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赵大师在黄纸上画了什么后就叠成一个纸鹤,起初我还觉得扯犊子,想不到真找回来了。”
“赵大师之名,就是活神仙在世啊!”
众人反应过来是虚惊一场,随之,天桥下掌声雷动,与赞美之声齐鸣,经久不息。
赵凡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声音这才渐渐弱下,他抬起手,拇指与食指相互搓着说:“按规矩,象征性的收你一枚硬币。”
“大师,这怎么行。”中年妇女腾出一只手,在怀中掏出一沓子钱,说道:“这是一万,我家中也没多少了,您不嫌弃的话就先收着。”
她丈夫是消防官兵,却在救火现场发生了意外,如今就剩下孤儿寡母。
孩子被人贩子拐走时,天都要塌下来了,所幸路过天桥碰到这位年轻的大师,才让她母子团聚,丈夫的血脉得以延续。而昨晚连夜去邻省时,实在没人了,叫上了丈夫的战友们,成功接回了孩子。
“嫂子。”
男人堆中的一个说道:“钱我们都准备好了,每人凑了些,所以你留着养小叮当吧。”琇書蛧
“那可不行。”中年妇女摇头拒绝。
“打住,本大师就要一枚硬币。”赵凡感慨万千的说道:“在这摆了两天,规矩是我早已定死的,多一分不收。”
他的语气,不容质疑,仿佛若是违背就会翻脸。
“这……”中年妇女和男人们全愣了。
最终,她在口袋翻了一枚硬币,感泪涕零的递向赵凡,并道:“赵大师,您真是一个好人。”
“或许吧。”赵凡轻声笑道,天眼一开,那枚硬币散发着功德之光,不出意料的成币了。
众多围观者再次拼命的鼓起了掌,因为这位年轻的大师既有真本事,又有德行,不为钱财所动。令他们郁闷的是,再过五天,大师就要离开扬州城了……
中年妇女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即将抱孩子离开时,却被赵凡在后边叫住了,“等一下。”
她疑惑道:“赵大师,您还有其它事吗?”
赵凡在包袱中拿起黄纸和诛邪笔,接着以笔尖扎破了他自己的指尖,蘸着血画了一道符后,便叠成了三角形,抛到对方手上说:“此乃本大师精血炼制的护身符,把这个穿上红绳,给孩子戴着,可保他二十年无灾无劫,就算洗澡时也不要摘下,它不会被泡烂的。”
他在画符时,就以龙阳之力加持过黄纸,所以寻常水火无法侵蚀。
“赵大师,这个太贵重了……”中年妇女闪着泪光。
“你丈夫为民而早逝,便是英雄。”赵凡一本正经的说道:“岂能令英雄有身后之忧?”
啪啪!!!
众人又一次的鼓起了掌。
此时,赵凡与收拾好道具的神秀,渐渐消失在无数崇拜敬畏的目光之中。
……
返回酒店后,神秀钦佩的笑道:“赵老弟,今天这事,我敬你。”
“举手之劳。”赵凡摇头一叹,他把东西拾到完,下去办了退房,便和神秀前往了扬州城的郊外。
抵达茅草屋的院子时,神秀望着开门的桃子,恍然道:“怪不得昨晚你没回呢,敢情这有位女施主。”
赵凡翻了白眼,介绍道:“我表妹,桃子。”
“好干净的笑容。”神秀呆呆的说。
赵凡闻言便放下心,六姨姥姥在桃子身上施展了遮掩那个类型的术法,即便佛法精深的神秀,也没发觉到桃子是妖。这样一来,以后带着她去外边,也不会被哪个有道行的给轻易看穿。
“表哥。”桃子热情的问:“这位光头哥哥是?”
“他法号为神秀,直接喊秃子就行。”赵凡说道。
桃子看了看神秀郁闷的表情,便笑着说道:“姥姥说要有礼貌,秃子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我还是喊神秀哥吧。”
“这就是素质啊……”
神秀拿肘子怼了下赵凡,冷哼道:“就不能学学桃子施主?”
