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垒说罢,用暖暖的眼光看定初发。初发说道:
“石警官!万警官!能让咱参加这样的事儿,那是对兄弟的高看!咱心里明白,这是拿咱当自家兄弟啦!那还说啥!啥也不用!到时,两位警官只要把需要咱干些个啥具体跟咱说一说就行啦!咱一准儿误不了事儿!请两位警官尽管放心!”
“初教官!太谢谢啦!初教官,咱还有几句话得跟初教官说!眼下,初教官在佟掌柜这货栈上呆几天倒也无妨,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咱说这个话,可没有替佟掌柜往外撵初教官的意思!咱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初教官,咱冒昧地问一句,不知初教官有没有要离开覃庄的打算?”
听得石垒问出这话,那初发明显地就是浑身一抖!要知道,啥叫背井离乡?这不就是背井离乡嘛!一时间,初发的心中可就是百感交集,紧接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荡荡的感觉涌上心头!总这么呆在佟掌柜的货栈里,确实不是个法子!到了今儿个,还真真儿就得走这条路了!
“佟掌柜这货栈是个做买卖的地儿,一天也不定有些个啥人就到这货栈里来了!人多眼杂,这货栈不可久留!但一时咱还真真儿没个去处!”
“噢--初教官,是这样!初教官帮了咱们,咱不能干那些个不仁不义之事!考虑到初教官眼下的处境,等到事儿办完,咱将初教官送出覃庄,再帮初教官找个适当的活儿干!这也是初教官帮了咱们,咱们对初教官的一种回报!当然,这个事儿可就得是悄悄的啦!到了新地儿,初教官夫妇可就得隐姓埋名啦!这个事儿,也是个不得已的事儿!不知初教官觉得这么个路数行还是不行?”
初发听了石垒一习话,那哪还有不行之理!
守着初发家院子的那两个日本关东军驻覃县守备队情报室的外勤,特工,那个大个子和那个小个子,对初老爹到了初发家是看着了的。一看到走到初发家的那个人是初老爹,那俩人儿的眼睛立时就放出了有些个不怀好意的,啥预见得以实现的,有点儿热刺刺的贼光。嚯!这老东西还真就来啦!一时间,又有些个失意!这老东西一来,说明这老东西真真儿不知道他儿子到底去了哪儿!诶?不会是为他儿子来取啥东西吧?
眼看着那初老爹走进门去。
事儿有些个出人意料!初老爹进去了却不见出来!两个小子左等右等,等得有些个不耐烦了!那个大个子对那个小个子说道,你在这儿守着,我进去看看那老东西怎么不出来了!是在他儿子家住下了吗?遂象无事人一样走过去,进了院子。一进院子可就看到那初老爹窝在屋子门里地上的样子啦!说点儿实在话,就是那么一个大个子,日本特工,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么一种情况,那也是愣了一下子的!一下子就闪到了初老爹的面前!蹲下身去,伸出手试了一试!初老爹已经就没了气儿啦!咝!八嘎!刚刚进来的时候,眼看着还是活人,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咋就成了死人啦?也没见着有啥人进到这院子里来呀!再细看那初老爹,并不象是遇到了啥意外的伤害。挺了一忽儿,那小子明白了,应该是这老东西岁数太大,受不了他儿子家发生的这些个事儿,一时背过气去,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就丧了命啦!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那大个子一时可就把鼻子使劲儿往上聚了聚!这中国人,不!这满洲国人真是不行!这也太不抗折腾啦!脆弱!实在是太脆弱!说没就没啦!
大个子返回到小个子还挺着的地儿,把事儿跟那小个子一说,那小个子也有些个惊异。那咋整?咋整?那能咋整!还得接着监视!
又一天一宿过去,这期间,那大个子与小个子已经就与那另两个特工交接了两回班儿了。交接班儿时,难免要说上一说初老爹已经就死在了那屋子里的一应情况。死就死了吧!难道我们还得替他收尸不成!再一次接班儿,听那另两个特工述说班儿上并无啥异常之事,那大个子与小个子就有些个奇怪!怎么?都说中国人,满洲国人是重孝道的,这初发还是个教官,他怎么不要他老爹了吗?咝!一琢磨,啊!想必是那初发还以为自个儿的老爹还安然无恙地呆在自个儿的家里呢吧!真是!待到快晌午了,那大个子忽然就有了想法了!还得到那院子里去看看!那小个子听得那大个子说出自个儿的想法,遂说道,你呆着,咱进去看看!也行!
那大个子倚着墙,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来,拽出一支点着了,刚刚抽了几口,就听见有人跑动的声音!赶紧从墙角处伸出头去朝外看了看!但见那小个子已经就从初发家那院子里跑出来,朝他这边儿狂奔!到得他面前,竟然有些个气喘嘘嘘!那大个子感觉有异,遂一下子扔掉了手里的香烟,把腰里的那王-八盒子可就扽了出来!
那小个子说道,坏了!那老东西不见了!m.xiumb.com
嗯?两个小子,这时也顾不了许多了!遂朝那院子里跑过去。进到那院子里,里里外外地踅摸,真真儿就不见那初老爹的尸首!到得这会儿,那两个日本关东军驻覃县守备队情报室的外勤,特工!就是那样的两个人也是汗毛倒竖!两个小子一琢磨,那还说啥了!一定是有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把那老东西的尸首整出去啦!这个事儿,要说发生,那得是在夜间!光天化日之下,恐怕没有啥人有这个胆!一定是那另两个小子在值班儿时有了疏忽,这才让那老东西也不知被个啥人整走啦!啥人?那还用说嘛!除了那老东西的儿子,还会有谁?八嘎!你说吧哈!你说咱这些个人那不就是一群废物嘛!连个死人都看不住!还踮踮儿地整啥监视!得!也别监视啦!赶紧回去向长官报告吧!
这两个小子不知道,就在他们俩人儿还在这初发家的院子前面神魂不定的时候,初老爹的尸首刚刚被县警察局的警车运出了覃庄城!
初发老爹的尸首是按照石垒和万仓的设计,从初发家那院子里被整出去的。
石垒和万仓听了一应众人关于咋样从初发家那院子偷出初老爹尸首的想法之后,觉得也就得那样了!但在咋样把初老爹的尸首运出城去这个事儿上,觉得还不是十分稳妥。按照白果佟刚他们原先的想法,是想让郑三郑四用马车把初老爹的尸首运出城去。石垒和万仓担心,一旦出城时受阻,那说不定可就坏了事儿了!还是得另想一个更稳妥的法子为好。石垒想到了县警察局的警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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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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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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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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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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