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为跟着跳出了窗外,跟着也上那院墙,朝外一看,夜色漆黑,哪还有那小子的人影儿!
已经响了枪了!日本关东军那些个大兵说不定个啥时,也可能转眼之间就到了!恭为和那个小警察回过身来看了看屋子里外的三个人,有两个已经就咽了气了!摔在窗外的那一个命还在,子弹打在左肩膀上,但也已经昏迷不醒,动弹不得!恭为和那个小警察也顾不了许多了,也没功夫再管这几个小子的死活,把那三个小子的枪归拢归拢,分别插在自个儿的腰上,遂开始屋里屋外地搜,哪有啥大烟的影子!应该是那几个小子把货都存放在了别处。这个时候,时间紧迫,那也是没招儿的事儿!恭为重回到那个倒在窗外的小子跟前,蹲下身去,拍了拍那小子的脸。那小子并没有醒过来。得!时间不等人,不能再等了!今儿个也就得这么的了,回头再做打算!
说来也是该着!逃了的那个小子也是有点儿吓懵了,黑灯瞎火地跑了两条街逃命,不曾想,迎头正和听了这边儿枪响的一队日本关东军大兵撞了个正着!
迎面冲过来的那伙子日本大兵是一支巡逻队,听到这边儿的街道上响了枪了,就端着枪冲了过来。这一片儿僻静,都是些个民居,连个路灯也没有,漆黑一片。那支日本关东军巡逻队领头儿的远远地看见一个黑影晃了一下子,不见了!遂大声喊叫着冲了过去!按说,那小子跑了也就跑了,既然已经就捡了一条命,还是赶紧逃命重要!可那小子鬼使神差,看着那一帮子日本大兵从自个儿躲着的地儿跑了过去,心里有些个不平!他琢磨,这关东洲可是日本人的天下,袭击俺们的那两个小子也不知是哪儿的绺子,逼养的!你不让俺愉作,俺他妈也不让你愉作!那小子把自个儿手里拎着的枪就势藏着了身边儿的墙垛子上盖瓦的下面,竟然在已经跑过去了的日本大兵背后怪声怪气地喊了一嗓子!皇军!嗐!
那帮子日本大兵正一边儿跑着一边踅摸人哪!猛然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嗓子!一下子全都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远远地看见黑乎乎地一个人站在道儿当间!一帮子人全都端着枪怔了一下子,接着领头儿的那个大兵把手里短枪一挥,喊了一声,约摸也就是“回去”之类的话,跑到了那个小子跟前。用手电筒照了照,用还能算是中国话的话问了一句,你!什么人?哪里打枪?那个小子这个时候已经基本恢复了往日的那种黑道人士的强横劲儿,但在日本人面前觉得还是有点儿强横不起来,一边儿躲闪着手电筒的强光,一边儿开口说道,俺!良民!说着就从自个已经穿在了身上的短衫上衣兜里掏出了自己个儿的身份证件。这黑灯瞎火地,他本想比划一下子得了!可那日本大兵不干!那领头儿的一伸手就把那证件接了过去,用手电筒照着看了看,看过之后,并没有就还给那个小子,而是顺手揣在了自个儿那军服的上衣兜儿!那小子本想伸出手去接,没想到人家会把那身份证件揣在了自个儿的衣兜里,想往回要又不敢,只得完事儿再说了!那个日本大兵不再问话,而是朝那个小子比划了一下子,说道,你!前面!带路!
