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沛涵大吼一声,看着绮丽雅碧缓缓倒下的身体,她足见轻点,一把冲到绮丽雅碧身旁,将她抱在怀中,手捂住那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绮丽雅碧看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浑身瞬间瘫软在沛涵怀中。
“娘,娘,娘!”看着绮丽雅碧紧闭的双眼,沛涵一声声的喊着,她摇着绮丽雅碧,越摇越狠,声音也越来越大,“娘,娘你醒醒啊,娘,娘!”
翠儿站在远处唔住嘴,这就是杀人吗?她从来就没见过杀人,没想到会这么可怕,安美人站在一旁冷笑着,看着沛涵撕心裂肺的叫声,她就越痛快,兴奋几分,佟佳瑾柔,难道你会放过杀死你娘的凶手吗?动手吧,杀了他,替你娘报仇,快动手吧。
“沛涵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茗羽慌了,他没有杀死绮丽雅碧,这都是安美人的阴谋,他怎么可能会杀死绮丽雅碧呢?
沛涵怎么会听他狡辩,她都亲眼看到了,难道还会假吗?茗羽正说着,她一把将插在绮丽雅碧胸前的匕首拔出,转头一把插进茗羽的心脏下方,茗羽闷哼一声,低头看着那把匕首,他怎么都想不到,她会将匕首刺向自己。
“当初我亲眼见你伤了我哥哥,今日我亲眼看见了杀了我娘,我只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们究竟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就只因为我是灵魅谷的圣女?就算如此,你尽管冲我来便成,为何要带上我的家人。”
她好恨,真的好恨他,她没有哭,也没有大吼大叫,手中紧紧握着匕首,丝毫不松开半分,茗羽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摇摇头,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他有什么理由去杀害她的家人,真的没有。
沛涵将匕首拔出握在手中,手掌凝聚内力,猛的朝茗羽胸口处拍去,茗羽的身体猛的向后退去,噗的两声,茗羽与沛涵齐齐吐出一口血,沛涵紧紧捂住腹部,鲜血慢慢染红了她的衣裙,她的表情痛苦到扭曲,眼前一黑,倒在绮丽雅碧的身上,茗羽想说些什么,手伸在半空,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两眼一翻,跟着倒在地上……
见茗羽与沛涵倒下,一旁的安美人仰天大笑,她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今日,她要这两人一起死!安美人快步走到沛涵身边,拿起她握在手中的匕首,表情及其扭曲,她恶狠狠的看着沛涵,缓缓举起手中的匕首。ωωω.χΙυΜЬ.Cǒm
一旁站着的翠儿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她想阻止安美人,杀人,实在是太残忍了,可她却被吓得说不出话,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
安美人再不犹豫,手中匕首猛的就插向沛涵,眼看就要刺穿肉身,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震飞,安美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武功,加上又是柔软的女子,被这一股力量一震,飞出老远。
玉然从半空落下,看着倒下的三人,他不由分说,抱起沛涵就走,翠儿定在原地,直到玉然的身影消失,她才回过神,也才发现自己的主子已经不在自己的视线中,她四下寻找,不由大惊。
“主子!”远远的树下,安美人躺着一动不动,那把带血的匕首掉在一旁,翠儿跑过去,将安美人扶起,见安美人陷入昏迷,看来摔得不轻,二话不说,将安美人搂在怀里就往养德殿走去,一边走一边喊救命,很快就有宫女太监上前帮忙。
