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霍公子认识我?对,我是姓胡!”,胡三舍制住受惊的战马,然后冲霍恩明阴阳怪气地笑道,“不过你可别忘了,你是姓霍,或者别的什么,但这辈子也姓不得蒋!”
“胡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霍恩明皱皱眉头,不禁对这个纨绔子弟的印象又差了几分,“义父…”
“对,是义父!不是生父!”,还没等霍恩明说完,胡三舍便将他的话给打断了,“记住了,你是个养子!别和大爷我嚣张!驾!”
“你…”,霍恩明没料到胡三舍竟敢口出如此狂言,不由得怒气勃生,“胡三舍,你可辱我,却不能不敬义父!你…你每日放荡无形,虽与蓝玉将军年纪相仿,却是无论如何也比不得他!”
霍恩明到底还有孩子心性,受到侮辱的他下意识地用非常恶毒的话予以还击,而这确实触到了胡三舍的神经,只见他扬起马鞭,张口大骂道,“我操…”
“诶,公子不可!”,胡三舍身旁的奴仆一把拉住了他,以防胡三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走吧,别跟他计较!”
“你小子!”,此时胡三舍也知道这样下去占不到什么便宜,便恨恨地瞪了霍恩明一眼,然后驾着马走了,可还不忘低声咒骂一句“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
胡三舍跟霍恩明闹了个不愉快,因此心中一直憋了一口气,走在路上便指东骂西的,让身旁的奴仆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说,老子哪里比不上蓝玉?”,胡三舍看着身旁的奴仆,气得将手中长鞭折到变形,“只不过是大帅总愿意给他机会,不到二十岁就让他独立领兵,旁人哪有这个待遇?”
“公子说得对!”,奴仆此时哪敢反驳,只得一味附和胡三舍,“而且小的听说啊,那个蓝玉常常闯祸,只不过大帅纵容他罢了,就连他那个正妻楚方玉,也是因为当初被蓝玉玷污了身子,失了清白,这才不得已下嫁于他!”
“这是真的?”,胡三舍一摸自己的络腮胡,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蓝玉真干过这种事?”
“这…反正有人这样传…”,胡三舍的奴仆哪敢把这种事一口咬死,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蓝玉的性子野,那可是出了名的,若非大帅压着他,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祸事来!”
“你说得没错,蓝玉只不过仗着他是常遇春的小舅子罢了!”,胡三舍颇为愤愤不平地甩了甩手中马鞭,“可我爹也不比常遇春差了,只不过性子实在,当初非得跟着刘福通一条路走到黑…”
胡三舍说到此处,忽得响起父亲胡大海时常告诫自己:咱们不一样,是后来依附的降将,所以总得比别人多拼几条命,多表一些忠心,这才能立住脚跟,让旁人说不出闲话来…
哼!老子凭什么要受这等鸟气!胡三舍越想越委屈,当日在鄱阳湖自己和父亲拼了命地拦截张定边,可到头来蒋淳斌却说冒充自己引开部分敌人的丁德兴是首功,太欺负人了!
“走,先不回府!”,胡三舍调转马头,往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现在就跟老子去妓馆!”
“好!公子请了!”,胡三舍的奴仆一抬手,笑嘻嘻地跟在了后面,对于他们来说,巴不得能有这种消遣,可他们却没想到,这一去,竟将胡三舍送到了黄泉路上…
嫖妓并不违法,但喝多了酒之后,把良家女子当成娼妓给欺负了,就是一件大事儿了,更要命的是,这个良家女子还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她叫宋娅,是名儒宋濂的孙女。m.xiumb.com
胡三舍说不清楚当时是为了泄愤抑或图一时爽快,他隐约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应该不是一个“窑姐儿”,也记得此时此刻并非身处娼妓馆,但他还是粗暴地占有了宋娅,无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子不是寻常百姓人家。
也许胡三舍真的被霍恩明的话激怒了,所以酒醉之时的他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比蓝玉差,尽管这种证明的方式很令人无语,也让人感到费解。
当然,醒了酒之后的胡三舍肯定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因为自己确实太混蛋了,而且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并非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弥补。
宋娅不同于楚方玉,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柔弱女孩儿,自幼接受的便是三从四德的理学教育,所以当早起采买胭脂的她遇此飞来横祸,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尽。
这样一来倒是可怜了宋濂那个老头,辛苦治学了大半辈子,在蒋淳斌手下也不得重用,结果到头来自己的孙女还受了这等欺侮!
于是宋濂再也无法忍受,直接颤颤巍巍地跑到了元帅府,在门口嚎啕大哭,非要为自己的孙女讨个公道。
虽然宋濂在蒋淳斌手底下没有实权,但他在江南士子这个群体中可是影响颇大,士子关乎民心,这点蒋淳斌比谁都清楚。
所以当初蓝玉玷污了楚方玉清白,就算楚方玉肯下嫁蓝玉,但蒋淳斌还是重重责罚了他,并逼迫他娶楚方玉为正妻,无他,收士子民心耳,尽管楚家早已是一个落魄的文人家族。
在这种情况下,当蒋淳斌听得府外撕心裂肺的哭声,再粗粗探问过来由究竟,又怎么可能饶得了胡三舍?
蒋淳斌本就看不上胡三舍这个无甚本事的纨绔子弟,再加上他又做了这等为人唾弃的腌?事儿,因此蒋淳斌不由得大怒,“把胡三舍给我绑来!不,我不想看见这个王八蛋,直接一刀砍了,然后把脑袋给我送过来!”
“大帅,胡三舍的父亲胡大海正领兵在外征战呢!”,此时沈芷媛也凑上前来,在蒋淳斌身旁低声耳语道,“胡三舍纵使有此不耻行径,但好歹也要等他父亲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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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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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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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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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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