那帮子日本大兵那也是多少懂得一些个战术的。这回,有了那小子带路,他们快速行进,却没有一个儿吱声儿的,只能听到扑扑噜噜的一群人跑动的声音。到了那几个小子的窝儿,那带路的小子不远不近地停了下来,用手朝那院子指了指。那院子里这时还亮着灯哪!那个日本大兵的头儿瞅着那个院子,琢磨琢磨,可能是琢磨明白了,觉得院子里应该还有人在。他把两个大兵喊到了自个儿的跟前,把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出去,又在自个儿的身前往一块儿搂了搂,然后抬起一只手来往下按了按,接着又把手翻过来,把右手攥成了拳头,把食指伸出去又朝里勾了勾!这一套手语的大概意思是让那两个大兵从后院墙那边儿包抄过去,过去后不要动,守着!看到有人逃跑就开枪!他的用意是怕有人从后面逃跑。那两个日本大兵领命而去。他又把剩下的四个大兵往一堆儿聚了聚,把自个儿的两只手伸出去,朝前推了推。然后,他让那个带路的小子上前敲门喊话。那个小子这边儿还没等动窝哪,却听到那院子里有了动静了,接着那院子里的灯可就一下子熄灭了!那个日本大兵的头儿一下子摁住了那个小子,一帮子人全数趴在了墙后面,街面上,墙拐角儿!
那院子里先是响起了拉开了院门门栓的声音,接着,那院门就朝里打开了!他们看见了,有一个人先是探出了头来,朝院子外面看了看,接着就站到了门前,又左了右了地看,随后,放了心了,走出了那院门。那人出了院门,他的身后又有一个人从那院子里走出来。俩人儿!虽说是到处漆黑一片,但这些个隐着的人可是看得清楚楚儿的!那两个从院子里闪出来的人并没有直接向他们这帮子人隐着的地儿走过来,而是顺着院墙向右侧蹭了过去!这个时候,那可是任啥人都知道,一旦那两个人闪进了那右侧的胡同儿,要想再逮住他们,可就基本没那可能啦!
那个日本大兵的头儿用手拍了拍那个带路的小子,朝前比划了一下子!悄声说道,喊话,站住,你们被大日本皇军包围啦!
这一声喊出去,这边儿这几个日本大兵全数都把那长枪的枪栓一拉,子弹可就上了膛了!再看倚着院墙移动的那两个黑影儿,顿了一下子,立马撒腿开蹽!向着右侧的胡同儿就蹽下去了!日本大兵的一条短枪和几条长枪可就一齐开了火了!黑夜里看得见那飞出去的子弹拖曳着的亮光!
恭为和那个小警察也不还击,几步就蹽进了那右侧的胡同口儿了!
恭为和那个小警察可都不是这地儿的人,对这锦阳应该说是人生地不熟!他们跑进去的这条胡同是条死胡同儿,那要是顺着这条胡同儿跑进去,那恐怕这一天就很难脱身了!但这条胡同儿中间儿却有两条向两侧叉出去的小胡同儿。进了那条胡同儿,恭为就让那个小警察跑在前边儿,自个儿殿后。正朝前跑着,忽然就从旁侧的胡同儿里闪出一个黑影儿,差点儿就和恭为撞到了一处,恭为想躲已经就来不及,胳膊一下子就让那人抓了个正着!那人急促而又低沉地说道,这边儿来!前面是死胡同儿!到得这时,周遭一片漆黑,哪还看得清谁是谁!那也由不得不信了!恭为在情急之中,瞅了那人一眼,朝跑在前面的那个小警察低声喊了一嗓子,哎!回来!那个跑在前面的小警察已经冲出去有一丈来远!恭为和那个小警察随着那人进了那胡同儿,这功夫,后边追着的日本大兵距他们也就二三十步之遥。m.xiumb.com
真真儿得感谢老天照应!那一天,天儿实在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恭为和那个小警察逃脱了日本大兵的追击,但也确实是任啥收获也没有,白去了一趟关东洲。但这个事儿也不完全是那样!最大的收获就是恭为结识了董仲清,并最终成为了一名中共的地下党员。董仲清牺牲后,恭为成了断了线的风筝。中共满洲省委考虑到形势严峻,并没有马上与恭为取得联系。后经过严格的审查,确认了董仲清他们那个情报站为日本人破获跟恭为并没有啥关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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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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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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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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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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