皇帝与念瑾的身影出现,见到御花园的情景,皇帝一把捂住念瑾的眼睛,念瑾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她使劲扒开皇帝的手,却无济于事。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救人!若是王爷有什么好歹,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皇帝看着李公公就是一吼,李公公连连点头,带着宫女太监收拾的收拾,救人的救人,皇帝抱起念瑾就跑向锦华殿,将念瑾交给瑾柳,吩咐侍卫守住整个锦华殿,自己又开始往瑶幻宫跑,留下身后大吼大叫的念瑾。
“准备热水!快!”玉然抱着沛涵边走边说,,瑶幻宫伺候的宫女立马就去找热水,将浑身是血的沛涵放在床上,玉然赶紧伸手替她把脉,没有胎动,不会的,再过一个半月,沛涵都要生了,怎么说也该是早产才是,怎么会没有胎动。
玉然又伸手摸象沛涵的脉搏,可真的,没有了胎动。不行,就算是死胎,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玉然想着,在怀中掏出一个药丸塞进沛涵的口中,身后一阵骚动,李公公与宫女太监抬着茗羽走了进来,他们知道玉然懂医术,而且医术非常高明,反正沛涵也受伤需要太医,不如把他们的王爷带到这里一并医治。
“皇上,求你快救救我们王爷。”李公公扑通一声跪地,玉然走过去,怎么说他与茗羽都是熟识,虽说他不会轻易去救人,但是茗羽,他一定会救。
迅速帮茗羽止血,又喂给他一颗药丸,另一边,床上的沛涵突然一声痛呼,捂住肚子不停打滚,玉然跑过去,宫女也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玉然将帘子放下,盖住里面的情景,皇帝匆匆从外面进来,身后跟了一群太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二人怎么会受伤!诰命夫人又怎样,太医!”皇帝听着沛涵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又看向一旁躺着一动不动的茗羽,心急如焚,在屋内大发雷霆。
一名太医颤颤巍巍跪到皇帝脚边,哆嗦道:“皇上,诰命夫人已经,已经去了……”他们根本就不用给绮丽雅碧把脉,从那些宫女太监抬着绮丽雅碧之时,他们就看出绮丽雅碧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皇帝一把将太医抓起,怒瞪着他好一会,又把他摔开,太医被皇帝吓晕过去,一旁其他太医忙帮他按人中,他这才醒了过来,却不敢再看皇帝一眼,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李公公,语气沉重,声音低沉。
“把丞相带过来,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他说完,闭上了眼,李公公答应一声,健步如飞,匆匆离开了瑶幻宫,屋内的气氛十分凝重,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沛涵那一声声的惨叫传入众人耳中,听得众人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声音突然消失,宫女们一盆血水接一盆血水端出,就像不要钱似的(好像真不要钱吼),皇帝别过脸不忍去看,过了一会,玉然走了出来,满手都是鲜血,他的手中还有一个红色的肉团,特别的小,仔细一看,那是个有手有脚,有鼻有脸的婴儿,天啊,可他为什么不哭,难道,天生夭折?
“百里玉然,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这孩子……”
“我说过,我百里玉然救不活的人还未出世,你瞧,直接胎死腹中了。”玉然苦笑说着,皇帝没有再说话,玉然抱着孩子准备出去,身后的那道帐幔里传出一道微弱的声音。
“我要……看看我……我的孩子……”这是沛涵的声音,声音很虚弱,若不是玉然耳力好,如此微弱的声音他是不会听到的,他犹豫着,怎么说这孩子都是她的骨肉,他没有权利不让她看自己的孩子,可她现在这样,真的承受得起吗?
