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忽然伸手掐了掐他的脸,笑容灿烂,“别苦着一张脸,我跟绣绣等你晚上回来吃饭。”
后者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坐牛车回去,别累坏了,路上万万要注意安全,别磕着绊着。”
她点了点头,寻思着沈浮光现在竟然能说这么多体面话,可见那一户人家对待下人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多些时日她定要去府上拜访。
她最后叮嘱了一通,让沈浮光在工作时千万注意别伤到手后,这才拉着绣绣去找牛车。
“娘亲,爹爹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沈绣绣眨巴着一双大眼,好奇的看着身后离他们越来越远的男人,咬紧了唇瓣,微微有些不舍。
她拽了拽云清歌的衣袖,正要说什么,忽地看见了身后有辆马车直奔他们而来,车窗里似乎还有个人窜出来正张望着他们。
“娘亲!”
沈绣绣轻声叫了一声,小脸有些发白。
“怎么了?”云清歌温柔的应了一句,见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后也顺势看去,认清楚了那马车上边的商号标识后挑了挑眉。
说来这一辆马车倒是与刚才那人的十足的相似,她垂下眼帘,暗道该不会这么巧,刚出门路上又遇到。
总不可能安少清还能与她顺路一起回村里吧?
云清歌偏开脸,正想要假装没有看见那辆马车,谁知车里的人已经大声地冲着她打起招呼来。
“沈夫人,可真是巧了!”安少清大喊了一声,丝毫没有避讳牛车上还有其他人,那模样好像是看到了老熟人一样。xǐυmь.℃òm
云清歌恨不得伸手把整张脸给捂住假装不认识这么一个憨货,她拉着沈绣绣迅速转了个身面朝另外一面,尽可能的装作没听见。
“那人是不是在叫你?”
旁边的大姐却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一见他们车上唯有云清歌动作与他们不一样,立即八卦的询问起来。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云清歌,“我看那少年郎生的俊俏,莫不是与你之前有过什么情缘?”
“婶子可莫要胡乱说话。”
云清歌有些不满于她这般八卦,微微蹙起眉头语气稍加严厉,“这人是替我解过围的,说起来不过也就是帮了我一个忙,可没有大家想象当中的这般亲密。”
开什么玩笑,她的名声好不容易才一丁一点的挽回来,要是被这群碎嘴的婆娘三言两语的又污名化起来,到时候可就百口莫辩了。
“既然帮过你,那也算是你的恩人,怎的不理对方?”
大姐有些不明所以,“我看人家倒像是挺稀罕搭理你咧!”
“大妹子,你是怎么认识这种富贵人家?看那装束应该是什么大少爷吧?”
周遭的乡亲你一句我一句,愣是把云清歌吵得脑袋瓜嗡嗡直响。
她捂住耳朵,实在是受不了这样聒噪的询问,只能无奈朝着赶牛的车夫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劳烦您停下车。”
“好嘞!”
车夫倒也没有半点不满,只是点了点头靠边让她下了。
“若是时间短的话,我们且等一等,你说完后赶紧上车。不要耽误大家时间。”车夫笑眯眯的示意她赶快过去。
云清歌点了点头,劳烦旁边的大姐帮忙看着沈绣绣之后就往前快步走去,没走多远,还能听得见身后的乡亲们就差捧着一把瓜子八卦唠嗑了。
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磨着后槽牙语气不善的望着面前这唇红齿白的少年。
“不知道安公子的庄子在何处,为何这么巧正好在这路上遇到,据我所知翠湖山庄应当在另一个方向才对吧。”
安少清摇了摇折扇,左右看了看,见有人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估量了一下距离,觉得远处那一帮人也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干脆压低了声音凑近道,“说来其实这件事不大好意思开口……”
“安公子还请注意距离。”云清歌皮笑肉不笑往后退了一大步。
见到她好像要离开,安少清急了,连忙拽住她,“我……”
他憋红了一张脸,好半天才闷闷的开口,“我觉得你是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想要同你学功夫……”
云清歌陷入到无尽的沉默当中,她真想撬开这孩子的脑袋,看看里边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总不可能让他也吃下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药,随后变得力大如牛一拳能把人锤飞几十米吧!
她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偏过头看向有些焦急,望着自己的沈绣绣,有些不耐,
“安公子,我已经过告诉你,那些所谓的功夫,我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还请安公子。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我还得回去做饭呢。”
这话说完,云清歌就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安少清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这一派说辞,原本想要伸手抓她,但是想了想云清歌不喜欢自己触碰,赶紧又一个箭步窜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云清歌脸都黑了,“我是真的不会武功,劳烦您原路返回吧!”
“这谁信啊?难道你把那人给打飞是他在配合你演戏吗?”
安少清不依不饶,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云清歌的推辞,见到他三番两次的拒绝,更加坚定了云清歌是世外高人的想法。
“是不是你觉得我的诚意不够?所以不愿意收我为徒?”安少清急切地望着她,那态度摆明了,不管云清歌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
她攥紧了拳头。
说实话,她真的好想把这个人给揍一顿。
但考虑到对方的背后是有权有势的家族,揍了他大概自己命也不长了,姑且忍了下来。
“就行行好吧!”安少清一脸期待的望着云清歌,满心满眼的觉得她武功高强。
云清歌嘴角抽搐,实在是受不了被人这样纠缠,而且无论他怎么说道理这人也压根没有听进心里去。
她听着安少清如同苍蝇一样在自己的耳边嗡嗡直叫,一怒之下,一脚往旁边的马车车轮蹬去。
咔擦一声,车轮竟是直接折断。
把安少清看得愣在了原地。
可紧接着他却没有表现出半分的生气,反而是一脸星星眼地望着云清歌,“这你还说你不会武功!你绝对是高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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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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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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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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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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