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张的心情瞬间安静起来。
与此同时,坐在副驾驶的铃木浩二,眉心微蹙,他也发现了何府的车停在戏院门口。
何府的两辆汽车停放在路边,车头都对着从城外迎面而来的汽车。
所以山本武夫的车,刚出现在阿三和桂叔的视线里,他们就确定这辆车是山本武夫的。
于是,桂叔佯装什么都没发现,从车上走下来,背对着街道,顺手关上车门,然后假装向戏院门口走去。
“桂叔?”苏灿惊讶的嘟囔了一句“桂叔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这句话,成功地吸引了山本武夫的注意力。
山本武夫睁开微闭的眼睛,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桂叔的身影。他刚想开口,只听铃木浩二说了句:
“还真是桂叔!”
“是啊,难不成,他是陪我爹来看戏了?我爹最喜欢看京剧。”
苏灿话音刚落,山本武夫立刻开口:
“停车!”
此时,汽车“吱”地一声,停在了戏院门口。
这时,桂叔似乎被刹车声惊到了,“本能”的转身,假装不经意看了一眼身后的汽车。
与此同时阿三从车上走下来,惊讶的喊了声“铃木少佐!”
桂叔闻声连忙恭敬地走过来,向坐在副驾驶的铃木浩二拱手施礼:
“铃木少佐,怎么这么巧?”随后,他看到坐在后座上的山本武夫,故意惊讶道:
“山本机关长?小姐,您们这是........对了,机关长,您不会也喜欢看京剧吧?”
山本武夫对桂叔的问话不感兴趣,他摇下车窗生硬的问了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桂叔笑呵呵地答道:
“机关长有所不知,这几日,我家老爷心情一直不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我总觉得,老爷再这样待下去难免会憋出病来,这不,刚好这家戏院今天请了名角来表演,我就请老爷出来散散心。刚才,老爷把烟斗落在车上了,我是出来拿烟斗的.......机关长,您要不要一起去欣赏一下京剧.......”
桂叔晃了晃手里的烟斗,故意絮叨了半天,他是在确认苏灿是否安全,如果苏灿平安无事,那他也没必要请何正林出来,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苏灿不耐烦地撒起娇来:
“好啊,我爹竟然还有心情看戏,桂叔,你告诉我爹,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头晕恶心,还浑身发抖,我.......我.......我这症状和十二岁那年,生病的症状一模一样,我爹为什么骗我说,我的病早就好了?呜.......呜.......桂叔,你看看,我的手现在还发抖呢?”Χiυmъ.cοΜ
她给桂叔一个明确的信号,她犯病了,她要见父亲。
桂叔那是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子就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故作惊恐地说:
“啊,小姐,您这是老毛病犯了,您等等,我这就去请老爷出来!”
桂叔演起戏来,那是以假乱真,山本武夫和铃木浩二,丝毫没有怀疑他刚才的说辞,他们都以为这只是一次巧遇。
再说,山本武夫现在巴不得把生病的“云子”,交到何正林手里,他可不愿意承担“云子”生病的后果。
不一会的功夫,何正林脸色阴沉,拄着拐杖大步流星般的从戏院走了出来。
山本武夫见状,连忙下车,与此同时,何正林声音急促的开了口:
“哎呀山本机关长,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您,听桂叔说,若云犯病了,她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哎呀这孩子......她现在怎么样?”
说着他就扯着脖子看向车里。
山本武夫还未开口,就听苏灿哭喊着:
“爹!您骗我,您说我的病早好了,怎么今天我又犯病了?呜呜.......”她一边哭诉,一边抖动着双手。
佳丽站在旁边还以为她真病了,惊得张大嘴巴发起愣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和阿三把若云扶下车。”
“哦”
何正林一边说一边向阿三使眼色,阿三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和佳丽两个人把苏灿扶下车。
“何桑,何桑!”山本武夫这才插上话:
“您先别急,我正打算带云子去陆军医院,给她做前面检查,您和我们一起去吧。”
去陆军医院?这怎么可能!
何正林心里明得跟镜似的,桂叔刚告诉他若云的老毛病犯了,他就知道女儿在装病。
因为若云十二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一直高烧不退,最后发生了惊厥,好在后来遇到了名医,给她治好了,根本没留下后遗症,更谈不上旧病复发。
“机关长,请借一步说话!”何正林故作神秘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山本武夫不解的向前走了几步“何桑,请讲。”
“机关长”何正林故意望了一眼苏灿,然后把嘴凑到山本武夫的耳边,小声说道:
“实不相瞒,小女十二岁那年,得过一场大病,当时她口吐白沫,全身发抖.......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找了好多医生都没能确诊,后来多亏一名老中医,通过针灸和喝汤药这才救了她一命。”
他缓了缓,伤感地继续说道:
“老中医说她得了羊羔疯,给了一个秘方,说是保证十年不犯病,但是这种病又不能除根,也许十年后还会犯病,这件事我一直都瞒着她.......她今天是不是恶心呕吐,浑身发抖?”
山本武夫点点头:
“是呀,不过她睡了一觉好多了。”
“机关长,您是没见过她犯病厉害的样子.......唉,都怪我大意了,婚礼之事让她受到了惊吓,她从小就没见过那么血腥的场面,这几日每天晚上她都做噩梦,每次醒来,都哭着喊伊藤.......所以这才犯了病。算了,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还是带她去看中医吧。”
“羊羔疯,有那么严重吗?”山本武夫瞪大眼睛问。
“当然”何正林伤心的回应“这可是疑难杂症,还会遗传,好在那个老中医给了个秘方,控制好了十年也不会复发,要不然这后果......机关长这件事何某求您,一定要守口如瓶,千万别告诉她。”
“哦!”山本武夫沉思片刻,心里一直在想,这个羊羔疯究竟是什么病?他想问又没好意思开口,只是说了句:
“何桑,那我就先走了,云子就交给你了。”
“多谢机关长一路对若云的照顾,改天,何某一定登门拜谢!”
事已至此,山本武夫可不想为自己惹一身麻烦,随后上车和铃木浩二一起走了。
苏灿坐在车上总算可以恢复正常了,她甩了甩胳膊,抖了抖手腕,嘴角挂着笑意,长出一口气,今天真是有惊无险。
她搂着父亲的胳膊甜甜笑了笑,好奇地问:
“爹,您刚才是怎么说服山本武夫,不去陆军医院的?”
何正林笑了笑:
“爹说你十二岁那年,得了羊羔疯,西医无法根治,只能去看中医。”
“咯咯咯......”苏灿笑道:“我就知道,什么事都难不倒我爹。”
“哼!说吧,你遇到什么危险了,需要装病摆脱他们。”何桂林一针见血的问道。
“爹!”苏灿噘着嘴,一想起宫本贤人那张嘴脸,她眼里都是委屈,但是为了不让父亲为她担心,她从胸口取出纸团,在父亲耳边说了声:
“爹,这件事我以后慢慢告诉您,我现在要给欧阳峻打个电话,我要见到他。”
“不行!”何正林沉着脸,毫无商量的拒绝了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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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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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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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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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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