都羡慕呀。”晏奕又示意身边公公。只见那公公匆匆点头。言毕,便跑了出去。晏奕接着说,“自朕登基以来,你们沈白两家便是朕的臂膀,是丝毫分离不得的。可朕不需要只有五根指头的无用臂膀,而是手握长剑,遇敌杀敌,遇神杀神的臂膀。我夏周朝近月来,四处战乱,各郡州乡县都需要知人善任,尽快填补,若是为了儿女情长,乱了自己的方寸,将情爱之事置于其上,恐出大事。”

  听到这儿,白庆瑜立刻跪下,认罪说,

  “小儿自幼便有领军打战之才能,此时迎娶沈家姑娘,不过是为了完成心愿而已。皇上,成家在前,立业在后。小儿此次出门,大获全胜,全是因了皇上神威护佑,侥幸获胜。可若是娶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姑娘常住臣家里,也可常进入陪伴宛姬,如此,白家对皇上才算是忠孝两全。”

  晏奕大笑起来。

  “你是让朕把出入宫门的令牌,现下就给了这沈家淑媛?”

  “令牌不用,可若每次小儿外出征战,皇上都能准许儿媳进宫陪伴陛下与宛姬,那才是儿媳感恩戴德之幸事,免得枯灯为伴,相思难却。”

  宛姬在一旁噘嘴,可挡不住晏奕高兴。

  “好了,都下去吧。朕也乏了。李公公。”

  “在。”

  “带沈白两家去暖阁里歇着,晚膳再传。”

  从信阳宫里出来,似是走了很长一段路。将出来,沈璧君便口干舌燥,晕得不行,多走一步都不行,只急急晕在了沙祖怀里。

  “唷,这是……”李公公看了看白庆瑜,心想莫不是设计好了这会儿就要去见她那心心念念的姐姐禾静颐。

  直到见了白孝贤急得抱住她,大声喊道,“去哪儿能歇着,烦请李公公告知。”

  李公公回头看了一眼白庆瑜,只见他傻傻翘着满意的笑容。

  “哎呀,跟我来便是。”

  走过了广场,穿过了各路宫墙,终于抵达暖阁。

  “李公公,”沙祖一抬头,居然是暖阁。气不打一出来。“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暖阁之前就没其他歇脚地儿了?”

  “沙祖。”白孝贤听了,立刻制止。“暖阁是皇上钦定的,我们又都是宫外头的人,哪能说歇那儿便歇那儿。李公公,烦你拿些吃食来,阿君近几日来实在太累,昨日又遭刺客拖累,这才筋疲力尽,乱了宫中宁静之气。沙祖快把金豆子给李公公几个,这走了一路,太阳倒没仲夏里大发,可这深秋邪风吹着,也怪不是个劲儿的。”

  沙祖不情不愿地倒出几个金豆子。本想着李公公该推辞一下,却见他寡不廉耻举手出来。沙祖一时没憋住,“你还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便硬生生塞了几个给李公公。

  “这沈家姑娘,还能醒过来吗?”接了钱,转头便唠叨起沈璧君安康来。

  “哎,公公这是说什么呢?”

  “听闻这几日连轴转着受苦受难的,可别快见着了,又掉了链子。”

  “小姐是不会掉链子的,她只是累了。”沙祖向来是个刚烈性子。皇帝是个篡位者,已经让她蔑视。这在篡位者跟前甩哈拉狗样子的奴才,她是越发看不上眼。

  “可这累……”

  李公公刚开口,只见白庆瑜来了。

  “李公公,你就别白日里无事干编排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辈了,他们都是千辛万苦从江湖上飘过来,跟你这儿雕梁画栋的皇宫里,根本说不到一处,越说越岔开了。有何事,交代我不就行了。”

  “我这是交代了禾静颐姑娘来探望。可她这……你瞧瞧,刚出了信阳宫就晕倒在地,待会儿禾静颐来了也是无济于事。我这儿都盼了多少月了,就盼着来个明事理的人把平步青云,权贵大事给禾静颐那小倔驴子捋顺了。今儿不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可临了又晕了过去,我这儿能不急么?”

  沙祖听了,噗嗤一声笑道,“怎地,李公公就如此看中禾静颐姐姐呀?这天下美女年年生,今儿生一个,明儿生一个。还怕找不到你想要的人?”

  “你这就不懂。”似乎皇宫里的公公都有这毛病,没事就爱找人掰扯哀苦酸楚。李公公也不例外,听沙祖没了那心高气傲的调调,便立即起劲儿了,“自从前几月这禾静颐从宛姬手中救下了钟钨极,她的小相好,便以自己会制作玉润白露藏金膏为由,牵制了宛姬。现下里,日日在那凌云斋里读书习字,研制驻颜配方,焚香泼茶。逍遥似神仙。你们说,这么好苗子,我说放就放了?”

  “真如此?”沙祖笑了。

  李公公瞅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小盒。

  “给你瞅瞅。”

  “这什么呀?盒子怪精巧的。”

  “哎呀,一瞧你就不是宫里出来的。”李公公一把抢过小盒,小心翼翼打开。“来,试着抹些。”

  “抹哪儿?”

  “脸上。”

  沙祖挑了一点白色乳膏,轻轻抹在脸上。冰冰凉,皮肤瞬间柔嫩许多。

  “这就是禾静颐的手笔,就这么一小盒还是我费心几日求来的。”

  “姐姐会来?”此时,唇枪舌战中,沈璧君醒了。

  声音低低的,只有让她靠在肩头的白孝贤听见。他惊讶无比,内心淤积的担心、惶惑、痛苦,一下子全没了。可突然间,他又担心起来,连忙左右看了几眼,谢天谢地,没人听见。这刚从晕厥中苏醒又要连着做事,即便是闺中姐妹的闲聊,也是受不住呀。

  然,思忖许久,复又觉得还是告诉阿君实话,免她烦心。

  “嗯,爹爹都给你安排了。”

  “什么时候?”

  “大概就……”

  白孝贤话还没说完,李公公便惊叫起来,“哟,这病西施何时醒的,”说完这句,哗啦啦地拍着胸口,一脸的如释重负,还情不自禁地转圈圈,眉飞色舞迫不及待似的。“这下好了,这下可是安心了。白家老爷少爷,这请求或许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得说。”

  “什么请求。”沈璧君看到蹦蹦跳跳的,实在烦了,皱眉道。

  “可否让与小姐说上两句。就两句。哦,不。这事我们得细谈。”

  说着便要上来拉沈璧君的手,白孝贤一看,二话不说,啪得推开了。

  “好,好,好。”李公公一脸邪魅诡笑。“当着你们的面说,就当着你们的面说。”

  白孝贤蹙眉,他盼着这份连轴转的折磨赶快结束,让沈璧君回白府,好好休息,真正多多休息。她真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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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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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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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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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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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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