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雄一的身体抖动了一下,连忙弯腰捡起电话。
苏灿露出一副惊讶和担心的神情,用日语问道:
“山本机关长,您,您怎么了?”
山本武夫的脸已经是铁青色,双唇紧闭咬着牙说道:
“八嘎,我们在皖南吃了败仗。”说完又把桌子上的文件“哗啦”一下扔到地上。
苏灿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表面却不能流露一丝痕迹,她满脸的遗憾和无奈,弯腰小声劝道:
“山本机关长请息怒,中国有句老话,胜败乃兵家常事,云子请机关长保重身体。”
“吆西,中国还有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云子,我说的对吗?”山本武夫看了一眼苏灿,他的眉头微蹙,心情稍稍好了起来。
“机关长说得对。”苏灿答道。
“好了,你们下去吧。”山本武夫说完摆摆手,示意她和高桥一起去处。
……
新四军在皖南同日军经过11天的激烈战斗,取得了巨大的胜利,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苏灿晚上回到家,高兴得差一点手舞足蹈。
第二天,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苏灿还躺在床上做着美梦,她梦见了自己和母亲林清岚,在苏区一起看满山的鲜花……
“咚咚咚……若云,该吃早饭了!”
门外传来佳丽的声音。
苏灿睁开睡眼,伸个懒腰,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喊道:
“知道了。”
自从苏灿知道了佳丽的身份,她对佳丽,已经放下了戒备之心,渐渐有了好感。wWW.ΧìǔΜЬ.CǒΜ
此时,她刚一起身,马上又想起新四军打了胜仗,不由自主的”咯咯咯”地笑起来。
回到上海,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大笑。
她起床收拾完毕,拿起若云的照片,目光温柔又深情的看着照片上的若云,心里说道:若云,我们胜利了,你一定高兴吧!……你爹和佳丽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吧!
说完她抚摸了一下照片里若云的脸庞,噘着嘴心里又问道:奇怪,你说我们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
过了一会,她摇摇头走出房间,兴冲冲地跑下楼,“爹,早上好!”
何正林笑笑,“什么早上好,应该是中午好,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怎么刚起床,肚子饿了吧?吴妈开饭!”
“嘿嘿嘿……爹,今天我休息嘛!又不用上班起这么早干什么?”
苏灿一边撒娇,一边搀扶着何正林来到餐桌旁。
看着满桌子丰盛的早餐,苏灿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她拿起一个三明治就咬了一口。
“慢点吃,若云,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佳丽问道。
苏灿发现自己的吃相有点难看,马上又换了副优雅姿势,慢慢吃了一口三明治,然后叹口气:
“唉,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能不高兴吗?”
吴妈抬头看苏灿时,目光有些闪烁,眉头微皱一下转身向厨房走去。
何正林若有所思地,看着吴妈的背影,喝了口牛奶,没说话。
吃过早餐,何正林点燃一根雪茄,猛吸一口,慢慢吐出烟圈,然后靠在沙发背上,表情有些凝重。
苏灿发现何正林好像有心事,坐在他旁边问道:
“爹,你怎么了?”
何正林目光一闪,摇摇头,“爹没事。”
说完,他用手捋了捋苏灿的长发,目光慈祥的注视着女儿。
苏灿已经感到何正林肯定心里有事,但是又不能多问,只能乖巧的为他锤锤背,什么也没说。
良久,何正林对桂叔说道:
“桂叔,你去把吴妈叫过来。”
“是老爷。”桂叔去了厨房。
苏灿心里马上就明白了,看来何正林已经把吴妈调查清楚了,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吴妈一边把手在围裙上擦擦,一边低头走过来问道:
“老爷,你找我?”
何正林吸口雪茄,神情自若的说道:
“吴妈,你别站着,坐下吧。”
吴妈惊讶地抬起头,连忙摆摆手:
“老爷,您有事尽管吩咐,我还是站着吧。”
苏灿站起来,一把拉着吴妈坐在椅子上,笑道:“吴妈,我爹让你坐,你就坐下嘛,你又不是外人。”
吴妈坐在椅子上又想站起来,结果被苏灿拦住了。
佳丽用不解的眼神看了一眼苏灿,苏灿只是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没说话。
此时,吴妈坐在椅子上,有些紧张,哪有下人坐着和主人说话的道理?她的手不断地搓着围裙……
何正林的面部表情此时威严中透着几分和善,半天才开口:
“桂叔……”他的下颌微微上挺,好像在示意桂叔。
桂叔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向旁边的小柜子又去。
苏灿有些纳闷,虽然她知道何正林肯定是发现了吴妈的疑点,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只见桂叔从客厅的一个小柜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走了过来。
苏灿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小包裹,她感觉包裹里的东西像是金条。
“老爷……”桂叔弯腰双手把包裹给了何正林。
何正林坐直身体,把包裹放在茶几上,慢慢打开。
苏灿眼前一亮,没错!是金条,是五根金光闪闪的金条。
佳丽瞪大眼睛又看了一眼何正林,心想,好好的拿金条干什么?
何正林此时没有在意任何人的目光,语气随和的说道:
“吴妈,若云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二岁了,你呢,一晃眼,在我们家也呆了快二十年,你今年有五十岁了吧?”
吴妈惊恐地说道:
“老爷,我,我今年五十一了。”她的手还在围裙上搓来搓去,似乎意识到,接下来何正林要说什么了。
苏灿在看到五根金条时,已经明白了何正林的用意。看来何正林是想让吴妈离开何府。
何正林眉头一皱,然后一声叹息“岁月不饶人那,你比我大,我应该叫你一声大姐。”
何正林的一声“大姐”让吴妈有些惊恐。
吴妈一听更是坐不住了,“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低着头小声说道:
“老爷,您千万可别这么说,要不是二十年前,您收留了我,我恐怕已经冻死在街头了。”
何正林摆摆手,笑道:
“过去的事就不说了,这些年你为了照顾若云,吃了不少苦,现在若云大了,你也老了,是该享福的时候了,再说你失散多年的儿子也找到了,我早就应该让你回去享受天伦之乐……。”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吴妈的腿有些发抖,眼里有了泪花。
何正林站起来,拿着五根金条走到吴妈跟前,动情地说道:
“这五根金条你拿着,回家好好和儿子过日子,都这把年纪了,就不要再外面当下人了,太辛苦……”
何正林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扑通”一声,吴妈跪在地上直摇头,带着哭腔说道:
“老爷,您这是要赶我走呀?”
佳丽起身说道:
“吴妈,瞧您这话说得,老爷要是赶你走,会给你金条吗?五根金条,你就是当一辈子下人,也不会挣这么多。”
吴妈哭泣道:
“我不想离开若云。”
苏灿走上前,弯腰扶起吴妈,说道:
“吴妈,您别误会,是我给我爹说,您年纪大了该享福了,这些年辛苦你了,你放心,我有时间一定去乡下看你,还有,你要是缺钱可以来找我。”
“不不不,钱够,上次老爷已经在乡下给我买了房子……我,我用不了那么多钱。”
苏灿把五根金条塞到吴妈手里,吴妈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哭泣着,她要是再推脱就是不识抬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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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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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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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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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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