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费伟从瞎熊一伙子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已经知道了瞎熊一伙子人之所以对城北瓷器店产生兴趣的原因,丁其已经就采取了应对措施。现在看来,就是日本人采取行动对那铺子进行搜查,恐怕一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从日本人的表现来看,日本人应该只是怀疑坎山的死可能与那瓷器铺子有关联,日本人方面应该尚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田胜左琢磨,日本人会有啥花花肠子呢?
恭为听田胜左把整个事儿的过程说了一遍,眉头紧锁,沉吟了好一阵子。正常说来,日本人既然已经怀疑到了那铺子有问题,那应该立即就采取行动,这咋还按兵不动哪!时下这东北,这满洲国,那是日本人说了算,那些个犊子不可能顾忌啥!
在这点上,恭为和田胜左那可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日本人眼下的这么一种表现,应该是日本人的某种谋略。
田胜左和恭为琢磨,日本人的路数应该是,假如,那瓷器铺子真真儿就是有事儿的话,那些个日本关东军大兵一围,那铺子必定恐慌,一恐慌就要采取行动,一采取行动,那可就露了馅儿了!一露馅儿,那,收获可就是大大的了!田胜左和恭为分析,日本人已经就对那个铺子布了局,动那个铺子是肯定的了,只是迟早至说。眼下,日本人很可能采取的是等待的策略。日本人围了那铺子,铺子里的人不能进不能出,那就等同于危险。铺子里的人在外面的同党,同伙儿,就会采取啥救援的措施,说不定,一些个啥人就会出现,一俟有啥人出现,那时再对那瓷器铺子采取行动不迟。
在这么个时候,采取啥样的对策,很可能就是一招儿定胜负!田胜左和恭为琢磨,既然日本人很有可能打的是这么一种如意算盘,俺们这边儿要是现在就组织力量袭击日本人,应该是正中日本人下怀,可要是迟迟不采取措施,待那日本人一旦动起手来,那可就任啥都晚了!
眼下,根据掌握的情报看,日本人尚不知道那瓷器铺子就是县警察局的情报点儿,这倒是真的。时下这中国东北,这满洲国,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警察局和日本人就是穿一条裤子!可穿一条裤子,这个事儿也是说不得的!是不是到死都不能说,那也是说不定的事儿!为啥?道理同样也是非常简单,日本人打死了县警察局七八个人,这回,那在县警察局情报点儿的附近就出了日本特务被人开枪打死的案子,那不是引火烧身嘛!
到得这时,恭为心里还真真儿就是有个事儿不太明白!那丁其知道是他们店里新过去的伙计开枪打死了那日本特务和那个街头混混儿,那大雪天儿的,又不是在你铺子里打死的人,你就装作不知道不就得了,那干啥还要报案哪?那日本人就是问起,那听到了枪声,黑灯瞎火的,谁知道是咋回事儿!谁敢开门出去看哪!这不是很正常嘛!这个问题,田胜左也曾想到过,他问了出现场的蓝野。蓝野说,据他了解到的情况,丁其事先曾派了两个人跟着谢大彪,那谢大彪事先在铺子的周围已经转了一阵子了,这些个都是要留下脚印的。丁其他们铺子里的那些个人并不知道那雪能下到啥时,真要是就中间停了下来,那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是无法清除的,你要是扫了,那可就是不打自招了!在这么一种情势之下,报案和不报案相较,还是报案要好一些个!
恭为看了看田胜左,悄声说道,局长,这个事儿还是应该尽早想法子!现在看来,俺局里特务股的那两个人并没有在现场留下啥让日本人觉得有价值的东西。或者说,日本人到现在或许还不知道有这么两个人的存在!这已经就是万幸了!眼下,俺觉得,最好的法子就是干扰日本人!可以这么办!接下来,恭为几乎是贴着田胜左的耳朵说出一堆的话。田胜左听后,那气色可就跟恭为刚进屋儿时完全是两回事儿了!田胜左瞅了一眼恭为,眼睛有了笑意。说道,妥!就照你说的办!
局长,恭为看着田胜左,欲言又止的样子。咋?有啥话?说!局长,这个事儿,眼下也就只能是这样了!这么个招法到底能不能奏效还很难说。俺说的这个法子有可能解得了一时之围,但并非长久之计。不知局长有没有长远打算?
田胜左瞅了瞅恭为,呲了呲牙。良久,又抬起眼来朝门口望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恭为呀!事已至此,俺们得先把眼前这道坎儿跨过去!日本人先是打死了俺七八号人,日本人分明没拿俺田胜左当回事儿!眼下,日本人应该还并不知道,那金银铺子的事儿是出在俺县警察局,那要是知道了,俺们弟兄可就得一块儿到阎王那儿报到去了!说点儿实在话,俺现在就是想,咋样能先过了眼前这道坎儿!局长,那些个东西本就是俺中国人的,那正街金银饰品店是咋个来路,局长一定是再清楚不过了!就是不出日本人杀了俺县局那么多弟兄的事儿,那俺也应该把那些个东西夺回来。眼下,这满洲国才刚刚建立还不到两年,俺们过的这啥日子!就这么整下去,啥时是个头儿啊!局长,俺们得想点儿招法呀!不如--琇書蛧
听恭为说出这话,田胜左先是有些个吃惊地看着恭为,然后就眨了眨眼看着自个儿的办公桌桌面儿,久久地一动不动。末了摇了摇头说道,兄弟,你说着的话,俺何尝没有想过!日本人这不正把俺往那条道儿上逼呢嘛!可眼下又有啥法子哪!没招儿!局长!那些个东西放在俺们手上,迟早是祸害!不如干脆让那些个东西发挥发挥作用,也算俺们没白白忙活一回!你说的意思俺明白,可这么个时候,说这个话,那跟谁说去!也就俺俩儿在一块叨叨咕咕,痛快痛快嘴,也就罢了!你说往外卖没法儿卖,分给那些个死去的弟兄家里,那等于是害了他们,那要说白白送人,说点儿不好听的话,连个下家儿都找不着!局长,俺说句话你可别不高兴啊!你要是觉得俺说得不对,你就当俺没说!哎呀!磨磨叽叽的!你的意思俺明白,你是说,把那些个东西送给抗--田胜左说了半截儿,早张大了嘴,下巴拖得老长,然后合拢来,把整张脸往一块儿聚了聚。局长,这些个东西本就是俺中国人的!要是让俺说,不如俺们就趁着这么个机会--
田胜左知道,恭为说的是啥,恭为想干啥!可眼下,难道还有啥更好的招法吗?说点儿实在话,眼下,要是能把那些个东西一点儿痕迹不留地整出去,那已经就是难上加难了!任啥人都明白,那些个东西,你就是拿出少许抚恤那些个被枪杀的警察的家属,那都不行!何论其他!想啥法子卖掉,那更是不行!退一万步说,就是给日本人退回去,也是不行的!日本人岂能相容!唯一的一条道儿,那就是捐赠给反满抗日阵营!没有第二条道儿可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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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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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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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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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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