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哥,古顺章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他现在被徐恩曾安排在细柳巷31号的一处民宅,连同他以前在红队的手下,还有几个服侍的佣人老妈子,大约有十几个人。”
耿朝忠正在向戴雨农汇报着情况。
“不错。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去拜访,还是找个中间人?”戴雨农微微颔首,对耿朝忠的工作颇为赞许。
其实古顺章的住址,他也一直在查,但始终没找到眉目,没想到,还是这个小耿最先找到了。
“最好还是找个中间人,党调处和我们关系不佳,古顺章虽然是新来的,贸然拜访恐怕还是会引起误会。只是,这个中间人却不太好找。”耿朝忠说道。
“想想办法,这事我就不插手了,你先和古顺章处处,探探他的口风,”戴雨农沉吟着,“如果他不愿意过来,或者即便过来了,也给咱们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那就没意义了。如果是这样,我也没必要跟校长提起。”
“小弟明白,”耿朝忠点点头,“卑职这就想办法和他接触。”
“去吧!”戴雨农挥挥手,又低下了头,继续奋笔疾书。
耿朝忠知趣的退了出去。
戴雨农最近忙得很。
现在已经是12月中下旬,特务处初步确定在明年2月底,3月份初成立,也就是过完年后的那几天。
戴雨农最近这几个月,一直忙着整理特务处的章程,组织架构和人事安排,这些东西,戴雨农绝不会假手于人,更不会让郑介民参与。
同时,特务处还面临着一次较大规模的扩编,总的人数从原有的不到200人,扩充到600多人。人员上,也以清一色的黄埔军人,变为了由黄埔军人领导,各地保安队和警所选拔得力人选补充的模式。
不过有一条细则不会变:
非黄埔毕业,不得担任任何领导职务,哪怕是个小分队的队长。ωωω.χΙυΜЬ.Cǒm
在这一点上,黄埔毕业生还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的。
耿朝忠走出戴雨农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样,人员招募的如何了?”耿朝忠走进办公室,向正等在那里的八个弟兄问道。
戴雨农在招兵买马,手下的六个小组也都不甘落后。手下人员的多少,直接关系到特务处正式成立以后每个小组在特务处的地位——人数占优势,势力自然就大,在特务处的话语权自然也高。
耿朝忠这几天除了调查古顺章的行踪,也在忙活这个事情。
特务处现在的六个组,王天木是最早跟戴雨农的,手底下早就有了一帮干将,去北平后,又带了八万元的活动经费,半年过去,人数必定不会太少。
余乐醒一直在上海搞特务培训,从失业学生和码头帮会中招募人才,已经经营了一年多,人数保守估计也有接近200人。
萧洒差一点,不过萧洒是黄埔四期生,故旧众多,手下也绝大部分都是黄埔学生,人数虽少,但战斗力却不容小觑。
至于陈恭树,和戴雨农一样是六期,但他与别人不同,他的手下,可以说是戴雨农的直属班底,从这个意义上讲,势力只会比前几个人强,不会比前几个人差。
五组的赵理君,现在挂靠在余乐醒名下,用的是一个借鸡生蛋的法门,余乐醒手下的人,有很大一部分以后是要跟着赵理君活动的。
只有耿朝忠的第六组,满打满算只有八个人,可以说是整个特务处里最袖珍的一个小组。
所以耿朝忠也急啊,早就给几个兄弟分配了任务,让他们招募人手,不过耿朝忠毕竟来特务处时间不长,人脉有限,再加上要求又很严格,非黄埔学生不取,这么一来,人员招募自然遇到了困难。
耿朝忠的话问出来,底下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只有王剑秋站了出来,开口道:
“还好,我们八期明年3月份就要毕业,很多人还没找到出路,我正在通过孙文学会联系人手,现在已经有了二十几个人选,等会儿我把名单递上来,六哥可以看一下。”
“干的不错,”耿朝忠满意的点点头,“等会儿我筛选一下,以后这二十多个人就是你的班底了,现在我任命你为六组副组长,以后,你就是我的副手,我不在的时候,组里面的所有事务,都由你来负责。”
此言一出,王剑秋脸上顿时浮现出喜色,上回出任务,自己作为分队小队长,最后论功行赏,只评了个中尉,心里本来就很不得劲,私底下也一直暗暗寻思,是不是以前得罪了六哥,报功的时候给自己塞了个小鞋。
不过今天一看,显然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六哥为人果然敞亮,直接就把六组第二重要的职位给了自己,换句话说,特务处升格后,自己就是六科的副科长了!
八期毕业生那么多,有几个能一毕业就混到副科长的?充其量也就是个股长了不得了!
其他人也都用艳羡的神色看着王剑秋。不过没办法,王剑秋毕竟是老生,又是孙文学会的骨干,还有一定推荐和分配毕业生的权力,这种人在学校的人脉和渠道,绝不是他们几个能比的。
“六哥,我也招了几个,不过还都没定下来,明天我就抓紧联系一下,争取早日上报。”旁边的谢炎也着急了,同为老生,也是孙文学会的骨干,他哪知道,这王剑秋不声不响就招了二十多个人,自己忙活了这么久,也才五六个人而已。
“你们呢?”耿朝忠看向剩余的几个人。
“我有几个老乡,只不过不是黄埔生,不知道行不行。”郑国鼎犹豫着说。
“不行,只要黄埔生。”耿朝忠断然拒绝。
郑国鼎又低下了头。
自己立下这规矩,不是无的放矢。
这时候,户籍混乱,蒙混过关者大有人在,只有黄埔军校,政审一等一的严格,无形中就可以筛除绝大部分有问题的人,然后自己再过一过眼,基本就可以排除问题。
自己六组刚刚建立,兵贵精而不贵多,尤其是骨干,更不能让别人掺了沙子。一旦骨干有问题,他手下带的兵就都有了问题,耿朝忠绝不能容忍出现这种事情。
即便是这样,自己六组里面,也已经有了郑国鼎这个郑介民的人,但郑介民为人一向低调,也一直生存在戴雨农的阴影下,不太可能对自己不利,自己还可以容忍。
但是如果再多,比如混入了党调处的人,那可很容易出大问题,一个不好,六组的行动被泄露打了埋伏,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总之,发展可以慢一点不要紧,但要是内部出了问题,就算壮士断腕,那也是元气大伤。
“许秋,你呢?”耿朝忠看向了许秋。
这个许秋,和王剑秋,谢炎,郑国鼎一样,都是八期生,按道理人脉资源应该比九期刚刚入学的要好很多,怎么到现在还一声不吭?
“这个......”许秋满脸尴尬的摇摇头,“六哥,我认识的人,王剑秋副组长也都认识,我不认识的人,王副组长也都认识,这我想尽了办法,真的是招不到人啊!”
“好,那算了,你身手不错,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耿朝忠无奈的摇摇头。
“你们呢?”
耿朝忠又把目光投向了其余的几个九期生,也是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和同学。
不出所料,几乎所有人都在摇头,只有郭孝先点了点头,说道:“有一个。”
“谁?”耿朝忠问道。
其实他心里明白,九期的这几个同学在校时间太短,让他们招人,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我们的班长,华强。”郭孝先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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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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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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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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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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