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珍珠上了一辆本地牌照黑色名贵商务车,时宝珠一眼瞧出来这是时敬业的座驾。
商务车已经发动离开了校门口,时宝珠拽着郝放狂奔至校门口右手边第一家商铺的停车位,郝放的跑车每天固定停在这里。
“快跟上前面那辆黑色商务车,具体的,回头我和你再说。”
“好,坐稳了!”
郝放以为秦文轩遇到什么紧急大事,落座到车里,立马发动车子,硬生生在人挤人的校门口杀出一片空地,追了上去。
时宝珠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时敬业的车屁股,压根没心情搭理揣在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
郝放手机响,他一边分神接听,一边开车,“喂,嗯,我们——”
他偏头看了一眼秦文轩,见学霸苦大仇深,似乎要和谁去打架的模样,他顿了几秒,想了想,“赶不及回去,你去帮我和年级主任请一次假,就说我腹泻,秦文轩送我去医院。”
电话那头的陆凌霄,“……”
跑车速度快,很快赶上黑色商务车,时宝珠猛地扭头,扒着车窗紧紧瞪着右边的车。
咦?
下一秒,她愕然,开车的不是时敬业,而是白水芹的司机老李。
时宝珠立即坐好,琢磨了几秒,偏头看向郝放,“放哥,慢一点,跟在这车后面。”
郝放稀里糊涂,一肚子疑问,正想开口问,就见学霸掏出手机,好像要打电话。
他合上嘴巴,摇了摇头,算了,回头再问学霸,他郁闷地减速。
憋屈啊。
一辆近一千万的进口跑车竟然慢速度尾随在几十万的商务车后!
时宝珠打电话给时敬业。
时敬业是商人,他怕错过任何商机,只要不是诈骗电话,他都会接。
电话通了,但无人接听,她耐心等了一会儿,近一分钟后,电话终于被人接通。
“喂?我是时敬业,请问你有什么事?”
熟悉的中年男音在耳边响起,时宝珠有一瞬间慌神,条件反射想要张嘴喊时老头,话到嘴边立马收住。
她咳嗽一声,谎话随口拈来,“时叔叔,您好,我是珍珠的同桌,她把今晚的家庭作业落下来了,我给她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不得已,去找老师要家长联系方式,所以打给了您。”
郝放瞠目结舌,眨了眨眼,然后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学霸撒谎比他还厉害。
这套路!
时宝珠没功夫管郝放,屏气凝神等着时敬业的回复。
“哦,作业啊——”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和时敬业说话,背景音有些嘈杂,有女人尖利的叫骂声隐隐传出来。
忽然,时敬业急切的说了一句,“同学,烦请你把珍珠的作业送到一院,我联系珍珠让她在门口等你,叔叔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被掐断,时宝珠愣住了。
一院?
为什么把作业送到一院去?不应该是陈健康私立医院吗?
恰巧此时,郝放出声,“前面这辆车好像要去市一院,巧了,我让凌霄去和年级主任撒谎,说我腹泻,你送我来一院,这下我们可以找凌霄大哥帮忙开病假条。”
时宝珠蓦然抬头,双眼瞪大。
她明白了,她妈妈,徐芳回来了!
一定是徐芳发现她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躺在人烟稀少的私立医院,强行帮她转院,来了云城市条件最好的一院!xǐυmь.℃òm
否则就凭白水芹在时敬业耳前吹枕边风,仗着陈健康是白水芹一表三千里的表哥,医院会给更稳妥的招呼,时敬业才回来是不会替她转院的。
七八分钟后,黑色商务车停在一院大门口。
时珍珠没急着下车,时宝珠懒得去管,她急着见徐芳,叮嘱郝放电话联系,率先推门下了车。
被抛下的郝放:“……”
得,他算是看出来了,学霸把他当成司机了。
呵,这人。
时宝珠凭着那天来的印象,迅速跑到住院部神经内科。
她刚从楼梯口爬上来,踏入神经内科所在的走廊,正要挨个病房找人,冷不丁撞见走廊中间争执不休的父母。
时敬业在抢徐芳的电话,苦苦哀求,“徐芳,我们能别在医院闹吗?这节骨眼上你打电话给爸妈只会添乱——”
“时敬业!”徐芳冷笑一声,打断前夫的话,“请你搞清楚,他们是你的爸妈,不是我的爸妈。”
时敬业一愣,随后反应极快地反驳,“是,没错,他们现在与你没关系,可到底是宝珠的爷爷奶奶,宝珠车祸一事一直瞒着他们——”
徐芳再次冷笑打断前夫,“既然是宝珠的爷爷奶奶,为什么不出面主持公道?留宝珠一人在医院受罪?!今天要不是我去陈健康那里,我都不知道宝珠还会被护工虐待?!”
“你们时家不待见她,我待见她,她是我怀孕十个月生下来的宝贝!她是时家的掌上明珠,不是被你和白水芹那女人苛待的继女!”
护工虐待她?!
陡然获悉此事的时宝珠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她不禁勃然大怒,混蛋!白水芹这臭三八!
说曹操、曹操到!
白水芹带着时珍珠过来,一上来就听到徐芳诋毁她,气得当场委屈地惊声尖叫,“徐芳!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说完就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一边作势搂着时珍珠装可怜,一边眼巴巴地瞅着时敬业,希望他能替她做主。
“呜呜,我容易吗?我一直把宝珠当亲生闺女看待,特地拖了关系请表哥安排最好的一间病房给宝珠——”
时珍珠没哭,不过她佯装颤抖地看着徐芳,双眼含着泪珠,要掉不掉的可怜模样。
目睹这一切的时宝珠忍着呕吐的冲动,白水芹这对母女不去演戏太可惜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徐芳是恶势力的母老虎。
时敬业看着小闺女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要出声安慰,转念一想,大闺女还躺在病房里。
唉。
他被烦得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这混乱的一幕。
医院过道上围满了护士和看热闹的其他病房家属,一个个都在小声讨论,瞧,又是原配大战小三的戏码。
“白水芹,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收起你廉价的眼泪,我亲眼看到的事实,容不得任何人狡辩!”
“你凭什么私自替我做主?你是宝珠的亲妈?私立医院的治疗条件能赶得上云城最好的一院?你是不是智商欠费?!”
徐芳可是杀伐决断的财经记者,一张利嘴怼得白水芹白了脸,她哪里容得下小三在她面前叽叽歪歪,没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就够给时敬业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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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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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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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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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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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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