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思央是只带了明月离开,小元留在了皇陵,她在,才能瞒住一些时间,若是一走会立马被发现的。
走前,长思央把扳指留下来了,托小元把扳指还给秦正泽,这王后,自己不需要了,也不愿意要了。
秦正泽晚上会过来的,等他来了,自己也应该离开王都的中央位置到达临城了,那样,他追不过来,也不会追来。
傍晚时,到达了王都与临城的分界线上,一踏出这分界线,离王都,就是天涯海角的距离了。
秦正泽,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上,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再见难,这辈子怕都不会再见了。
“小央!”
柳元道把长思央从马上抱下来,“入夜前,我们肯定能到达临城的小镇上,所以我们在这里停一会儿。”
他知道长思央舍不得离开,她又怎么会舍得呢,她都怀了他的骨肉。
“柳兄,谢谢你。”
“不用谢,我是你大哥,无论何时,都会照顾你的。”
明月拿了水和干粮过来,“小姐,吃些东西。”
“我不饿,明月,你饿了你吃吧。”
“小姐,你必须吃点,你得为你肚子里孩子考虑,那是你和王上的第一个孩子。”
明月一直想要长思央留在王都的,小姐都怀上孩子了,应该留下来的,那小孩子,肯定是大央王朝的太子,王上说了,小姐的孩子是大央王朝的太子,他还承诺了,只会和小姐生孩子的。
可小姐要离开的想法太强烈的固执了,自己阻挡不了,只能陪小姐离开。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和王都的一切无关。”
“小姐!”
“是,奴婢说错话了。”
见长思央冷下眼眸来,明月只得把自己的想法给吞下去。
“小央,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他也是我的,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娘俩吃苦的,待他出世后,我会视他如己出,绝对会好好扶养他。”
“谢谢你,柳兄。”
“小央,怎么又谢上了。”
柳元道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泪珠,“央儿,你要是想回去他身边,我也会帮你的。”
毕竟她腹中,怀有他的种了。
“不会的,柳兄,离开了,我就不会回来了,柳兄,我们走吧。”
“好,来,小央,小心一些。”
到达了一家小客栈,简单的用了一些饭菜,简单的洗涑了下,长思央就入睡了。
怀了孩子,那一夜,和秦正泽又那样疯狂,一次又一次,身子,这几天,不太舒服。
想来是动静太大,弄到孩子了。
现在需要多休息多休息,缓缓神。
这天,宫里使臣来访,所以秦正泽来到皇陵宫殿时,夜很深了。
小元趴在寝屋里睡着了,等了好久不见王上过来,便以为王上不会来了,便是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扳指,放在桌子上。
秦正泽以为长思央已经歇下了,便没掌灯,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半摸黑的进去了。
扳指,在晚上是有亮光的,桌子上的扳指散发着明黄色的柔光。
秦正泽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她怎么睡在这里了。
“央儿!”
秦正泽温柔的唤了一声,伸手去揽起她,准备抱到榻上去,这一抱,感觉不太一样。不是央儿的味道!
腾空被抱起,小元一惊的醒来了,被吓唬得不行,慌乱的挣脱,王上,王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杨得福!”
秦正泽一声吼,杨得福赶紧的把房间里的灯给掌亮了,这亮亮的房间,空落落的,哪里还有思央的影子呢。
“小元,你家主子呢!”
小元颤颤巍巍的拿着桌子上的扳指,递交给秦正泽,扑通一声跪下,“王上,奴婢有罪~”
“思央呢?”
留一个扳指,这到底是几个意思,有脑子的人都猜得出来,思央走了,她不等自己,她要走了。
“小元,孤王再问你一遍,你主子去哪里了?”
“奴婢……奴婢不知道,小姐只是告诉奴婢,让奴婢把这个交给王上。”
“不说是吧?”
秦正泽一把的提起小元的领子,“你替她瞒着,以为孤王找不到了?那顶多是时间的问题,孤王有以一敌十的专用御林军,有以一敌百的隐军,你以为,孤王找不到她?”
“小元,你快说啊,王上要急死了!”
杨得福赶紧的催促她,要是现在不说,把王上惹怒了,这指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要知道,王上最在意的就是长思央了,这找寻到天涯海角也是要把人给找回来的。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王上,小姐没打算带小元离开,具体的事情就都没有告诉小元。小元只知道小姐是早上就离开了。”
小元慌慌张张的说道。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这样是在保护长思央!
想来,小姐也离开王都了,无论走哪个方向都离开王都了!
早上就离开了?
秦正泽气得一拳头锤在桌子上,早上离开了,那么,现在,无论她是从什么方向离开,都应该离开王都到达临城了。
她到底是北上了?还是下江南了!
“小元,你要是不说那孤王就只能把你挂在城墙上,然后下通碟了,这样,你小姐会乖乖回来的。”
“王上,小元是真的不知道!王上,你杀了小元,小元也不知道,小姐她和明月离开便没打算回来!”
“只有明月一个人陪着?”
不太可能!
明月一直在跟随思央,她对王都熟悉,对王都以外一无所知,一定还有其他人。
“是不是还有谁?”
“说!”
小元一直摇头,一个劲的说不知道。
“杨得福,把这个不关心主子安慰的奴婢关起来,如屈,把隐军唤出来,快马加鞭南下找长夫人,天亮以前,要结果。”
“是!”
