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田认为,河山县去年仲秋以来发生的那些个事儿,要是说起来,自个儿可都是有责任的!正是这种责任感把西田囚磨得那是相当难受!西田是个有理智的人。难受归难受,他并没有因此就昏了头!西田想,那,有些个事儿真真儿就是没招儿的事儿!你让我怎么办?
西田觉察出自个儿有的时候在一些个事儿的处理上琢磨得太细,进而导致在处理上有些个磨磨叽叽。这是性格所致吗?西田不认。西田认为,他所从事的这个行当,不细致那是不行的。
这一回,西田决定要亲自出马。
西田让人再次询问那节停在货场的车皮啥时上线,啥时启运,要准确时间。得到的答复是,初十上午九点五十分上线,十点启运。也就是那列从西边儿过来的运送金矿石的列车九点五十分抵达货场,停靠,然后由一台机车把那节装有水稻的车皮经过调度完成与那列车的连接,当然是连接在那列车的尾部啦!也就是说,这些个事儿得在十分种内完成。这期间,拖着那列金矿石的机车,还得加水弄景儿的。等到十点一到,那列车就向奉天进发了!Χiυmъ.cοΜ
初九的后半夜--初十的凌晨,田胜左得到报告,第一步算是走完了!还算顺溜。田胜左用拳头在自个儿的大腿上捶了一下子。
河山火车站在奉天省说来,应该也算一个大站。那货场,总有一些个货物堆放,转运。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那劲头可大了去了!之所以说它劲头大了去了,是因为它能调得动日本关东军的大兵!河山火车站那货场周边是放了一些个日本关东军驻河山县守备队的大兵守卫的。在那货场上的东南角儿,西北角儿,都设有一个岗亭,岗亭的一侧还装有一个大大的探照灯。平素,那探照灯并不启用,但若真就遇到了啥事儿,那要是一打开,能照出二里地去,雪亮!但因为是货场,来回是要走车的,往里送货的,往外拉货的,车来人往的,再加上东西方向是火车线,这诸多因素决定,那货场只能是敞开的,无法封闭。
蓝野,丁其,费伟,赵冬等人通过地洞把那些个从河山城正街金银饰品店里劫来的东西从瓷器店里整出来,趁着机车放汽的时候,就都带上了那机车了。为避免意外,他们这些个人个个穿着便服,都是用块黑布蒙着脸的,只露着一双眼睛。
那机车司机按照事先的约定,一看车的前方那货场上的调度员也好,扳道叉的好,发出了信号--有绿色信号灯远远地晃了晃,就开始让那机车呼呼地往外放汽,早早已悄悄地隐在了铁道路基北边儿的蓝野等人这就快速鱼贯地上了车了。要说开车的那个司机和烧火的那个司炉,那也是老手了!长年累月地跑车,对这类事儿,那经验也老丰富了!对顺带脚儿捎点儿东西啥的,已经就是习惯性的了!受人之托,替人办事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你上得车来的都是些个啥人,那是看也不看,爱谁谁!放完汽了,该上来的人也都上来了,就呼地一声启动了机车,那机车下面的大红轮子,左边儿一排,右边儿一排,就在有点儿象是人的胳膊似的那两侧各一条的大杠子推动下猛地向前转动了半圈儿,机车同时发出了重重的“呼”的一声!那车就动了!接着就又是半圈儿,又是“呼”的一声,那机车就向前走了!因为只拉着一节车皮,那大红轮子由最初的只半圈儿半圈儿地向前转动,很快就分不出个数来了,人眼能够看到的就是那轮子的飞快转动。等到看到了那边儿又亮起了红灯,那机车就迅速地停下来。很快,那边儿的信号灯又亮起了绿色,摇了几摇,机车朝相反的方向倒过去。但这一回,那已经就不是原来的线路了,道叉已经被扳过了。完成了与车皮的连接,那机车再次地放起汽来,这次的放汽,那放得时间可是相当的长!这在外行人看起来,似乎是那司炉把火烧大了,蒸汽积攒太多,不放放不行了!
这一回放汽放了那么长的功夫,操纵放汽阀的并不是那司机,而是赵冬!趁着机车放汽的功夫,蓝野和费伟踩着机车和车皮的连接处下到了路基上,那司机从机车里过到那机车煤箱上,从煤箱的一侧捞出一个足有半米多宽,一尺来高,也有两米长的一个铁板制成的槽子。那铁槽子原本是镶嵌在机车的煤箱子里侧顶端的。风里雨里的,跟那机车上的任啥部件都成了一个颜色!黑黢黢的!是不是原先就是机车的零部件呢?没人说得清!司机把那铁槽子从车上顺下来,递给已经站在车下的蓝野等人,自个儿也从那机车煤箱子一侧的扶手梯子下到了路基上。随后,几个人就着那呼呼翻腾着的白汽钻到了装着水稻的车皮底下。几个人一齐动手,把那个铁槽子用足有食指粗细的镙钉固定于那节车皮底下堵头儿!那拧镙钉的地儿是早就套好了的!竟然严丝合缝!这类事儿,想来,那司机也不知在天长日久的岁月流逝中干过多少回了!那也太顺手了!这样一来,那个铁槽子也就成了安装在车皮底下再正常不过的零部件了,那零部件到底有着啥用途,没人说得清!几个人又摸黑在那呼呼的白汽翻滚之中,回到了机车上,踅摸了一下子货场的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并没有啥异常。货场周边的那些个当值的日本关东军守备队大兵,那也不咋朝这边儿看。调个车,在货场上,那也太司空见惯啦!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蓝野和费伟丁其毫不停歇把刚背上机车的那些个装着东西的包袱抱过来,就着那铁槽子形状和大小,尽数塞了进去,那司机又用足有砖头厚的两个铁块子把那铁槽子的两头儿堵死!
这一应事儿办完,蓝野和费伟留守,丁其和赵冬蹽出了那货场,悄无声息地回到铺子里,当然还是借着那机车放汽的机会啦!
西田在自个儿的办公室里打磨磨儿!琢磨来琢磨去!这个事儿,我得亲自出马!那啥时出马较比合适哪?也就是啥时出马效果最好啦!要想任啥事儿都拿捏得当,那可就是个功夫了!这得看你的修为!说点儿实在话,对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西田也有点儿打怵!之所以打怵,是因为他的长官,大日本关东军奉天特务机关机关长王儒跟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那可是渊源颇深!那要是因为这么个事儿,耽误了那西边儿来的那列运送金矿的列车行程,他西田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当然,那要是能兜住也行,就怕兜不住!西田琢磨,既要不影响那列西来的列车行程,还要最大可能地得到一些个收获!西田经过认真计算,觉得他亲自出马的时间段儿应该在头晌儿八点到十点之间。为啥?因为十点钟,人家那西来的列车就得朝奉天去了,那不能耽误了人家启运的时间。但这个事儿,早了也不行!那要是太早了,万一那车真真儿就是有事儿,而整事儿的那帮子人还没有或动手或上货,那不把那些个人的好事儿搅和了嘛!西田想着的还真真儿就是有些个道理。
初十头晌儿八点整,西田在一帮子特务的簇拥下出现在了河山火车站货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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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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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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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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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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