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了?”
“哦,爹想起了你小时候写毛笔字的样子。”何正林说完,心情极度复杂地把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宣纸。Χiυmъ.cοΜ
苏灿已经觉察到何正林神情有些异常,但是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心中暗想,难道是自己刚才写毛笔字露馅了?
不会呀,若云不是毛笔字写的很丑吗?
再说露馅了,何正林也不会教她写字呀?
也许他是真的想起了若云小时候的事.......不过万一他起了疑心怎么办?
她灵机一动说道:
“爹,我的毛笔字写的不好,可是,您是知道的,我的硬笔字一直写的很棒,要不,您检查一下我的硬笔字。有没有进步?”
何正林微微一怔,难道女儿刚才是故意在逗他?
苏灿为了证明自己就是若云,没等何正林说话,她就拉开抽屉取出纸和笔,趴在桌子上略加思索,在纸上写道:
“我是一片漂浮不定的云,
偶尔有一天,悄悄来到了你的眼前,
从此,我只想住在你的心里!”
看着苏灿写的几行,如花瓣般散发着淡淡幽香的钢笔字,何正林愣了几秒钟,他的心不再是那样冰冷,嘴角微动一下,这是若云的笔迹,而且这首小诗,也是他教若云写的.......
他心中的疑问忽然在慢慢减小。
苏灿自信的笑道:
“爹,我的钢笔字进步不小吧?”
何正林笑着不断点头:
“嗯,不错,不错,不错,字的确有进步!”
他一高兴连续说了几个“不错”,这这一刻,他心中的疑问几乎已经没有了。
苏灿写的这首小诗,出自若云日记的扉页,她一直以为这首诗是若云写的,岂不知这首诗是若云的娘,当年写给何正林的,所以苏灿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她竟然自信满满的问道:
“爹,我写的这首诗怎么样?您也不夸夸我?”
何正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此时又犯起了波澜,怎么可能?
若云怎么可能会这么说呢?
这首诗是若云的娘,当年写给他的情书,所以这首诗他早就烂在了肚子里,而且这是他教女儿的第一首诗,若云怎么会这么说呢.......
若云之所以把这首诗写在日记本的扉页,一是纪念母亲,二是希望自己有一天会住在欧阳峻的心里.......
“你写的?”何正林半天才开口问道。
苏灿似乎从他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什么,心里一惊,难道自己说错了,但是又不能改口,能写在若云日记本上的,自然是若云写的,于是撒娇道:
“爹,您就别问了,这首诗本来是我写给欧阳峻的.......”
何正林的心彻底凉了,女儿这是在胡说八道,他鼓动着腮帮子,说道:
“哦,若云,你身体刚恢复还是回房休息吧。”
他已经不想在试探下去了,他怕最后的结果会让他彻底崩溃。
苏灿此时巴不得离开书房,只是在她刚转身时,何正林还是忍不住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开口问道:
“若云,再过几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今年过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如果你还想要一抹红,爹让人从巴黎给你买回来。”
他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又是一个语言陷阱,只是苏灿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在想,一抹红?
一抹红是什么东西?
她迅速的在大脑里,把若云写的日记搜索了一遍,可惜她搜索无果。
她愣了两秒钟,随后笑道:
“爹,我的生日还早着呢,到时候再说吧。”她没有直接会带何正林的问话,只是在敷衍。
她的表现和回答,让何正林的心受到了巨大的震动。
何正林有些站不住了,他慢慢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说道:
“你不会是忘了一抹红是什么东西了吧?”
苏灿此时不敢回答,因为她真的不知道什么事一抹红,只能岔开话题:
“爹,我都这么大了,就不要生日礼物了。”
何正林强忍着心中的痛,若无其事地笑道:
“一抹红是你最喜欢的一款口红,因为它的产地在巴黎,所以爹总记不住口红的洋文名,就给它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叫一抹红。”
苏灿听后微微一笑,原来如此“爹,我怎么会忘呢,等到我生日时,我再告诉您我需要什么礼物,我先回房了。”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何正林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冷漠的寒光,怎么了难道自己说错了?
何正林望了她一眼,然后低着头语气深沉的问道:
“若云,你收拾一下,过几天我们全家悄悄去香港。”
其实,他百分之百已经确定,眼前这个女孩不是若云,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苏灿一直担心何正林,会问她这个问题,她本来是想等自己身体好点了,去找欧阳峻商量一下,如果何正林执意要去香港,她就会向他表明身份,只是现在该怎么回答呢?
她只能噘嘴撒娇道:
“爹,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嘛,我喜欢上海,我不想去香港。”
“为什么?”何正林始终低着头,他像是在问苏灿,又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若云?
苏灿发现何正林的神情不对,以为他是因为她不去香港而生气了,于是连忙笑道:
“爹,您别生气,您再给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我就和您去香港。”
一个月?
为什么是一个月?
何正林抬头再次看了看苏灿,他心里已经确定眼前的女孩不是若云,可是他的眼里为什么又分不清她是谁?
他缓了口气,缓缓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第一次用了“我知道了“而不是”爹知道了“
苏灿走出书房时,觉得何正林的神情有些不对,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可能说错话了,因为若云的日记里没有记录过,她是怎么过生日的。
她一边走,一边寻思:
难道若云不过生日吗?
不可能,何正林这么宠她,怎么可能不给她过生日呢?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有没有说错话.......
何正林抛出的最后一个问题,成功地让苏灿掉进了他设的语言陷阱里。
语言陷阱一,他从来就不会给若云过生日,因为若云的生日是他妻子的忌日。
语言陷阱二,一抹红根本就不是什么口红,而是是几十年前,江湖上流传的一种烈性毒药。
而这种毒药,是他的妻子张锦云,张家的独门秘方。
当时毒药和解药的配方,都由他的妻子张锦云保管。
妻子去世后,毒药和解药配方就一直由他保管。
若云十八岁那年,何正林把毒药和解药的配方当着若云的面,全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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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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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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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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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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