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大冷天的,也够难为他们,尤其是陈理,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此时冻得小脸儿都有些发青,大鼻涕一直淌到了嘴里,可也不敢伸手去擦。
蒋淳斌见陈理吓得战战兢兢、不住发抖,便上前两步,亲自将他扶了起来,尔后扶着他的头道,“放心,这一切都是你父亲造的孽,我是不会治罪于你的。”
蒋淳斌说完,便牵着陈理的手进了武昌城,身后大军也跟着鱼贯而入。而张必先则一直跪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人理他。
就在张必先和邹普胜相识踌躇之际,常遇春忽得走上前来,将二人扶起道,“大帅将于城中设宴,还请二位随我来。”
张必先和邹普胜没料到会遭受如此冷遇,但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然后苦笑一声,随着常遇春进入武昌城内。
蒋淳斌的大军用最快的速度接管控制了武昌城,然后把陈友谅的家人全都聚集到了昔日的“皇宫”之内。
陈友谅有名位的妃嫔不多,除了已经成为蒋淳斌侍妾的?瑜之外,还有其他四人。
皇后杨苕华,是已故太子陈善儿之母,如今已年近不惑,长相说不上出众,但自有一番雍容之气。
贵妃娄玉贞,陈理之母,三十出头,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风韵犹存,仍旧称得上是一个美人儿。
玲妃陶玲,二十多岁,膝下无子,虽然相貌较之?瑜差了一些,但比另外两个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莲妃胡蓉莲,胡廷瑞之女,年方二八,看起来还有些青涩,不过倒也算个美人胚子,此时正吓得身如抖筛。
蒋淳斌的目光并没有在她们身上做过多停留,而是直接转向了陈友谅的父亲陈普才和两个哥哥陈友当、陈友直。
“你们奉天而降,是为大智。”,蒋淳斌一拍身下的那张黄金龙椅,忽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吓得陈普才等人把身子伏得更低了,“我是个仁德的人,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陈普才等人听到蒋淳斌这样说,下意识地把头抬了起来,便听蒋淳斌接口笑道,“令,封陈友谅之父陈普才为承恩侯,陈友谅之兄陈友当、陈友直为归仁伯、怀恩伯,望你们能顺应天意,以名号自省。”
“谢皇…谢大帅恩典…”,陈普才等人得了封号,心中终于安定下来,连忙叩首谢恩,至于陈友谅早就被他们抛诸脑后了,仿佛人根本不是蒋淳斌杀的。
“行了,起来吧。”,蒋淳斌摆摆手,也懒得和他们多说废话,“你们先行随军去集庆吧,我已经为你们在那里置好了宅子,爵位供应一概不会短缺。”
“谢大帅。”,此时能够保住性命和富贵,他们也就别无所求了,于是连忙接着磕了个头,然后便由人引着小步溜出去了。
“张必先,听说你一直有个“泼张”的名号啊!”,蒋淳斌抬手一指站在后面的张必先,终于主动和他说话了,“听说昔日你与陈友谅、张定边结为异姓兄弟,势要夺取天下,立下一番功业。”
“少年豪情,当不得真。”,张必先朝蒋淳斌拱拱手,态度谦卑了不少,“如今大帅承天恩,顺民意,必能取得天下,我等…跳梁小丑耳。”
“好!好一个跳梁小丑!”,蒋淳斌轻声一笑,再度坐回了龙椅,“不过你曾与陈友谅、张定边许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诺言,如今陈友谅、张定边皆丧命于鄱阳湖,不知你该如何自处?”
张必先听到蒋淳斌这样说,猛地抬起头来,错愕地看向了蒋淳斌,但在蒋淳斌那满是笑意的脸上,他并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于是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然后低下头去,并没有给予回应。
“张丞相,事到如今,我不妨给你一个建议。”,蒋淳斌见张必先沉默以对,脸上笑意更浓,“辛弃疾有句词写得好,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你为陈友谅操劳半生,千万别在后半辈子坏了自己的名头!”
呵呵…蒋淳斌的话中之意还不够明显吗?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张必先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听蒋淳斌大喝一声道,“来人啊,带张丞相回府歇息!”
邹普胜眼睁睁看着张必先被人带了出去,于是立刻主动上前,跪在地上道,“禀大帅,老朽迟暮之年,已是浑浑噩噩,乞放归山野,以候终老。”
“哦?邹太师竟想要做一个庶民?”,蒋淳斌睁大眼睛,故意显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既是如此,那便准了,反正我这里确实也没有太师的位置留给您老人家。”
卧槽,嘴真尼玛毒!邹普胜在心中暗骂一声,可表面上还是要笑着谢恩,尔后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在蒋淳斌的目光注视下,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大殿,同时还故意显出一副老态龙钟之感。
蒋淳斌看着这个“老油条”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中,心里也明白他是肯定掀不起什么浪花了,于是便将目光投注到了陈理身上,“陈理,我说过,保你不失荣华富贵,这样吧,就封你为归德侯,然后老老实实地跟在你母亲身边,如此可好?”
“谢…谢大帅…”,陈理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心智倒是较同龄人成熟一些,可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便听蒋淳斌继续说道,“考虑到你一个人生活也很寂寞,我便给你找了个玩伴儿,小明王韩林儿你总听说过吧?不日我就会派人把你和你母亲送到滁州,到时候你们就好好在一起相处,顺便也交流一下当初做皇帝的感受,多亲近啊!”m.χIùmЬ.CǒM
“大…大帅,我要留在武昌,我不想去滁州!”,陈理听到蒋淳斌这样一说,立刻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于是他的声音迅速变成了哭腔,“您说过…会保我荣华富贵不失的!”
“对啊,所以我封了你侯爵,还把你送到了小明王的身边,你不知道他在滁州过得有多快活!”,蒋淳斌嘿嘿一笑,表情颇为值得玩味,“对了,把你那方纯金的皇帝大印也带上,它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哈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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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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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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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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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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