“……”
赵凡懒得搭理他,先行进了院子。
田婆子手上提一杆烟斗,边吧嗒的抽着边走出房门,“凡儿回来了?”
“姨姥姥。”赵凡礼貌的点头。
田婆子问:“魔剑之胎,使着可还不错?”
“嗯,魔性确实如您所说,对我的心魂没有丝毫影响。”赵凡笑着说道:“不过,我的御剑之术目前才入门,第一层次发挥不了它的真正威力。”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田婆子笑呵呵的又问:“跟你摆摊这小和尚也来了啊,他是哪家寺院的?”
未等赵凡回话,神秀便过来行着佛礼说:“田前辈,晚辈师从香港妙法寺,法号神秀。”
“哦……妙法寺。”
田婆子吐了大烟圈,说道:“慈沉那老顽固,现在身子骨挺硬朗的?”
“承蒙田前辈挂念,家师很好。”神秀傻在原地,心道赵老弟这姨姥姥究竟是何妨神圣啊,喊师父老顽固?!
赵凡也有点错愕,他舅姥爷不论在面对慈沉大师时还是背地中,都没这么称呼过对方。
接下来,田婆子就拿着烟斗领桃子去了后山,神秀躺在摇椅上睡懒觉,而赵凡,则在珈蓝须弥玉中取出了万象心经,翻阅。
这一看,就到了月明星稀。
投入进去的赵凡,连晚饭都没顾上吃,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又像饥饿了很久的狼,望见一大堆烤肉般,废寝忘食的推敲着每一个字词的含义。
直到第二天晌午,赵凡收起万象心经,来到桌前坐下与众人一起吃着,但他在脑中依然在不断的回顾。
万象心经共有三篇,每一篇都代表着一重心境。
即便是身怀灵根的赵凡,花了十八个小时,也仅看完了第一篇,而其中更是才理解了三成,可见有多难了。
赵凡匆匆吃了几口,放下筷子道:“姨姥姥,我有一个地方没悟透,一会觉得是这个意思,一会又感觉是那个意思,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
田婆子问:“哪个页哪一句?”
“第三页的……”赵凡想了下,便道:“第十九句。”
“这个地方,我起初接触它时也是觉得像在阐述两个不同的方向。”田婆子笑呵呵的说道:“然后我师父却说,无论哪一个都是错的,而正确的是,二者合一。”
“合一?”
赵凡瞪大眼睛,问:“不可能啊,没有交汇点,如何融为一体?”
“凡儿,我打个比方你就能理解了。”田婆子正面直接回答,她意有所指的说道:“就像笑和哭一样,表面看起来是相反的两极,事实上,你随着老七走南闯北那么多年,笑着哭、哭着笑这种表情没少见吧?”
“笑着哭,哭着笑……”
赵凡咀嚼了几遍,他茅塞顿开,便眼眸放亮道:“我明白了!”
随后,他离开饭桌,取了万象心经继续翻读。
神秀和桃子面面相觑,这打的什么哑谜?尤其是赵凡,昨个到现在,一直跟入魔了似得,抱着本册子看个没完。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下午两点。
赵凡收起册子,与神秀拿着包袱返往扬州城的天桥下继续摆玄摊,他权当放松了,凡事讲究一张一驰,万象心经包罗世间万象,因此浩瀚如海。
若是过于痴迷的沉醉于其中,精神一旦疲惫,就容易走岔了路,如果没及时发现并纠正回来,在错的方向越走越远,那将意味着自掘坟墓!
今天的天桥下,比昨天更加火爆,架势就像哪个大明星现身于此,引来疯狂围观般一发不可收拾。
桥那边就冷清多了,与田婆子的处之泰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山装男子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妒火,他觉得若是任由那赵大师继续下去,自己在扬州城将毫无立足之地,忽然计上心头,便拿起手机,联系了在城管局上班的小舅子……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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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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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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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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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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