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秋临动还真没说错,他确实没出全力。
他之所以会选择替申子穆出战,和秋临动打一场,倒不是为了宗门荣誉感什么,而是因为师傅的事情,心中有股子火想泄而没处泄,正好遇见这事,就想打一场。
他没有一上来就全力以赴,一开始是因为他想用拳脚的方式打架,更加痛快,可以发泄。
而在逼出秋临动的“神降术”后,他又想通过灵视观察“白狼谷”的“神降术”有什么特殊之处,研究研究。
当然,另一方面也有他本身储备灵气就不够的原因。
以前他使用灵气傀儡、调动灵气,大部分都是用大白碗里干饭妞平时吞噬处理过的灵气。
但是之前在仙岳职业技术学院,让干饭妞恐吓恶灵的时候,一口气都耗尽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机会补充。
所以他现在要再使用灵体傀儡,耗的就是手串里存储的灵气,相当于主油箱没油了,在用副油箱的油,毕竟储量不多,不敢消耗太大。
平时把持戟武将灵体亮出来加气势、给其他灵修施压,消耗不算大,还能接受。
和其他灵修斗法的话,用灵体直接影响灵体,消耗就不低了,所以他只在最后的时候用了一下,尽量降低消耗,确实有根据实力精准计算的意思。
趁着秋临动吃烧烤的当口,陈阔转移话题道:“秋道友平时应该和不少气修交过手吧?”
“还行吧,这几届五大宗门的例行联议,我师傅都会带我去,所以有不少和其他宗门道友切磋的机会。”秋临动说道。
“秋道友有和‘气修真人’交过手么?”陈阔问道。
“真人”是灵修到了某个修行境界后的尊称,不像“真君”必然是气修,“真人”却是不论术修还是气修都可以称呼,像老宗主玄庭真人就是“术修真人”。
不过陈阔这里想问的,却是“气修真人”——到了“真人”这个境界,一般气修都已经形成自己特有的控灵方法论和各种法术神通的应用体系,战斗力已经比较稳定。
“没有直接斗过法,不过有一起除过灵,我觉得吧,也就和我差不多吧。”秋临动说道,“当然,我就只见过三位气修真人,其中还有两位是我们自己宗门的。”
“那‘真君’呢?秋道友见过‘真君’吗?”陈阔又问道。
“当然见过了,我们宗主就是‘真君’啊。”秋临动笑道。
“那你觉得,你和‘真君’的差距有多少?”陈阔替他倒了杯酒,又自己倒了杯北冰洋,跟他碰了个杯。
秋临动喝了口酒,想了想,摇头道:“老实说,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大的差距,反正不是一个层次的,属于那种我们抬头看去,根本看不到他在几楼、在什么位置的感觉,只知道很高,很高。”
看秋临动仰着脑袋看屋顶,仿佛真的在看什么人的动作,陈阔又给他倒满了酒,问道:“秋道友,你觉得像你我这样的灵修,要多少个才能对付得了一个‘真君’?”
秋临动笑了起来:“陈道友你这说法就搞笑了,不同层次的灵修,哪能这么算人数来论实力的?算不出来的,不同实力层次的人,不真的斗一场,根本算不出差距在哪、有多大的。就像陈道友你,都不是气修,按理说我这个经验丰富、五大宗门出身的资深气修应该轻松吊打吧?结果呢,嘿,反过来了!”
见他仰头把酒一饮而尽,陈阔又替他满上:“来来,别光顾着喝,吃烧烤呀,烧烤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这五花肉烤的很好,尝尝。”
待秋临动吃了两口肉,又喝了杯酒,陈阔再次问道:“按秋道友的判断,咱们所有宗门、整个灵修界,实力最强的‘真君’,应该是哪位?”
秋临动皱着眉,嚼着肉,似乎在思索,片刻后才说道:“除了我们宗主外,其他的‘真君’我也就是例行联议的时候见过,连他们出手都没能亲见,其实不太好评论。不过我听我们宗主说过,上一宗的黄鼎真君,可能已经炼成了阳神……若是真的,那他肯定是几大‘真君’里的浪波万!”
又聊了一会各宗门的八卦,探听了点有兴趣的信息后,陈阔一半用自己的工具清理碗,一边问道:“秋道友,时间不早,我明天还得起来赶飞机,得先走了。你住哪,要我叫车送你一程么,还是你要再继续?”
虽然叫来的六瓶啤酒还剩三瓶,但秋临动明显已经有些微醺了,显然这“白狼谷”的老哥酒量比较一般。
秋临动摆了摆手:“陈道友自去,我把这三瓶解决完。”
既然他这么说了,陈阔也不好强拉他离开,毕竟两人今天才认识,也不算多熟,只好把碗装好,背上背包离来。
他没有叫车,而是借着凌晨路上的晚风,吹吹脑子。
干饭妞显形出来,骑在他脖子上,小声道:
“阿阔,我也想喝北冰洋。”
“我都涨死了,喝不下。”
“哦。”
过了一会,干饭妞又说道:
“阿阔,我们去找几个恶灵来吃吧。”
陈阔苦笑:“恶灵又不是遍地都是,想吃随便就能抓到,也要能遇到才行啊。”
“哦。”
过了一会,干饭妞再次出声:
“阿阔,你要不要收个徒弟呀?把你的小秘书收成徒弟怎么样?”Χiυmъ.cοΜ
陈阔哭笑不得:“我知道你怕我心情不好,在找话题跟我聊,但是真的不用硬聊……”
“哦。”
于是一人一灵,就这么安静地在凌晨芦城市空无一人的街道快速走着。
等到陈阔走到自己订的酒店开始办入住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快两点了。
刚半好入住,陈阔拿回自己的身份证和房卡的时候,一个人影摇摇晃晃走进酒店大堂,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愣住。
“秋道友?”
“陈老哥?!”
“不是吧,你住这酒店?”陈阔有种滑稽的感觉。
秋临动明显喝得有点上头了,大步走过来,揽着陈阔的肩膀说道:
“陈老哥!咱们这是真他妈太有缘了,不行,这缘分不能浪费,今天咱们一定要结为异父异母的结拜兄弟!来,我去买盒烟,咱们结拜!”
陈阔没搞明白结拜要买烟干嘛,但他知道这秋临动在说醉话,只得扶着他往电梯走:“秋道友,你醉了,先回去休息哈,结拜的事明天再说。”
他力气本就比秋临动大,加上现在后者还有点醉,便被他带着就进了电梯。
“秋道友,你住几楼?”
陈阔问了句,没得回应,他干脆直接伸手从他口袋里翻出了房卡,看了下,是住在他楼下那一层。
“陈老哥,我叫你老哥,你叫我道友?!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我没打赢你,所以你不愿意和我结拜?来来来,再来打过,我们都不用法术、法宝,就比拳头……”
陈阔根本不管他的醉话,电梯开了后,直接揽过他肩膀,一锁他脖子,把他带出了电梯,然后往房间门走去。
“老哥老哥,我服啦我服拉,快松手……”秋临动挣脱不开,只能是被带着一路往前走。
陈阔帮他刷开房门,把他带进房间扔到床上,然后就出门回了自己房间。
想到秋临动的醉相,陈阔就直摇头,这老哥一个气修,酒量居然这么差,还敢出门在外的时候喝酒,也是年轻啊……
洗漱后陈阔躺上床睡觉,明天六点就得起来退房,七点就要到机场,所以不剩几个小时好睡了。
但没想到的是,躺下不到二十分钟,他的房门就被大力地拍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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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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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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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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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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