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动大笑,抚掌道:“好一个有心的人!就凭这句话就当浮一大白!”
紫衣侯嘴角亦是噙出一缕微笑:“贵客既来,本侯岂能不隆重款待,厅中早已备下美酒珍馐,只等与阁下畅饮,请!”
紫衣侯无论神色,姿态都是彬彬有礼,予人如沐春风之感。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王动看了小公主,笑道:“尊侯可是想要我教这小丫头武功?”
“你才小丫头哩!”小公主张牙舞爪道。
紫衣侯拍了拍小公主的头,正色道:“阁下乃世外高人,本侯自不敢强求,只消能指点小女一二,已是受用无穷。”
花厅之内,果然已备下了好酒,既有好酒,自当痛饮,王动从来不懂得客气为何物,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便与紫衣侯探讨起武学法理。
若论内功修为,王动一身内力之浑厚,绝非紫衣侯可以相提并论,以境界而言,他更是步入了性命双修的炼神之境,胜过紫衣侯不止一筹。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能从紫衣侯,白衣人等人身上获得启发,能够站在一个世界巅峰的人物,岂有等闲之辈?
他们每一个人的故事都堪称一段传奇。
从青铜门传达的信息,要王动经历浣花洗剑录,越女剑,三少爷的剑这三个世界后,臻至媲美三大宗师一流的境界,仔细斟酌一番,王动清楚的知道,他今次不可能再用以战养战的手段来提升自己了。
以战养战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
浣花等三个世界之中,倒是不缺乏高手的存在,然而却未必能超越王动自身范畴,更难蕴育出能与他一战的对手。
甚至就算存在着能与他抗衡的高手,尽情一战也未必就能让他跨过界限,以他如今的修为,距离宁道奇,傅采林,毕玄等三大宗师,不过半步之遥。
纯以战力而论,这种差距更是微乎其微!
真的对上了宁道奇等三人中任何一人,王动也是毫无畏惧,他虽然胜不过对方,对方想要战胜他也绝非易事。
双方之差距,不在于战力,更多的是一种心境上的玄之又玄的距离。
这一线之隔的距离最是微妙,有的人弹指之间即能顿悟,打破这层屏障,更多的人却是终其一生也难越过这条界限。
‘阴后’祝玉妍即是属于后者,自失身邪王石之轩,气死恩师之后,心境告破的她看似与三大宗师一流的人物只是略逊一线,实则已是失去了晋升的资格。
除非她能斩杀石之轩,将这心灵上的破绽弥补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鉴于此,王动这一次的武侠世界之行,他对自己的定位不再是‘搅局者’,而是‘观测者’!
他更多的将自己放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不再想以往一般,将原著剧情搅得乱七八糟,如非必要,他甚至不愿意出手!
不论是立誓终生不再踏足陆地,啸傲七海的紫衣侯,还是将毕生奉献武道,不假外物的白衣人,都是纯粹的武人,他们道心之坚定足以让世上任何一人动容,观测他们的道路,或许也能令王动自己有所感悟。
花厅内,王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尊侯融天下剑法精粹于一炉,穷究剑术变化之繁复无常,倒是令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紫衣侯举杯道:“能令阁下如此牵挂,此人想来必是不凡。”
王动抬头望向窗外,目光悠远,想到了主世界人踪飘渺的叶孤城,也不知这么久过去,他的剑法已臻至何等奇妙的境界,一面说道:“不错,我这位朋友风姿高远,超凡脱俗,剑法更是自出机杼,极其不凡!实是当时最为出众的人物,虽曾受困于樊笼,终究跳脱了出去,我也为他感到高兴。”
说到这里,王动看向了紫衣侯道:“说起来,我这位朋友剑法一道上走的路子,倒是与尊侯颇为相似!”
“哦!愿闻其详!”紫衣侯闻言,有了几分兴趣。
“尊侯之剑法,穷尽招法变化之妙,繁复无穷,变化莫测,一剑化万剑,往往一招击出,后手层出不尽,蕴含着千千万万之变化,至繁至妙!”
王动娓娓道来,品评紫衣侯之剑术,似是曾亲眼目睹,一切了然于心。
这更让紫衣侯感到惊讶,在他的记忆里,今日之前,从未有王动这个人的印象,而以对方的风度,神采,若是曾经见过的话,紫衣侯绝不会没有丝毫印象。
他也不得不承认王动的点评,微微一颔首,叹息道:“阁下对本侯之剑法精义,如同掌上观纹,今日之前,我却从来不知阁下的存在,实是小觑了天下人,失礼失礼!”
这其实是紫衣侯再次对王动身份的试探,王动却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道:“而我这位朋友同样观遍天下剑法精奥,臻至了当时招法之绝巅,剑势繁复不尽,变化无穷,其后化繁为简,将毕生剑法之精髓化为一招,这一招虽不敢称后无来者,但也的确是前无古人的玄妙剑术,堪称当时剑法之神来之笔。”
紫衣侯微微动容:“化为一招?”
王动点头:“不错,这一招名为‘天外飞仙’,我有幸得见,确是剑术史上不可多得的惊艳一笔。”
他忽然又回想起江海之上,与叶孤城的那一战。
海上明月升,沧浪洒星辉,叶孤城人如飞仙,一剑击空,直如银河飞泻,自九天之外落下,不可方物!
纵然以王动现在的眼光来看,‘天外飞仙’这一招仍然是精彩绝伦,在他见过的无数精妙剑招中,足可名列前五行列!纯以招法而论,依然是无懈可击,无有破绽。
“天外飞仙!”紫衣侯轻语,面上复又归于平静,至繁而至至简,对于寻常剑手而言,做到任何一种都是难如登天,但紫衣侯却并非办不到,只是这与他的武学理念不符,因而不取罢了!
至繁,至简,看似天差地别,实则却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王动说这位故人与他的剑法之道颇为相似,倒是没有说错,相应的也令紫衣侯对那一招‘天外飞仙’产生了好奇。
紫衣侯略微沉吟,微笑道:“这一招‘天外飞仙’能得阁下如此推崇,必是精彩之极,不知本侯是否有幸一观?”
王动轻叹道:“我与这位朋友理念不同,剑法上的路子更是大相径庭,只怕无法发挥出其中精义!”
紫衣侯微微一笑道:“只要能得见其中精髓一二,本侯已是幸甚至哉!”话里尽显讨教之意。
对方如此多礼,作为客人,王动又岂能拒绝?当下提了酒壶,在自己面前斟满一杯酒,伸手虚虚一礼道:“既然如此,请!”
“本侯失礼!”紫衣侯亦是还了一礼。
直到这时,双方依然没有离座,面上微笑自若,身姿依旧保持着安然之态,不论神情,动作乃至衣物下的肌肤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半点看不出即将出手的样子。
没有任何征兆,只听两道轻微的风声飞起,紫衣侯面前两支银筷忽然弹射而起,银光迸射,如剑如光,陡地朝王动击来。
银筷破空,莹莹光辉立时弥漫花厅,银光之中竟似蕴含了无数剑势变化,那两支银筷在无穷变化之中直如仙人之飞剑,流光溢彩,熠熠生光!(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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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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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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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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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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