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嘛!那就不能象别的啥车,本身就是黑乎乎的,一旦行驶起来,不说是风驰电掣也差不多!必须的!得让人--任啥人,看上去都得有些个害怕,也就是中国东北,满洲国这旮哒话所说的那种胆儿突突的,那才行,那才是警车!
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厚,但也还是有一些个!日出而作,到了时辰啦!
警车从县警察局的院子里开出来,拐了两拐,可就上了奔南城门的街了,也就是覃庄城的主干道啦!这条街上的人可就有点儿厚了!出城的,进城的,也不知都在忙些个啥!距那城门也就一里来地的时候,坐在驾驶室里的刘胖子远远地看见前边的道儿上同向悠悠哒哒地走着两个人,普通人打扮。两个人都戴着大狗皮帽子,操着手儿。天儿不太冷,那两个人都把那帽耳系在了脑后。脸儿朝前,一团子一团子的白气一波一波儿地从那两个人的前脸儿扩散开来。刘胖子觉得那两个人的背影有点儿眼熟!再近一点儿,看清了!诶?那不是石垒和万仓吗?已经就这么个时候啦!这俩人儿按照夜里众人议下的,应该已经就到了城外啦!这咋才走到这儿哪!咝!可能是夜里大半宿没睡觉,睡过头儿了吧!
石垒和万仓是省警察厅的警官,从分类分群上说,跟刘胖子是一个类一个群的,那没啥忌讳!两下儿就是有啥举动,别的啥人看到了也说不出啥!正常!刘胖子本想让那开车的警察到石垒和万仓身边儿时停下车,可还没等车到得那两个人跟前,那两个人可能是听到了身后的汽车声响,就都停住了脚步,扭回头朝警车望过来。
那俩人儿真真儿就是石垒和万仓!
警车停在了石垒和万仓身边儿。
“嘿!兄弟!你们哥俩儿这是要出城吗?”
刘胖子把车窗摇下来,探出头去,打着哈哈,也就是寒喧啦!问出这样的话,既是给石垒和万仓听,也是给道儿上的行人听。
“啊!是!出去办点儿事儿!刘股长,这是--”
“啊!咱也出城!顺道儿!咱捎你们两个一程!快上来”
“那可就谢谢啦!只是别耽误了刘股长的事儿!”
“哎呀!耽误不了!快上来!上来!从后门上!”
守在车箱里的那个警察早把后门打开来。
石垒和万仓进到了车箱,俩人儿看了一眼躺在一副绿帆布担架上的初老爹,遂走到车箱的前部,坐在了靠近那车箱与驾驶室相通的小窗前,对驾驶室里的刘胖子说道:
“刘股长!昨儿个忘了这个事儿了!初教官自个儿出城怕有麻烦,咱们是特意在这儿等你的!还算行!真就没白等!这要是走叉皮了,可就麻烦了!”wWW.ΧìǔΜЬ.CǒΜ
“哎呀!咝!咋把这个事儿给忘了哪!那初教官在哪儿?”
“前面哪!咱让他在前面等着,咱们哥俩儿在这儿等着,只要你这车走这条道儿,总应该看得到的!”
“怨咱!你说这扯不扯!真真儿就没有想起来!”
警车又向前走了半里来地,看着啦!初发抱着夹儿,依着道边儿一棵电线竿子站着哪!
初发戴着一顶大狗皮帽子,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黑毛线围脖儿,把鼻子以下全数围住!两只鼻孔喷出的气儿早把那围脖儿染上了霜啦!
到得初发跟前,警车停下来。刘胖子探出头去冲着初发喊道:
“快上车!哎呀!等了半天了吧?这车也不咋,今儿个犯病了!半天鼓捣不着!”
初发也不说话,点了一下子头,就奔了车的后门了!
事儿到得这时,那可真真儿就是顺溜啦!出城门基本没费啥事儿!县警察局的警车,车前面还立着一面满洲国那花里胡哨的小国旗,出城办案!那能费啥事儿哪!当然,身份证件啥的还是要看的!
车上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警车刚从城门开过去,县警察局警务培训站的王猛站长也出了城了!王猛站长是到培训站去上班儿!王猛看到县警察局的警车从自个儿身旁开过去,在城门那儿停了一停,就出了城了!王猛可是作梦也没有想到,那警车里是载着初发和初发他老爹的!
诶?这些个犊子这又是要去哪儿嘚瑟?
冷不丁看上去,刘胖子粗粗拉拉,可实际上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把初发老爹的尸首拉回到县警察局后,刘胖子特意让他手下的那个警察和那个司机找了一副担架,把初老爹的尸首置于担架之上,这样,初老爹就不用再直挺挺儿的躺在那警车里的长条凉凳子上啦!又找了一条棉被,盖在了初老爹的尸首上,这样,初老爹看上去可就暖和得多啦!
到得这时,天儿虽说暖和了一些个,但大地并未解冻!警车跑到了地儿,一应众人下得车来,抡镐使锹,费了半天的劲,这才在那冻土地儿上刨出了个长条儿墓坑来!用那棉被把初老爹的尸首包裹上,就下了葬了!看到那冻土坷垃一锹一锹地填埋在墓坑里,干活儿的一应众人个个一脸戚然,初发更是恸哭失声!
考虑到尽量缩小目标,货栈里的那些个人并没有全都来为初老爹送葬,连初发的媳妇儿也没能前来!时下这情势也只能这样了!
严冬已经过去!天儿一天一天地暖和起来啦!
这一天又是一个冬下儿里少有的暖阳明照的日子!
中共满洲省委接到由关东州送出的情报,从日本本土启运的那艘商船已经抵达关东州,目前正在港口卸货。商船所载除部分民用物资外,绝大部分是军用物资,而在军用物资中,军火又占了绝大部分。情报显示,商船所载军用物资不日将通过南满铁道线发运覃庄火车站。
中共满州省委为打赢这场战斗,召开了省委特别会议,专项研究了荆志国提交的摧毁行动方案,研究了武装力量配备情况。省委特别会议肯定了摧毁行动的方向和目标,基本同意荆志国所制定列出的行动方案,但同时也进一步提出了要求。省委要求,在有的细节上还要进一步加以明确。比如,在怎样夺取日本关东军的炸-药一事上,还应该进一步明确获取渠道和方式方法。再有就是对参与行动的人员,除省委调动的两支小股武装力量外,要将特别行动组的人员情况逐个向省委报告,确保可靠!凡有一丝一毫不确定因素,均不得使用!
省委调动参与摧毁行动的两支小股武装力量,一支是由邹贵德和邹祥叔侄儿两人领导的叶子沟民护队,人数十二人。这支队伍经过大年过后奉天龙石台东北向山地之战,证明是一支能打胜仗的队伍。另一支则是由一些个东北军部队上没有撤出东北的旧部和一些个投身到反满抗日阵营中来的警察,甚至还有几个胡子构成的。当然,那几个胡子已经就不再干着胡子的勾当了!人数二十人。由牡丹江县警察局局长,中共地下党员杨天柱和曾经上山当过几天胡子的张虎排长率领。为了打赢这场战斗。省委为参与行动的那两支武装力量配备了最好的武器--清一色的二十响驳壳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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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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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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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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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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