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与月影的穷追猛打,令他几乎招架不住,禁不住开始气急败坏起来:这两个丫头究竟是怎么了!
当初冰凝一个人走的时候,他之所以默认了月影没有跟着一起走,那是因为对冰凝不识好歹的表现心生怨气,赌气般地默认了月影的留下:你不是要把两个丫环都留下吗?那爷就都留下,看你一会儿回去没人伺候怎么办!Χiυmъ.cοΜ
现在不知道冰凝那里没有个奴才在跟前伺候会是什么样子,估计快要乱了套吧。可是现在他自己这里被两个奴才伺候得无微不至,也快要乱了套。这个让他既尴尬又头痛的局面实非他的本意,于是语气不由得严厉起来:
“守夜也有秦顺儿呢!哪儿轮得到你们!”
两个丫环知道爷这是动了气,吓得不敢再吱声,乖乖地放下手中的热水和中衣,一并退了下去。
回到冰凝的房间,月影只见晚膳还胡乱地摆在桌子上,上前看了看,有些动了,有些一点儿也没有动,看样子小姐用了一些,但都不多。再往里屋探身一看,冰凝已经和衣躺在床上了,深感失职的月影赶快冲了进去:
“小姐,奴婢回来了,奴婢这就服侍您歇息。”
冰凝随便用了些晚膳之后,原本是拿了一本书,一边看书一边等月影,结果因为一天的旅途劳累,看了没一会儿就有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被月影叫醒后,她赶快问道:
“爷那里怎么样了?都伺候完了吗?”
“嗯,是爷让我们回来的,说有秦公公服侍就可以了。”
“噢,那你们赶快吃饭吧,都有些凉了呢。”
“奴婢不饿的,小姐,赶快让奴婢帮您安置了吧。”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
不待冰凝说完,月影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始为冰凝拆头发,拔簪子,卸容妆,冰凝也好由着她做这些,知道她这是心中愧疚,只有一刻不停地忙碌着才能让她心安理得一些。
吉尔眼见着月影进了里间屋伺候侧福晋,她在外间屋没敢贸然地进去。由于是初次服侍侧福晋,既不好跟月影这个老人抢差事,又不知道如何跟侧福晋解释什么,更是不知道这个侧福晋是什么性子,她贸然进屋会不会惹主子不高兴。于是吉尔赶快很有眼力劲儿地在外间屋将桌子收拾干净,又将行李归置整齐。她这么手脚不停地干活儿,也是想让自己能够心安一些。
由于冰凝不习惯有人在跟前值夜,于是两个丫环就在外间屋踏踏实实地睡了一晚。
前一天被两个小丫环弄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的王爷急于摆脱被动挨打的局面,于是一大清早儿就让秦顺儿给冰凝传话:
“你一会儿跟侧福晋传爷的吩咐,月影和吉尔两个人专门负责伺候侧福晋,不用到爷这里当差来了。”
冰凝听完了秦顺儿一字不落的传话,心里不由得咯噔地一下: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爷怎么会专门来传这个吩咐?爷的身边没个丫环,光指着秦顺儿一个小太监怎么能行?况且福晋姐姐这次之所以特意将吉尔派来同行,还不是担心她和月影两个人没有经验,生怕不能把爷伺候好吗?现在吉尔如果成了自己的专用丫环,把爷的事情给耽误了,既辜负了福晋的一番心意,更是要把福晋姐姐得罪了。
生怕辜负了福晋一片信任的冰凝想到这里,赶快对秦顺儿说道:
“你跟爷回个话,我这里有月影一个人就行了,还是让吉尔专心伺候爷吧。”
不但秦顺儿听明白了冰凝的吩咐,连两个丫环都听得真真切切。吉尔的心中是暗暗欢喜、感激不已,月影却是急得不行、心生埋怨,于是顾不得礼仪,开口对冰凝说道:
“小姐,要不,让奴婢去服侍爷吧,吉尔留下来伺候您。”
“月影?!”
冰凝惊呆了!月影可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环,她们同进共退,同甘共苦,在这陌生的王府里相依为命,度过了六年的时光!这个丫头可是她在王府里唯一的一个亲人,最为亲近、最为信赖的奴才,怎么现在居然为了去伺候爷,将她这个正经主子扔在一边不管了?难道说为了攀上王爷这个高枝,她们六年多的主仆之情全都忘到了脑后了?可是,月影不是这种人啊?六年多了都不去攀附王爷这根高枝,怎么现在突然开窍了?
百思不解的冰凝根本不打算再理会月影,转身继续对秦顺儿说道:
“就照我刚才的吩咐去给爷传口信吧。”
王爷听了秦顺儿的回复,想想自己手边上只秦顺儿一个人也确实是有些忙不过来,刚才之所以让两个丫环都留给冰凝,完全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在赌气。现在看到冰凝主动让了步,心里舒坦了许多,于是就点头同意了。秦顺儿见王爷不但同意了,而且脸色有了好转,他这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于是忍不住就又多了一句嘴:
“启禀爷,月影那姑娘其实也想来伺候您呢,侧福晋没答应。”
“什么?”
这个情况大大出乎王爷的意料,再联想到昨天晚上月影那破天荒的殷勤劲儿,更是让他糊涂不已!以前这丫头见着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不是战战兢兢,就是退避三舍,偶尔他去了怡然居,眼见着躲不掉了,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来伺候他。
而从昨天晚上开始的月影这番脱胎换骨的巨大变化,简直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谢天谢地,幸好冰凝留下了月影,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于是他朝秦顺儿挥了挥手,让他先退下了。
吉尔听到秦顺儿的禀报,心中自是欢喜不已,辞别了冰凝,赶快随着秦顺儿去王爷那里服侍,生怕一会儿侧福晋又变了卦。
月影眼见着吉尔欢天喜地地去了王爷那里,急得她顾不得礼数,一把拉住冰凝:
“小姐啊!您怎么让吉尔一个人去服侍爷了?您怎么这么糊涂啊!”
月影急不择言,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未经大脑就脱口而出。好在冰凝与她一直情同姐妹,因此也没有太在意她的失礼,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
“月影啊,你最近这是怎么?变得我都要不认识了呢!你现在老老实实跟我交代,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气得爷都不让你去跟前伺候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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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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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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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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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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