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韵音人缘不好没有朋友,而是在人人都想在给皇上献寿礼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中脱颖而出,连自己的寿礼都要愁得白了头,哪里还有闲功夫管别人家的事情?而霍沫却因为没有名分而被排斥在献礼队伍之外,一方面只有她最闲,另一方面她又是寄居在韵音的屋檐之下,出手相助应该是顺理成章之事。
冰凝果然是聪明过人,从点滴的珠丝马迹之中就能够顺藤摸瓜寻到事情的真相,虽然她没能猜出来真正的原因是霍沫为了报答韵音的泄密之恩,但是她能够猜出寿礼出自霍沫策划之手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她若是能够猜出真正的原因,那她就不是什么贵妃娘娘,而是神仙了,另外,年家也用不着遭此大难,有万事都能先知先觉的冰凝,岂不是事事都能事先预知、及时躲避灾祸?
尽管冰凝没能猜出全部的事情真相,但是她能够意识到韵音的背后站的不是五阿哥而是霍沫的时候,脑筋立即迅速地转动起来耿姐姐的回答与何全所写的正确答案不相符合,是简单地判定耿姐姐输了这一局,还是老姑娘在此处设下了什么关卡,卖弄什么关子?在高度的警惕之下,冰凝总是觉得韵音输了这一局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奥妙,那么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就在冰凝疑虑重重之际,突然间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眼睛突然一亮,脑筋转了几转之后就将眼睛从何全写着酒名与年份的这张纸上抬了起来,登时与淑清那双满含期盼的目光四目相对,然后轻启朱唇道“回姐姐,刚才耿姐姐所答完全正确。”wWW.ΧìǔΜЬ.CǒΜ
“什么?完全正确?”
淑清被冰凝这个“完全正确”一下子给打懵了,她历尽千难万险,冒着有可能惹恼了皇上秧及三阿哥前程的巨大风险争取下来的这个由冰凝验明正身,结果满怀期待,寄予了无限希望她最后却是得来一个“完全正确”的结果,对此淑清完全不能接受。
“年妹妹,你说话办事可是要凭良心,你现在敢拍着胸脯跟姐姐再说一遍完全正确吗?”
“回姐姐,不管是什么时候,妹妹都敢跟你拍着胸脯说,耿姐姐回答得完全正确。”
“你!你!”
淑清被冰凝气得“你”了半天竟是说不出来半个字,脸色通红,仿佛是被这口怒气噎住了喘不上来气似的,缓了半天才又怒目圆睁道“你为了一己私利,昧着良心,颠倒黑白、口是心非,你自己不怕遭天谴雷劈,可你也是有阿哥也是当额娘的人,你就不怕老天爷报应到六十阿哥的身上吗?”
淑清完全是被冰凝给气疯了,竟然当着皇上的面口无遮拦、大放厥词起来。其实也不能怪淑清一时冲动犯下这么大的错,关键还是那句话,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她没有选择同样识字的霍沫而选择了冰凝,由此可见她对冰凝有多么的信任。然而冰凝竟然辜负了她的信任,相当于背叛了她,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更重要的是她连皇上那么难啃的骨头都能摆平,却是在因为犯谋逆之罪而被皇上禁足几乎是永世不能翻身的冰凝这里狠狠地摔了跟头,这简直就是大风大浪都死里逃生,结果最终还是死在小阴沟里,换了谁都无法接受命运的此等捉弄。
也能怪淑清会像一个泼妇一样失去理智,在她来看,冰凝之所以故意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一口咬定韵音“完全正确”,绝对是为了讨好皇上,以期为自己减轻曾经犯下的谋逆罪责!如此不惜一切地将她这个李姐姐推进火坑里也要极尽献媚之能事,讨得皇上的欢心,这种不顾别人死活踩着别人尸骨向上爬的行为,简直是与谋财害命无异!
淑清越想越是气愤,连皇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了都没有注意到。要知道六十阿哥是冰凝的阿哥,也是皇上的阿哥,而且还是皇上最为宠溺的阿哥,就连冰凝被禁足都没有秧及福惠,小阿哥不但没有受到丝毫牵连,仍是得到了皇上一如既往的宠溺,还因为学业受到师傅的表扬而得到皇上的额外嘉奖。在这种情况下,淑清居然质问冰凝不担心老天爷报应到六十阿哥身上,简直就是自杀式的泄愤。
冰凝没有料到淑清的反应会是如此的愤慨,不但骂了她一个狗血喷头,还把六十阿哥也扯了进来,当即也是脸色骤变,只不过与淑清被气得如猪肝一样的紫红色脸颊不同,她那张原本就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颊此刻简直是比冰雪还要白上三分,冷上三分。
韵音虽然因为眼睛被绢帐蒙着看不到现场的情形,但是淑清的这番话一出口她就感觉大事不好,淑清对她发难她倒是没有觉得如何不妥,毕竟是做游戏,谁都可以质疑,但是上升到“人身攻击”的程度就不应该了,游戏本来只是为了娱乐的目的,若是闹得脸红脖子粗的,岂不是有违游戏的初衷?
另外,韵音天性老实本分,这场纷争由她而起已经是非常不好意思,而冰凝又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受了牵连,凭白无故地被淑清痛骂一顿,连六十阿哥都没能幸免,这让韵音更是觉得内心愧疚不已。于是她一下子扯掉了眼睛上的绢帕,赶快上前一步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皇上的面前,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恳请万岁爷,您赶快发句话吧。臣这道题答错了,真的答错了。求您了,求您赶快发句话吧,全都是臣妾的错,不干其它姐妹的事,李姐姐只是一时口误,没有别的心思,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年妹妹也是心直口快,没有半点要陷害李姐姐的意思,您也不要责备于她。”
韵音真是要急坏了,事情完全是因她而起,然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却是对于扭转局势无能为力,这让她如何不愧疚万分呢?
谁也没有想到,好端端的一个气氛热烈、喜庆欢乐的敬献祝寿礼最终演变成为如此难以收拾的烂摊子,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就连从来都是牢牢掌控大局的皇上也是没能控制住局面,对此他更是懊恼不已。
对韵音他确实是有偏有向,不过淑清与冰凝的表现实在是令他始料未及。当淑清第一个敬献寿礼的时候,他确实是非常的惊讶,惊讶她的转性,惊讶她的成熟,能够将一向叛经离道的三阿哥从误入歧途重新领回光明正道,让他能够“失而复得”这个“皇长子”,淑清这是多么大的功劳!因此皇上在惊讶之余心中是满满的惊喜之情,更是对淑清感激不尽。虽然弘时阿哥的误入歧途的过程当中,淑清在放任与放纵上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现在皇上因为重获父子情而激动万分,早就不会再去追究这些细枝末节之事,从前的一切全都既往不咎,只要从今往后好好做人。
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好端端的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还没有捂热乎就被淑清的撒泼耍浑而毁于一旦。才刚刚感慨了她的成熟,她的冷静,才刚刚感谢了她的劳苦功高,功不可没,哪里料到竟然都是表面的假象,连寿宴都没有结束呢就迫不急待地露出了马脚来,实在是令皇上太失望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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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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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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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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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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