如屈领命后马上出来了。
秦正泽衣服也没有换,拿了剑便和如屈等人一同出都城了。
杨得福也紧紧的跟上,这个形势严峻,他不敢懈怠,长夫人这样离开,惹怒了王上,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杨得福觉得已经不是自己能够预料到的了。
所以,他让人告诉老嬷嬷和小梅子这一事情,万一牵连有罪,他们能逃离的都逃离,能救活一个是一个了。
夜很长,长思央醒了很多次,醒来又眯上眼睛睡了过去,这个夜晚,格外的漫长。
这前半夜,梦多,睡得不好,挨到后半夜时,睡得才好一些。
却也是接近黎明时就醒来了,再睡不着。
掀开帷帐,长思央被眼前的人吓得后退一步。
怎么可能!
秦正泽怎么可能过来了,怎么可能!
“长思央!”
杵在那的人影子动了,下秒,整个房间的亮了起来,如屈带给人进来了,柳元道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绑起来了,没错,刚才外面是经过了一番恶斗。
秦正泽是怒气冲冲的进来的,自己的女人要跟别的男人走,这摊在谁头上不会生气呢。
只是,当他推开门进来,拉开帷帐,见她睡得熟时,不忍心打搅她,离天明不远了,由着她睡一会儿罢了。
秦正泽竟然追过来了,他怎么做到的!
柳元道嘴角有血,手臂上的衣服也被划破了,“柳兄!”
长思央一声惊呼,想要走过去,却被秦正泽拦住了。
“长思央,当着孤王的面关心别的男人,你是太低估了孤王的份量吗?”
“你……王上,你跟一个小女子计较什么,你们怎么能一来就动手呢!”
“小女子?”
秦正泽用力的把长思央拽到跟前,“你是孤王的女人!”
“秦正泽,你别欺负小央,是我要带她走的。你有什么怒气尽管冲着我来!”
柳元道忙的说话,秦正泽很生气,帝王一怒,血流成河!
柳元道相信秦正泽是真心喜欢长思央的,但同时也相信他一生气,就能把长思央给杀了!
因为他是王上,他的身份,决定了他是这样一个既可以温柔又绝情到极致的人。
“放心。孤王没打算忽略你的存在。”
“柳兄,你别胡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想离开。”
“秦正泽,你要是想处罚,就处罚我吧放了柳兄。”
猜想到没有那么顺利的脱身,只是没想到会这样不顺利,这么快就被抓住了。
自己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怎么他几个时辰就追上来呢。
“小央,别胡说,是我要带你走的,是我劫你走的。”
“不是这样的,柳兄。你不必为我顶罪!”
秦正泽:“……”
不过,他们越是揽责任,越是为对方开脱,秦正泽越是生气。
“长思央!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秦正泽怒吼一声,目眦尽裂的看着长思央。
自己连夜赶来,一路追寻,挨着黎明的时候才找到她,她未多看自己一眼,反而一直在替别男人顶罪。
“你是王上!自然高高在上。请王上放过我和柳元道。”
“孤王凭什么放过你?”
“凭往日……”
长思央停了下,想了句更合适的话说就凭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王上,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和柳元道,我发誓,绝对不会踏入王都半步。
“你……”
“咳咳咳咳……咳咳……”
“噗……”
硬生生的,秦正泽被气得吐了一口血。
“王上!”
杨得福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的上前,“王上!”
“滚!”
杨得福:“……”
赶紧的退到一边。
“咳咳……咳咳……咳……”
秦正泽捂住胸口,真是又疼又心累,顾不得嘴角的血了,秦正泽看向长思央,“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喜欢你,为太子为王上后,身不由已,做了亏欠你的事情,可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弥补你。我扪心自问、对天发誓,我只爱过你,只爱你,那么请问你,长思央,你可曾真正的爱过我?”
“你可还爱我?”
昨天早上还冲自己笑兮兮的,自己离开皇陵去早朝,转眼间,她就和别人跑了。
“王上,你保重身体。”
长思央避而不答,很客气的回话。
“长思央,我要你告诉我!”
秦正泽按着她的肩膀:“说!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有没有真正的爱过我?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你明明答应我的,会等我,难道你答应我的事情,这样作不得数的?你宁愿背负骂名和他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也不要待在我身边,你就这样讨厌我吗?”
“咳咳咳……咳咳……”
一生气的挣扎,秦正泽又咳嗽不止。
“王上!”
“王上,你要保重身体,王上。”
“你别避开,长思央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xǐυmь.℃òm
秦正泽摇晃她的肩膀:“我们都说好的,我们都许诺过的,为什么我一转身你就和别人走了!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如屈:“……”
从来没见过王上这样失态过,他语气里尽是怒气,尽是绝望,他愤怒到要杀人了,这挑战到他的底线了!却因为对方是心尖儿上的人,舍不得动一根头发丝。
现在这情况,是最坏的情况,到底该怎么做!
长夫人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和王上感情那么好,为什么想要离开,殊不知这样会伤透王上的心吗?
“王上!你是王上,我是平凡的女人,我想要自由自在生活,不想做王宫里的金丝雀了!”
秦正泽:“……”
揉了揉眉头,眼睛更红了,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宫里对你来说就是牢笼,就没有一点儿值得你留恋的事情吗?我也成你的束缚?我们的过往,恩爱,缠绵,对你来说就一文不值吗?”
“没错,一文不值,那都是露水情缘!去如此,王上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你做梦!”
“王上,莫非你要留一个空壳子在你身边?我不想留在宫里,我不想每天都看到你!我讨厌宫里,我讨厌你!”
啪!
木桌子上的一个角被秦正泽一剑的削落了。
他再生气了,生气到每一处都疼得砸裂。
他一直在想如何能让两个人更多的时间待在一起,如何的更长久的相伴,岂不是这眼前的人,已经变了模样,她时刻都在计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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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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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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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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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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