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便是冷笑一声,随即面露讥诮之色,无惧金明杰那锐利的目光,冷声言道。
“金前辈好大的威风啊!
以您的修为,要想对吕某出手,吕某的确没有抵抗的能力,只不过......“
他话语微顿,目光中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就这么笔直迎上金明杰那锋利如剑的眼神,脸上的嘲讽之意,愈发浓烈。
“只不过有些事情,吕某虽然修为低微,但也想和您说道说道。
正如金妍所说,当初我于江津城街边恰巧遇见她逢困境。
我们本是萍水相逢,在下大可不管,一走了之。
但到最后,就算是吕某多管闲事,终究我是出手帮了她一把。
尊夫人,不,金妍的娘亲当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油尽灯枯,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也是在下出手,为其暂缓痛苦,最后助其解脱。
夫人于临终之际,托孤于我,我还是可以拒绝,一走了之。
毕竟我和她们母女俩,毫无关联,没有因果,更不欠她们分毫,帮到这,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但我还是出手了!
也算是在下自己遵从本心,出于良心,应下了这桩因果,将金妍带在身边。
几日来,我待她如亲妹,所作所为,无半点逾规逾矩,她所要求,我皆尽应承。
我平白无故,做了这么多事情。xǐυmь.℃òm
在此,小子敢问金前辈一句,我对令爱,是否有恩!”
吕小白吐字如珠落玉盘,句句清晰可闻,将他与金妍之间的种种缘分皆尽道出。
而这一番话语,似乎又勾起了金妍的回忆,她目泛泪光,闪烁不已。
金明杰在听到他的话,一身逼人的气势些微消退,目光当中那股慑人的精光,也是略微消散。
沉默一会儿,随即他低声言道。
“你想说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几乎是瞬间点燃了吕小白全部的怒气。
“我想说什么?!!!”
一声怒斥,少年那一双眸子里,登时有几分猩红攀上。
一张清秀的脸孔之上,露出了几分狰狞之感,语气之中,更有着无法掩饰的暴怒情绪。
“我想说什么你不明白?!!!
我请你弄清楚了!
我对金妍有恩!
我是帮了她们的恩人!
从头到尾,甚至我都没有奢求她们给予我丝毫的回报,一直都是我在伸出援手,帮她们解围!
在你这个当丈夫,当父亲的人不曾出现,任由她们颠沛流离,孤苦无依的时候,是我帮了她们一把。
所以!
你的夫人到最后,不至于曝尸荒野,可以安然下葬!
所以!
今天你才能看见你的女儿,完好无损,衣着尚佳的站在你面前!
我对你的女儿和夫人有恩,如果你对她们还有感情,那么也就是说,我对你有恩!
可你是什么意思?!
想要杀了我?!!!
不要否认,吕某别的不行,在感应方面却有几分才能。
适才你的杀气,吕某感应的是清清楚楚!
我就想问一句,金明杰,金大侠,金前辈!
你他妈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这近乎发泄,歇斯底里的嘶吼怒斥,让一旁的金妍有些惊惧。
大概是几天下来,第一次看见吕小白如此暴怒的样子,金妍都被他脸上那股狰狞之意给惊吓得有些说不出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而金明杰一身凌厉的气势,也在这一刻如同潮退般渐渐低落下去。
只是在听见吕小白那一句粗口时,他眼眸之中有一丝厉芒闪过,不过立刻又消逝不见,剩下更多的,是一种沉默。
寂静的官道之上,就三人之中,就只剩下吕小白那兀自愤怒难平的咆哮声音在空中回荡。
“我就纳闷了,以你这些年对于金妍母女俩的所做作为,今日的你有何资格站在此地指手画脚,颐指气使。
作为一名丈夫和父亲,我请你扪心自问,你可尽到一丝一毫的责任?
金妍娘亲被你那位正妻所欺,在金家没有立足之地,乃至最后被赶出金家,孤儿寡母流落在外,受尽苦楚的时候,你在哪里?!
金妍在外被人欺负,无人依仗,独自忍受的时候,你在哪里?!
金妍娘亲因你那位正妻暗中下手,受尽折磨痛苦,悲惨而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甚至就在金妍娘亲死去后不久,几日前,你那位正妻还打算斩草除根。
她带人来江津城六扇门,意图把金妍带走,说的好听是带回金家抚养,实际上她抱着各种目的,你心里没数?!
如果不是我,现在她多半已经落在其手中,很有可能就是受尽折磨,痛不欲生。
应该由你做的事,应该由你尽得责任,最后是我来替你完成。
而到现在,你居然还能在这里一副理直气壮,甚至对我这个救下金妍的人动了杀机。
我是真的想问一句。
你他妈还要脸吗?!”
吕小白这一番如同连珠炮般的话语,让金明杰的脸色愈发难看。
到最后这一句,就像是引爆火药的那一根引线,使其忍耐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而出。
“放肆!!!”
那一身属于生死境顶尖高手的磅礴气势,几乎是化作实质,铺天盖地地朝着吕小白狂涌而去。
一名生死境的顶尖高手,含怒一击的威能该有多可怕?
哪怕只是气势压迫,这一刻,吕小白整个人如遭锤击。
他猛然后退一步,脸上瞬间泛起了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紧接着,只听到'噗'的一声,少年一大口鲜血,已经是狂喷而出。
“你怎么了!”
金妍见状大惊,赶紧上前,扶住吕小白。
初练武功的她,又怎么会明白这种涉及到武学高深境界的攻势。
而且,就在她来到吕小白身边的刹那,金明杰那一身压迫的气势又立刻消弭,一扫而空,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
所以,金妍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是凭着心思尚算灵敏,大概猜到这些和金明杰脱不开关系。
她一边搀扶着吕小白,一边看向金明杰的眼神,更加冰冷。
而吕小白的心中,则是有些惊于金明杰的武学修为。
其他不论,但就这气势收放自如,随心所欲的能力,这家伙的武学修为的确非比寻常。
真要对付他,自己不踏足玄妙境,甚至不到大成巅峰,都很难触及其底线。
另一边。
只见金明杰冷厉的眸子,扫过那脸色苍白,捂住胸口的少年,随即他冷冷地说道。
“不自量力。
若非看在你对妍儿多加照顾的份上,刚刚你出言不逊,我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毫不客气地丢下这一句话后,他转移视线,看向那心神都系在吕小白身上,满脸惊徨担忧的金妍,一双眸子变得柔和,愧疚之意更加浓烈。
凝实良久,他终究没有再对金妍说些什么。
金明杰迈开步子,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只不过,在与马车擦身而过的刹那,他还是开口,留下了一句话。
“好好对妍儿,若她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语过后,金明杰似乎缩地成寸一般,不过迈动几下步子,便已经离开了二十余丈的距离。
而在这一刻,吕小白挣扎着起身,目光死死地看着那渐渐变小的背影,嘴角还有鲜血,但眼神极为坚定。
“来年!
来年吕某必将再赴江津城,以报阁下今日之赐!”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而且金明杰已经离开了相当远的距离。
不过他却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原本直行的身形,在那一瞬间,有了些微的停顿。
紧接着,他又复常态,极速远去,最终消失于吕小白的眼帘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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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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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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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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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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