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从屋顶的上方略过,风声呼啸,竹叶沙沙作响。
云清歌刚熄灭了家中的烛火,哄着沈绣绣睡下去,一阵倦意袭来,她便阖上双眸沉沉睡了过去。
“是哪一家?”
“这家,爷说了,今夜的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走,咱们分头去找几个女人。”
大贵媳妇刚躺下不久,就听到院里的狗吠声,叫得可怕。
她迷迷糊糊起身,看大贵和孩子们都睡得正熟悉,便打算一个人出门去看看。
谁知一出门,迎面而来就是一个黑色的布子,径直盖住了她的头,甚至还拿出了麻绳想要绑她。
“救、救命!孩子他爹,快抱孩子走!”
大贵媳妇以为是有人来拐跑孩子的,一时心急,急忙开口大声呼救。
大贵的睡眠不深,一听到声响立即睁开了双眼跑出去,岂料下一刻便被另一个人打得昏倒在地。
“啧,真麻烦。不是说男人出去了,只有孩子跟女人在家吗?”
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深夜醒来只知道哭。
那几个人一瞧便知道要坏事,索性上前把孩子也打晕了。
大贵媳妇听到声音不对劲,放开了声音喊起来:“林家姐姐,来贼了,快去叫叔公!有贼啊!”
离大贵媳妇家最近的就是林月闲家,她瞬间就挣开了眼睛,一把推开身旁躺着的睡死过去的男人。
“臭东西,还不快起来,村里进贼了,快快快!”
她也不等自家的男人醒过来,风风火火就拿了衣裳,抓起地里用的锄头狂奔出去。
“贼在哪里?李姐快去找叔公!”
一时之间,原本已经沉睡的沈家村竟然活了过来。
黑漆漆的夜里不断有人亮起烛火,大贵家的狗吠声、林月闲的惊呼声、李氏的叫喊声,场面乱做一团。ωωω.χΙυΜЬ.Cǒm
“嗷呜!!!”
云清歌被自家狼这一声喊霎时惊醒,转头便对上沈绣绣那双清亮的大眼睛,抓紧了她的手臂。
“娘亲,外头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云清歌安抚了几下沈绣绣,叫来沈浮光让他看着沈绣绣,院子里的狼不知怎么回事在不停叫唤,就连整个村子也有些吵闹。
“我出去看看,你在家里看着孩子。”
云清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就夺门而出,狼的叫声很快将附近的邻里都吵醒。
林月闲拿着锄头一路奔过来,挨家挨户道:“村里进贼了,大家伙小心些!”
“什么!?哪个贼不长眼,居然敢进咱们沈家村坏事,走,出去会会!”
“居然有人赶到咱们村子里来撒野,真以为咱们沈家村的男人都死了不成?出去!”
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云清歌只抓住了林月闲打听起来。
“哪里进贼了?贼呢?”
林月闲一看是她,高兴得抓住了她的手臂:“太好了,正找你呢!是大贵家,你快去看看!”
原本云清歌以为狼叫的如此可怕,猜测是进贼进到她家里来了,没想到是大贵家。
“来人啊,救命......唔,有人拐孩子了,快来人啊!”
大贵媳妇做了这么多年农活,力气也不差,更是有一手徒手断麻绳的本领。
她趁着那群逮人不注意,自己扯断了麻绳就朝外头跑去。
她深知这群人的目标应该不是孩子,而是冲她来的。
可是她想了好一阵,也不知怎么着就招惹了旁人,平时她可是连村子的门都很少踏出的。
“清歌!快快快,我家孩子要被逮人拐跑了,你快去看看吧!”
大贵媳妇一路飞奔出来就撞见了云清歌,急忙拉着她就往家里赶去。
一行人恰好撞了个正面,那几个逮人一见大贵媳妇又带了个帮手来,双双打个眼色,决定先打晕了再带人走。
云清歌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姿势,不满道:“尔等何人?为何夜闯我沈家村?”
那头没有人回答,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架来了。
“慢着!真当咱们沈家村没有人了不成,要是你一个女人上阵殴打男人,传出去咱们沈家村的男人还要不要脸了?”
“兄弟们,把他们围住了,等叔公过来处理!”
云清歌愣住,看着从旁边冲出一群手里扛着锄头、镰刀的男人,顿时哭笑不得。
那几个人互相看几眼,“撤!”
“还想撤?拿下!”
柱子不知何时也扛着锄头而来,直接搬起锄头就去将那几个人的退路都堵住了。
大贵媳妇躲在云清歌的身后,气喘吁吁,满头都是大汗,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害怕的。
她越想今夜的事情越不对劲。
总而言之就只能说他们是来拐跑孩子的,不能说是来绑架她的。
否则她一个有夫之妇,好端端的居然被几个外男绑架,这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能要啊。
“就是他们!他们想要拐跑孩子,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把他们引出来,只怕孩子早就被他们夺走了!”
大贵媳妇声音都在颤抖,紧紧抓住了云清歌的手。
天色早就暗了,如今瞧着时辰约莫三更,大伙也看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便真的以为是有人来抢孩子了。
“真是无耻至极!没想到居然把手伸到咱们村子里来了,这等败类要来何用,叔公呢?”
柱子眼中都是怒火,他年纪小,双亲去得早,对于双亲健在的孩子那是羡慕得很,哪里容忍得了他人像他一样与双亲分离。
“就是,太不像样了!别等叔公来了,我这就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汉子,撸起袖子上去就殴打。
“好汉饶命啊!咱们也是奉命......啊!奉命行事啊!”
如此深夜,从沈家村传来凄惨人寰的叫喊声,可见他们被殴打得有多恐怖。
云清歌一听是奉命行事就觉得不对劲,拉住了一个要上前打架的汉子:“住手,别打死了,该如何处置一会叔公自有定夺,先等叔公来吧。”
“叔公年纪大了,怕是一时半会还来不了,要我说就直接送官府衙门!”大贵媳妇愤愤不平,等她缓过神来只恨不得当场埋了这几个汉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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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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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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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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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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