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缺陷也是相应的,搭建再好的黄土墙也逃不了会被雨水溶蚀,久而久之,就会出现些缺口,变得有些残破。
在刚才石子的敲打下,云清歌发现这面黄土墙的缺口中露出了一截儿青玉。
这就十分稀罕了。
若不是有心之举,是很难把一块玉混在土里筑成墙体的。
但云清歌尝试撬了撬,都未能有什么成果,夜色渐深,云清歌只好暂时作罢,等明天挑好工具补墙的时候再做打算。
从兰婶子那买来的两颗鸡蛋被沈浮光很有仪式感地摆在了桌上,今晚的主食与主菜都是芋头,云清歌感觉有些单调,便剪出了两个荷包蛋添在了桌上。
荷包蛋对云清歌来说实在算不上稀罕的东西,她打算用这两颗蛋来修补一下原主与沈浮光和沈绣绣的关系。
但沈浮光与沈绣绣两人都是默默地吃自己碗里的东西,连葱油炒芋头都不肯夹上一块,更别说云清歌煎好的蛋了。
瞧着倒像是不敢。
以往吃饭往往是由“云青歌”做主,沈浮光不肯下筷也是难免的。
云清歌把两只煎蛋分别夹到了沈浮光与沈绣绣的碗里,没成想,沈绣绣直接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娘亲,你是打算把绣绣送走了,才给绣绣吃鸡蛋吗?绣绣会听话的,娘亲不要送我走……”
瞅把崽崽吓得!
“送你走干什么?咱们难道不是一家人吗?”云清歌盈盈一笑,“别怕,以后不仅有鸡蛋吃,还有肉吃!”
沈绣绣抽噎两声,娘亲今天果然是比之前温柔多了。
既不打她,也不骂她,还给她鸡蛋吃!
翌日。
云清歌习惯睡到天色大亮,睡醒的时候沈浮光不在,身旁只有笨拙地叠好被子的沈绣绣。
她揉了揉眼睛,“崽崽,你爹呢?”
沈绣绣打了一个奶嗝,说:“爹爹说娘亲昨天吃饭的时候说想吃肉,所以出门去给娘亲打肉吃了。”
不是吧!
云清歌吓得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这男人咋就如此“务实”,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嘴以后有肉吃,他竟然就真的出门去打猎了!
靠在门边的那张圆弓果然也不见了。
应该不会走丢吧?
云清歌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催命一般的叫门声吓了一哆嗦。
门外人用砸门的架势咣咣拍打着单薄的木门,在门外大声叫骂道:“姓云的,你给老娘出来!我早就看你这个婆娘不是什么善茬,你说你有那个本事,和小孩子撒什么气!真是没出息!”
沈绣绣被门外人的凶恶叫声吓得脸色煞白:“娘亲……”
“别害怕,冲我来的。”
云清歌悠哉地打了一个哈欠,披好衣裳便下了床,开门前还不忘抄起案板上的菜刀。
门外的许姑被云清歌手里的菜刀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咒骂云清歌:“你拿菜刀干什么?还想砍我不成!”
许姑心想云清歌怎么说也是个好面子的人物,听了这些,总该摆出一些和自己好好说话的态度了吧?
云清歌却点头道:“对啊。”
许姑一呆,一时没了话说。
她也没见过云清歌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啊!
云清歌靠在门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一大早上就砸门叫骂,我还以为是来了土匪呢,就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家,可不就得带上菜刀防身,许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少跟我拐那些弯弯绕绕的,最烦你们这些认识几个破字就了不得的!那女人,无才才是德行!”
许姑翻了个白眼,一把拉出了躲在自己身后的高个子熊孩子,瞪得两眼混元:“你说说你,和小孩子计较,弄坏了咱家小虎的弓子,你说说,可怎么算?赶紧赔钱!”
那两柄坏掉的弹弓赫然就在地上安分陈尸,许姑还在无意间踩了一脚。
“赔钱?赔什么钱?”
云清歌反问道,“这弹弓又不是我弄坏的,为什么要我赔?你要是想捡回去,它不就在你脚下?”xiumb.com
许姑低头一瞄,那两柄弹弓果然就在地上咯着自己的脚!
她悻悻道:“那你打了咱们家的孩子,总得承认吧?”
云清歌点点头:“你家孩子,我的确打了。”
许姑以为总算抓到了把柄,咬着此事怒道:“打了咱家的孩子,你也得赔钱!”
“那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你家孩子先动的手?”云清歌嗤笑一声,“我瞧着这也没伤到哪儿,怎么还动上钱了?”
许姑态度强硬道:“你把咱家孩子吓傻了!”
“哦,原来如此啊。其实赔些钱,我是没什么的。”
云清歌敷衍两句,俯下身,捏了捏小虎的脸:“但许姑你有空来管教我该不该和你家孩子计较他先动手的事,还不如教教你家孩子,平时管好了自己的手,不要等东西打在了自己的身上,才知道打人也会疼的,你说是不是?”
小虎恶狠狠的瞪着云清歌,憎恨得快要咬碎满口白牙。
云清歌分明是笑吟吟的,话音却令人不寒而栗:“反正我的风评已经很差了,当然也不在乎更差一点,你不管好他,下次再被我撞见他欺负我家的人,你说,我还会犯些什么疯呢?只怕到时候,你后悔也晚了。”
说罢,云清歌舞了一下手中的菜刀。
“你、你真是个疯女人!”许姑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拉上小虎就要跑,“我不跟你计较,你以后自己小心着点,小心遭报应!”
话是放得十分硬气,可许姑没跑出多远,就带着小虎一起摔了一个狗啃泥,蹭了浑身的黑土,十分狼狈不堪,惹得那些看热闹的村民哄堂大笑,对着许家这对母子指指点点。
可一看到太阳映照下的铁菜刀,村民们纷纷逃离了现场,生怕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墙边,一道可疑的人影一闪而过,躲在了墙后。
那人的身影被墙体遮得很严实,但还是被日光下露出的一截儿影子暴露了行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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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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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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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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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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