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连连征战,作为后勤大管家的李善长可谓是殚精竭虑,费尽了心思,但如今这位精打细算的老人家也是技穷了。
蒋淳斌理解李善长等人的难处,当初为了取天下,大家都可以勒紧裤腰带过得紧巴点,怨言也相对地少一些。
但现在不同了,蒋淳斌已经坐稳了江山,那些曾经跟着他吃苦受累的文臣武将自然也要求回报,且不说惯于享受的蓝玉、廖永忠等人,就连相对老实的丁德兴、邓愈也开始讲究起了排场。
而对于这种情况,蒋淳斌又不能多说什么,说了就是没有良心。大家都是人,都讲求利益,你凭什么要求别人只能跟着你吃苦,却不能顺便享一下福?所以只要他们掌握个度,许多事情蒋淳斌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加上蒋淳斌现在要休养生息,为百姓减免赋税,否则难免会步元廷后尘,落得一个民怨四起的结局,要知道经过这些年的战乱,老百姓们可是吃了不少苦,人口也大量锐减,现在蒋淳斌当了皇帝了,这就得由他来承受。
“他娘的,还是当个昏君好,只顾享乐子……”蒋淳斌笑着咒骂了一句,将桌子上的奏折全都推到了一边,旁边伺候的人见状,全都低下头去不敢说话:皇上心情不好,自己不能触这个霉头。
“陛下,右副都尉郑江求见。”一个胖乎乎的老太监小步趋着跪到了殿前,皇上不喜欢宦官,这是宫中共识,所以这些人向来小心。
“让他进来吧!”蒋淳斌舒了口气,再次端坐在了龙椅上,心里预感着应该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郑江本是蒋淳斌和刘若晴收养的义子,当初也是存了让他们随军监督驻外武将的心思,毕竟自己对他们有养育之恩,恩同再造,信任感自然强上一些。
而这些义子们也没有让蒋淳斌失望,他们随着蒋淳斌练就了一身武艺,又粗通些文理兵法,因此在与驻外武将的合作上倒是顺利得很,更为关键的是他们永远都是自己的人,因此不用担心会像邵荣、胡廷瑞等人生出背叛来。
如今随着蒋淳斌的子嗣渐渐繁茂,他也就有意模糊了义父子的概念,毕竟将来江山是要传给亲生儿子的,平白有了另外一支势力就殊为不美了。
郑江明白蒋淳斌的这种心思,因此平日里执臣礼甚恭,绝不落人话柄,招致误会,此时他走上殿来,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地跪地拜了下去,“臣郑江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琇書網
“起来吧,江儿……不在那些大臣面前,就不必那么客气了。”蒋淳斌对于郑江还是很喜欢的,他和霍恩明都是自己义子中的佼佼者,文武双全,监督驻外将领的同时也立下了不少功勋。
“谢陛下。”郑江并没有因为蒋淳斌的话语而改变自己恭敬的态度,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在北平监督胡大海的霍恩明要会做人,“臣奉命自川蜀归来,已经在陛下的旨意安排下,协助傅将军和廖将军等人将当地事宜处理完毕。”
“嗯,朕知道了……”蒋淳斌看看左右,那些伺候的人全都会意地退到了一边,于是蒋淳斌压低声音道,“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儿?”
“廖将军进了成都后,私纳了宫里的两千匹蜀锦……”郑江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蒋淳斌的神色,“他还送了傅将军五百匹,但傅将军没有收……”
“廖永忠只拿了两千匹蜀锦?”蒋淳斌用手指敲敲桌子,郑江看得出这是他生气的表现,“他没送你点什么?另外……傅友德没收蜀锦,就没拿点别的?”
“陛下明鉴!”郑江听到蒋淳斌这样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曾有人提及过蒋淳斌不止派了自己作为监督人员,看来确实如此啊!于是他再不敢隐瞒,只得竹筒倒豆子般地交代道,“臣……臣只拿了五十匹蜀锦,是傅将军转送的,傅将军……他瞧着川蜀铸的几把铁剑不错,还有廖将军……那些暖床的侍女都是明升母子自己送过来的……”
“够了!丢不丢人?”蒋淳斌重重地一拍桌案,吓了正跪在那里的郑江一跳,“你们收了明氏母子的东西,人家不知道过来告状?两广的何真投降,你们就没搜出来什么东西,闽地的陈友定也他娘的成了个清官,是不是朕不跟着,什么东西都能让你们给昧下来?”
“臣知罪!”郑江赶忙跪在地上叩了个响头,“臣一时糊涂,臣现在就……就立刻……”
“行啦,朕知道你们是功臣,功臣就该有点特殊的待遇呗?”蒋淳斌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廖永忠他们狗改不了吃屎,朕能怎么办?云贵还没有下,漠北还没有平……你们怎么就不知道为朕分忧?”
蒋淳斌这是在和郑江倒苦水,说心里话,郑江却听得汗如雨下,毕竟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了,也没有以蒋淳斌的义子自居的资格了。
“北元梁王把匝刺瓦尔密窃据云贵,奉北元为正朔,就前一阵子,他还专门遣使跑到和林去觐见那个什么……什么爱猷识理达腊……”蒋淳斌看着郑江,一五一十地述说着心中的苦闷,“朕派到他那里的使者反而被杀了!你说朕气不气?你说他是不是太嚣张了?嗯?”
“跳梁小丑,臣请诛之。”郑江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表明自己的心意。
“诛之?朕也想诛之!可国库里所剩无几啊!”蒋淳斌摊摊手,长舒了一口气,“你们从川蜀运回来的那些银钱……军饷、安抚、留作赈灾、后备……到最后也没多少啦……”
“但现在攻打云贵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时机……那个把匝刺瓦尔密所倚仗的,不过是地势险峻罢了,但当初明玉珍手下大将万胜都能打过去,朕就不信你们打不过去……如今把匝刺瓦尔密和当地的大理后裔段氏生了嫌隙,而且把匝刺瓦尔密恩将仇报,还把曾经帮助过他的段氏后裔段功给杀了,双方势同水火,趁着这个机会打过去,朕就不信赢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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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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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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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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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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