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儒少将认定,跟他打了一架的那个人就是让那六个巡逻队大兵失踪的人!
板本大佐可是大日本关东军驻覃县守备队的最高长官,亲率一卡车全副武装的大兵悄悄地扑向啥可疑目标,这在板本大佐自打晋升为大佐的时候起至今,已经就是没有过的啦!当在电话里听到王儒少将要求守备队出兵的时候,板本大佐心里充满惊奇!这老小子又要干啥!已经就折腾了两宿啦!这咋还要折腾第三宿吗?这到底是敬业还是急于建功立业急疯了?真是够戗!干特务这个活儿的真真儿没有一个正经玩艺儿!
王儒少将本以为悄悄进行着的事儿,竟然没有一样儿是逃过了板本大佐的眼睛的!要知道,守备队可是有个情报室的!那连这点儿事儿都不知道,那还是情报室吗?
王儒少将先后两次偷偷地出城,之所以偷偷地,本意--那就得说是本意啦!是不想打扰板本大佐,可这种偷偷摸摸的做法委实让板本大佐有些个不解,心里老不愉作啦!这咋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还得掖着藏着哪?说实在话,特务机关干着的那些个事儿确实有特殊性,要不咋叫特务机关哪!这些个,板本大佐非常理解,守备大队自个儿不还养着情报室那些个人嘛!那些个啥外勤,特工!成天神神叨叨的,鬼鬼祟祟的!干着那么个行当,整点儿鬼事儿在所难免!可在咱这地界儿,你就是跟咱打个招呼,说一声儿,那又能咋?咱还能把你们特务机关的那些个滥事儿到啥地儿去抖搂抖搂么?那咋可能哪!
心里不愉作,面子上的事儿还得办!那人家大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机关长要折腾点儿啥事儿,求咱给出几个人,咱能说不行?不但不能说不行,咱还得亲自出征!看上去得象那么回事儿!
板本大佐在电话里问道,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王儒少将回答,去覃庄城东二十里的茨沟!怎么?有什么情况么?上车再说!
三台车出了覃庄。还是那么个模式,板本大佐坐王儒少将的车,让自个儿的那台车跟着。俟车启动,板本大佐一门心思就等着王儒少将说话啦!可王儒少将好象忘了有那码子事儿似的,一声不吭,这让板本大佐心里的不愉作有些个加剧!这是干啥哪--这是!行!算你老小子有种!你不说,咱还不问了哪!挺着!看谁挺得过谁!中国东北,满洲国这旮哒有句俗语,叫做贵人言语迟。说的是有些个身份的人都不胡乱说话,就是说话那也得稳稳当当地说!那要说,王儒少将,那不就是贵人嘛!少说话慢说话那也属正常!可也不知为啥,在板本大佐的心目中,王儒少将就是装模作样,人五人六的,简单点儿说,就一个字,装!
那装不装的,人家是少将,你是大佐,那你能不听人家的吗?那要是传扬出去,那成了啥事儿啦!
王儒少将和那个少佐俩人儿先到了白果家那院子看了看,一看那院子,那也不用说啥了!多少日子没住人啦!俩人儿并不久留,立马就朝近处的一家院子走过去,那正是凤芝在世时称之为叔的那户人家儿。
拍门!少佐大声地喊了两嗓子。喂!屋儿里有人吗?叔和婶儿把房门打开点儿朝院门儿那儿一看,见是两个男人立于院门前,从那行头上看,应该是个财主和个帐房管家之类的人,遂走出门去,远远地问道,你找谁家?王儒少将应道,找白果家!噢!找白果家呀!来!咱告诉你!看着没?就是那家!叔走到院子门口,朝白果家指了指,婶儿还站在房门口。说话的功夫,叔可就把王儒少将和他那个手下反复看了几回啦!那他家咋锁了门哪?人都干啥去啦?噢!白果在荆家沟那边儿给人家捞忙,他屋里的和他老丈人一家都串亲戚去啦!那,你们是白果的啥人?找白果有事儿吗?噢,咱是白果的老乡,在覃庄做点儿事儿,这几天闲来无事,过来看看白果!
扯!叔知道,白果并不是这东北地界儿的人,说话啥的那口音一听就不是咱这旮哒人!可眼前的这俩人儿说话,口音啥的虽说跟咱这地儿说话的人有些个不一样儿,但跟白果说话的口音那还是差得远啦!咋会是白果的老乡哪!叔说道,那你要是实在要找白果,就得到荆家沟那边儿去找啦!噢--是这样!
王儒少将说着话,点了点头,又把叔和还站在房门口张望着的婶看了一回,遂转过身去,有些个失意地朝远处的白果家看了一回。那个少佐瞅了瞅王儒少将,问道,东家,那咱们还去荆家沟吗?咝--那都走到这儿啦!反也来了,那就过去看看吧!只是,这天儿也不早啦!到得荆家沟,怕也快黑了!行吧!咱就可这一天来吧!妥!
王儒少将和他手下的那个少佐谢过了叔,遂转过身去,朝北向的那砂石路走过去。
叔的心里抖了一下子!叔看到那个东家在转身的时候,眼神儿竟是那么一种极其冷酷的眼神儿!
板本大佐带着那些个大兵悄悄地扑到了小庙前,板本大佐并没有就把他身上佩带着的军刀,那指挥刀拔出刀鞘,也并没有把手枪从枪套中拔出,有那些个大兵在他的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再说,还没到拔枪拔刀的时候!
到得小庙前,板本大佐并不看那些个大兵,而是伸出自个儿两只戴着雪白手套儿的手,朝两旁儿摆了摆。说来也是怪事儿,那些个大兵,走在板本大佐左右和身后的大兵,那就不用说啦!当然就看到了板本大佐的手势,可走在板本大佐前面的那些个大兵,也不咋,竟然也都停住了脚步!随同板本大佐前来的还有一个小队长,那小队长赶紧走到板本大佐的身边儿,朝板本大佐悄声问道,大佐?板本大佐低声命令道,包围!说着的同时,还用两手往一块儿拢了拢。那个小队长得令,遂朝跟在身边儿的那些个大兵,左摆一下子右摆一下子!示意!那些个大兵当然明白长官的意思啦!一些个大兵可就左了右了地分开了,悄悄地朝小庙围了上去!m.χIùmЬ.CǒM
小庙里一点儿声息也没有!
板本大佐在庙前挺了挺,知道,这是扑了空啦!
板本大佐那也是大日本关东军驻中国东北,满洲国一县城的最高长官,那还能连这点儿事儿都整不明白嘛!
板本大佐不再下达啥命令,也不再做手势,自个儿一个人率先朝小庙走过去,到得庙前,也不说话,一推庙门,就进了庙了!那些个大兵,那也不用啥长官下令了,也都紧跟着就进了庙门了!
那庙里真真儿就人影儿不见!
前前后后地搜上一回,任啥可疑的东西也没搜着。
到得这时,板本大佐心里可就更不愉作了!怪不得那个老小子啥也不说哪!那还说啥了!撤吧!
让板本大佐没有想到的是,在往砂石路上撤回去的途中,却有了意外发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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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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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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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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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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