“玉然。”又是她虚弱的声音,玉然一狠心,抱着孩子快步走到帐幔前,又停下了脚步,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许久都不见他出来,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这时,躺在一旁塌上的茗羽哼了一声,众人纷纷朝他看来,皇帝更是一个转身走到他身旁,催着太医忙帮他把脉。
“沛涵呢。”茗羽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便开口询问沛涵,皇帝的脸色微微一变,怎么说那都是自己曾经的妃子,是茗羽的皇嫂,现在虽然不是了,可毕竟曾经有过那层关系,还是觉得不自在。
看着茗羽那焦急的模样,又立马恢复原来的模样,“她没事,你放心吧,你怎样,还有哪里疼吗?”他将话题转移到茗羽身上,茗羽想做起身,却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快躺下,别乱动。”皇帝忙将他按下,鲜血从伤口处涌出,将纱布染红,太医又再次替茗羽换了纱布,玉然掀开帐幔走出,替茗羽把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好啦,已经没事了,走吧,沛涵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该回哪回哪,这些太医你也一并带走,沛涵我来负责,走吧走吧。”他毫不留情的说着,语气虽然平淡,却夹杂着浓浓的怒气,茗羽躺在塌上看着他,见玉然将头转向别处,不看自己,他没有说什么。
“没听见我的话吗,将你们王爷带回去。”见那些宫女太监都没动作,玉然喝道,那些宫女太监被吓了一跳,连忙连人带塌一起抬回永明殿,皇帝正欲进去看沛涵,又被玉然阻止。
“此时此刻,你最该做的,难道不是该查清事情经过吗?”无缘无故,就死了两个人,伤了两个,还跑了安美人主仆两个,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还能有谁知道?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查清事情经过。
“我到御花园时,还见到了两个人,安伊芯与她的心腹翠儿,这两人你比我还要了解,想知道事情经过,该怎么做你也知道……”玉然提醒着,皇帝目光一冷,安美人,怎么又有她的事,这女人,唯恐天下不乱不成。
皇帝一甩衣袖,带着李公公离开瑶幻宫,直奔养德宫而去。道路上一匹快马从眼前一闪而过,佟佳明杰不断挥动手中的鞭子,嘴边还带有隐隐的笑意。快了,明日,明日就能到皇宫,就能见到沛涵了,他又可以见到他的妹妹了,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他不断挥动手中的鞭子,只盼着能早一点赶到皇宫。
送走皇帝,玉然掀开帐幔,让宫女太监都下去,瑶幻宫内只剩下沛涵与玉然二人,沛涵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裙,她依旧躺在床上,怀中抱着那个小小的死婴,她轻轻的触碰他的小脸,真的好小好小,身体都是灰白灰白的,眼睛也未曾睁开,沛涵看着他,露出母亲般慈爱的笑容,这就是她的孩子,她与白子幽的孩子,可这孩子,因自己而死,老天爷,这到底都是造的什么孽呀。
“玉然你看,他好小,好可爱呀,是我害了他,若不是我,他会好好的健康成长,等他长大了,或许像我,或许像白子幽,他会很平凡,一辈子平平安安,不会像他爹娘一样,双手充满血腥。”
沛涵无奈的说着,一滴晶莹的泪落在死婴小小的脸上,她依旧带着笑,笑得那么温柔,那么美丽,可这种笑容却生生刺痛了玉然的眼,他知道她很伤心,很自责,却还是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模样。
他更希望她能放肆的大哭一场,能抓住自己的衣襟问自己为什么不救他,或许这样对彼此都不会太难受,可是,她还是那样满足的笑着,仿佛那个孩子还活着,她的吻轻轻的落在死婴的额头上,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紧紧抱在怀中。
“沛涵,你不要憋着,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孩子已经没有了……”
“谁说我的孩子没有,他不是在这里吗,在我的怀中,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一直活在我心里,活在我脑海中。”玉然的话刚出口,沛涵立马打断了他,她的孩子怎么会死,他才刚刚出世呢,才不会死的呢。
“沛涵,你醒醒好不好,这孩子早就夭折了,你应该好好去面对这个现实,而不是一味的去逃避,把孩子给我,让他早点入土为安,重新选一户好人家。”
“走开,我不许你碰我的孩子,什么入土为安,我的孩子什么事都没有,要什么入土为安,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走!”沛涵大喝一声,突然紧紧捂住腹部,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渗出。
她才醒过来,身体还没有恢复就被迫产下死婴,身体甚是虚弱,哪禁得起她这么一声大吼,玉然忙上前将她的身体放平,她紧紧抱住孩子,不肯让玉然触碰,玉然没有再说什么,任她把孩子抱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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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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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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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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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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