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日,原将作大监阳求得天子诏令,出任司隶校尉一职。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阳求曾经还说过,“若有朝一日,我能为司隶校尉,必不使王甫等奸佞之徒居于庙堂之上。”
而如今,既然担负了司隶校尉,那么就要开始履行职责,而他烧的第一把火就是,弹劾中常侍王甫及其党羽!
恰好在这时候,京兆尹、杨赐之子杨彪,从长安发来弹劾奏疏,弹劾王甫的门生于京兆地界贪墨朝廷“卖官”所得财物七千余万。
见了奏疏后,阳求立即便带着奏疏以向天子谢恩的名义入了宫。
……
此时,洛阳宫中,天子刘宏正满脸兴奋的高坐御席,下方小黄门蹇硕正在低声向他汇报着。
“河内郡卖官所得凡八千万钱,河东郡卖官所得凡九千三百万钱,弘农郡……”
是的,蹇硕此时向天子汇报的,正是通过卖官所得到的收入账目。
刘宏虽为天子,但其贪吝财货,比寻常贪官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尽可能的敛财,他甚至规定像丝绸等贵重货物,必须由天子设立的店铺才能专卖。
而前不久,为了进一步敛财,他甚至公开卖官鬻爵,规定二千石的官职要价二千万,四百石的官职则要价四百万,其他官职也各自规定了价格,只要能出得起钱,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官位。
甚至连爵位,也同样可以买到。
消息传开,民间那些有钱却无政治地位的豪商大户,纷纷趋之若鹜,出钱买官;而天子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
只听蹇硕继续念到:“京兆卖官所得,凡一千万钱,右扶风卖官……”
“等等!”刘宏突然打断道:“你刚才说,京兆只有一千万钱?”
“是啊,陛下,京兆那边就是这么汇报的。”
“这是为何?”刘宏奇怪道:“河东、河内等其他各郡的收入大致都在七千万以上,便是弘农郡稍微差点,但也有五千万钱,怎么到京兆这边,就只有一千万的收入呢?”
“回陛下,负责京兆那边的人说,京兆贫困,又接连遭遇灾祸,百姓无钱买官,所以收入较少。”蹇硕回答道。
“原来如此,京兆那边是谁在负责?”
“听说是王常侍的一个养子在负责。”
“王甫的人吗?”刘宏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半年之前,王甫派人告发刘宏的原配妻子宋皇后,说宋皇后以巫蛊害人,刘宏盛怒之下,当即就下诏将宋皇后废掉,并打入冷宫。
没过多久,宋皇后就忧郁而死。
刘宏对宋皇后倒也不怎么宠爱,否则也不可能那么草率就做出决定将其废掉。
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平静下来后,刘宏心中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实在太草率了,甚至都没有仔细审查过。
如今回想起来,刘宏便发现其中有一些疑点存在,连带着对王甫也有了一些不满。
这时,有宫女进来禀报说,新任司隶校尉阳求前来谢恩。
“传他进来吧!”刘宏也没多想,便开口道。
不一会儿,阳求走进来,一番行礼后,大声道:“陛下,臣身为司隶校尉,监督弹劾百官乃臣之职责,臣现在就要弹劾一人,此人祸乱朝政,横行不法,实乃国之大贼,请陛下下诏将其锁拿问罪!”
“哦,不知你所弹劾的究竟是何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常侍王甫!”
“王甫?你要弹劾他什么罪名?”刘宏皱了皱眉,虽说心中对王甫有些不满,但毕竟王甫也是跟了他多年的亲信,所以听到阳求弹劾此人,他还是感到不快。
“臣弹劾王甫贪赃枉法,这是弹劾奏疏,请陛下过目!”阳求一边说着,一边将杨彪的奏疏递了上去。
刘宏接过奏疏,心中想着,这些士人肯定又是弹劾王甫如何把持朝政,陷害忠良等,若是这些老生常谈的话,他也没多少兴趣过问。
因为那些事情,很多都是王甫秉承天子的旨意去做的,若是王甫有罪的话,那岂不是他这个做天子的也有罪?
也正是因此,王甫虽然屡屡遭到弹劾,但他却始终能屹立不倒。
然而这一次,当刘宏打开奏疏,看到上面弹劾王甫令门生贪墨京兆卖官所得之钱七千余万,再结合之前蹇硕的话后,顿时就勃然大怒。
“王甫此獠,枉朕平日里对他如此信任,却不想他竟然如此欺瞒于朕!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只是横行不法,贪墨财货,这些天子都不会太在意,只要王甫能当好他的爪牙,为他制衡朝中那些士人,那么即便王甫犯点小错又有何妨?xǐυmь.℃òm
但如今王甫所贪墨的,却是原本应该属于天子自己的钱,这一下问题就大了!
你贪朝廷的钱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贪到朕的头上来了,这真是岂有此理!
再想到宋皇后一案,其中也有很多疑点存在,刘宏对王甫的怒火顿时就爆发出来。
阳求大喜过望,连忙又道:“刚才这份奏疏乃是京兆尹杨彪所写,臣这里还有一些王甫所犯的其他罪状,请陛下过目。”
说着,又将王甫及其门生故吏这些年所犯下的诸多罪行罪行上呈给天子。
王甫这些年仗着天子宠信,可谓胆大包天,犯下的各种罪行,说是罄竹难书也丝毫不为过。
以前天子对王甫信任有加,即便看到这些罪状,他也不会在意,但此时暴怒之下,原本这些不怎么在意的罪状,此时在刘宏眼中也显得格外瞩目起来了。
“抓!立即将此贼抓起来审问!包括他的同党,一个都不能放过!”
阳求大喜过望,连忙拜倒在地,大声应道:“臣领旨!”
说起来,也是王甫合该倒霉,不仅这么多令天子感到糟心的事情凑到一块了,更倒霉的是,此时他恰好休沐在家,对此事一无所知。
否则若是王甫此时就在天子身边的话,不管是跪地求情,还是虚言狡辩,总能设法补救一二。
而如今,当阳求派出去抓他的人到了他府上时,他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更倒霉的是,前些日子汉顺帝的一个老太妃刚刚病逝出葬,曹节等中常侍都代表天子前去参加葬礼,如今不在洛阳,所以出了事后,王甫连个为他求情的盟友都没有,就被打入了大牢之中。
当然,倒霉的绝不止王甫一个,他的那些同党、爪牙们也跟着倒了大霉,被抓入狱中。
这其中,就包括了曾经一度依附过王甫的太尉段颎!
而他的入狱,与其说是因为他以前依附过王甫,倒不如说,这是来自阳求的报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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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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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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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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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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