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惊恐地说不出话来,何正林刚才很明显是心软了,所以才会把刀扔了,可是,现在他比刚才还要暴怒。
子弹可没长眼睛,万一她说错话,他开枪要了她的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只是,为什么他看到这把手镯会如此激动呢?
苏灿不能有太多的考虑时间,只是说道:
“爹,您把枪收了,我就告诉您。”
何正林放下手枪的同时,厉声喝道:“说!!”
苏灿望着他手里的枪,暂时不打算说实话,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若云,就算他不相信,故意一时半会他也不会对她开枪,于是说道:
“这把手镯,是林先生送给我的,上次我帮了他一个大忙,他为了感谢我,所以就.......”
“你是说,这把手镯是林阳送给你的?”
何正林说出这句话时,那语气似乎要把苏灿和林阳一起吞噬掉。
“是呀,林先生说这是他家祖传的,上面还有字........”
“你给我闭嘴!”
何正林此时气的差点吐血,这把手镯,他寻找了二十二年,他曾对手人下过死命令,那就是,如果发现有人拿着这把金手镯,那就是一个字“死”。
现在他看看手里的金手镯,又看看不远处的苏灿,一股气流直冲他的大脑,看来自己真的是眼瞎了,不但认错了女儿,还帮了仇人一个大忙。
盛怒之下的他,走上前一把抓住苏灿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喊道:
“桂叔!!”
这声音惊地桂叔在一层抬眼问道:
“老爷,什么事?”
“带上家伙,让阿三备车!”
“好,好!好!”
桂叔一连说了几个“好”,刚才房间里发出的声响,已经让他有些吃惊,现在看着何正林杀气腾腾的拉着苏灿下楼,他有些发懵,没敢多说一句话。
苏灿一边下楼,一边求救般地看着佳丽。
当她看着佳丽只是流着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时,她心里有了一种恐惧感,何正林带这家伙,这是要去干什么?
“爹,您这是要拉着我去哪呀?”苏灿试着挣脱开何正林的手,怎奈她的手被他紧紧地钳住。
“闭嘴,你不要叫我爹!”
何正林拉着她的的手,生怕她跑了,心中已经明白了,这个丫头绝对和林阳是一伙的,哈!他在心里冷笑道,看来他帮了仇人一个大忙,那就来个了断吧!
坐在车上,何正林把手镯递给了桂叔。
桂叔看了一眼手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老爷,这.......这哪来的?”
何正林怒视一眼苏灿道:
“她说是林阳给他的。”
话音刚落,桂叔马上面露惊慌之色,这?这?这不是要了老爷的命吗?
老爷竟然在帮仇人的忙?
“阿三,去,去法租界找林阳!”
桂叔此时还不知道,坐在车上的“若云”是个冒牌货,他以为何正林是因为手镯的事,而对女儿发火。
桂叔的话,让苏灿心里暗吃一惊,怎么哥哥没回苏区吗?
他怎么会在法租界?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说了。
糟了,看何正林这架势,是要去杀人那,这可怎么办?
苏灿没想到一把金手镯竟然激怒了何正林,难道何正林和这把手镯有关系?
不可能呀,这把金手镯明明是娘的陪嫁呀?
想到这,她盯着何正林暴怒的脸看了半天,想问又不敢问。
现在车上的桂叔和阿三手里都有枪,她要是和他们发生了冲突,没准何正林真会给她一枪,这可怎么办?她一下乱了方寸。
此时,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何正林暴怒的脸,此时转向了窗外,他的思绪回到了二十二年前.......
二十二年前的何家,那可是苏州一带有名的大户人家。
何家在当地不仅有了良田百顷,还有几个大的丝绸作坊。
俗话说,树大招风,何家成了远近闻名的有钱人家,自然就会招人嫉妒,自然就会有人惦记着何家的钱袋子。
在那个军阀混战的年代,占山为王的土匪,几乎每个地方都有,离苏州城不远就有一帮专门敲诈打劫地主富商的土匪。
起初这帮土匪每隔两个月,就会到何家收保护费,后来就变得贪得无厌,每个月都来收保护费。
何正林的父亲为了息事宁人,每次都会满足土匪的无理要求。
久而久之,这帮土匪每次要的钱是越来越多,又一次,土匪来了四个人来收保护费。
这四个人收完钱,酒足饭饱之后,竟然调戏了何正林身怀六甲的妻子。
何正林当时年轻气盛,早就看不惯这帮土匪的做派,一气之下开枪杀死了三个土匪,不曾想另一个土匪却趁机逃脱了。
事发之后,何正林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便想带着全家尽快逃离,谁知他还没来得及逃离,土匪就倾巢出动,对何家进行了一场杀戮。
那一夜,土匪包围了何家大院,为首的土匪头目骑在马上,耀武扬威的吩咐道:
“今夜我们血洗何家,为二当家报仇!您们都给我记住了,一定要找到何家的金库,不许留一个活口!”
“是!”
土匪夜闯何家大院,那是见一个杀一个。
虽然何家也有家丁护院,但是又怎么能敌得过土匪手里的一杆杆长枪。
很快,何家大院就血流成河.......
当时何正林和妻子住在后院的厢房里,眼看土匪就要杀到后院,就在这时,桂叔驾着一辆马车跑过来喊道:
“少爷,老爷让我带你和少奶奶从后门走!”
何正林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他把妻子送上车,惊慌地说道:
“桂叔,你带阿云走,我要去救我爹和我娘。”
“来不及了,老爷已经......你听我的快走!”
就这样,桂叔强行拉着何正林上了马车,就驾着马车从后门逃离了。
此时阿三眼看着父亲驾车离去,只能大喊一声:
“爹!”
桂叔没有停车,只是回头大喊一声:
“快跑!”于是阿三和他娘便从后门跑了出去。
“桂叔,你停车,那是阿三的声音。”
桂叔驾着马车就像没听见似的,一路狂奔。
这一口气也不知跑了多少里路,等到天快亮了时,他才发现跑错了路,竟然不知不觉中跑到了半山腰。
前面的山路马车已经不能前行了,他一勒缰绳叫停了马车,只听“哐当哐当.......”由于马车狂奔了一夜,这时车轮子忽然散架了,车厢差一点侧翻了下去。m.χIùmЬ.CǒM
身怀六甲的张锦云,由于颠簸了一路刚才又受到了惊吓,忽然腹疼难耐,她一把抓住何正林的手喊道:
“阿林,我可能要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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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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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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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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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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