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志国告诉陈果,给华子打个电话,请华子到奉天来一趟,让邵韭给瞧一瞧看一看把一把!荆志国交待陈果说,一定要说清楚,那邵韭大夫的老爹是关东洲那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名医,专治不孕不育症,家有祖传秘方。奉天这年前年后的,也不是十分安生,让志义大哥陪着华子过来,再让荆志义家雇佣的那个长工白大哥跟着,需要抓个药啥的,不也有个支应嘛!
荆继富家的电话安装在荆继富住着的上屋,电话机平素就放在八仙桌儿上。电话铃一响,荆继富就接听了电话,一听说话的是荆志国屋里的,那可是侄儿媳妇儿,有点儿奇怪!听得陈果在电话里先说了一些个拜年的话,接着又听陈果说出的一应的事儿,荆继富那可真真儿就是大喜过望!
要说荆志义和华子俩人的婚配那可是费了老了劲了!好不容易俩人到了一堆儿,可这么多年下来,两个也不知咋,就是孩子的事儿没着落!这个事儿可把荆继富囚磨够戗!荆继富家那可是荆家沟头号有钱的人家儿,那在覃县也是属一属二!那哪能连个孩子都没有哪!古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在这个事儿上,荆继富急得眼睛红了也不知有多少回了!可那也没招儿!这么些个年,远了近了的大夫郎中不说都看遍了也差不多,可就是没有起色。在这个事儿上,荆继富想得可就多了!那你说,咱这样的一个人家儿,竟然绝了后,那得多少人戳咱的脊梁骨!荆继富能想象得出沟里的那些个人咋在他的背后数道他!指指点点!他家是有钱,可那钱是咋来的你知道吗?那都不知道做了多少缺德的事儿了哪!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整不出来!每每想到这儿,那荆继富可就有点儿要活不起的意思了!
听到陈果在电话里说出这等事儿,把个荆继富乐得不行不行的了!那还有啥说的!赶紧!
荆继富放下电话,就在自个儿的屋子里大声地喊了一嗓子!
“志义!你过来!”
荆志义和华子都听到了荆继富那屋儿电话铃响,听到荆继富大声小气地在跟谁说话,这一忽儿的功夫就喊他过去,知道是有事儿!荆志义推开他爹这屋儿的门,看见荆继富红光满面地在坐在八仙桌边儿的太师椅上,眼睛闪闪发亮!
“爹!啥事儿!”
“过来过来过来!刚才,国子屋里的来电话了!”
“啥事儿?”
“她说,让你和华子去趟奉天!”
“干啥?”
“听她说的意思,是给你屋里的找了个先生!”
荆继富说的先生,就是大夫啦!荆志义当然知道荆继富说的是个咋回事儿了!荆志义对孩子的事儿要说不急,那是假话,但还没有急到他爹那种程度。荆志义瞅着荆继富说道:
“爹,这事儿也好几年了,那大夫也看了不知有多少个了,还有用嘛!”
荆继富本来高兴得不行不行的了,没想到,荆志义说出了这话,那脸立马就拉长了!
“你这犊子,人家国子屋里的诚心诚意地帮着咱,你咋还--”
“不是!爹!”
荆志义皱了皱眉头,又瞅了瞅荆继富说道:
“那国子媳妇儿没说咋办哪?”
“她说让你陪着你媳妇儿后儿个到奉天去一趟,她还说,这节前节后,奉天市面儿上有点儿乱糟,说最好让你白大哥跟着一块儿过去,有时候需要抓个药啥的,身边儿总得有个人不是嘛!”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还能说不去嘛!那就去吧!荆志义回到西屋,把事儿跟着华子一说,华子眼睛里面有光闪了一下子,接着就有些个试探似地问道:
“那,咱们去还是不去?”
“你说那玩艺儿!那能不去嘛!可也是!这么多年,就是怀不上,真真儿就是怪事儿了!”
荆志义说着,就抬起眼来,瞅了瞅华子,不怀好意地说道:
“咱可是没少使劲的!这咋?”
“去!狗嘴吐不出象牙!”
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机关长王儒得到了报告,说是这天的头晌儿,省警察厅特务科科长荆志国的太太和女佣到北市场的吉祥洋服店去了一趟,她们进去不久,昨儿个才到奉天的那个那啥关东洲蒙古马养殖场的场长和太太也去了那家洋服店,那场长和太太从那店里出来时,荆志国的太太还送到了门口!
王儒得意地笑了!嗯!这还象回事儿!看来,真就朝着咱想的方向走下来了!荆志国这小子真真儿就是跟那个啥养马的啥场长有关系哈!
不过,这个事儿跟王儒想象的多少还是有些个出入。
汪春的案子迟迟没有结案,到了现在也没向人家汪春的家属说出个子丑寅卯!王儒原本猜想,那个啥蒙古马养殖场场长这回到奉天来,是跟他的叔伯兄弟汪春的死有关,想知道汪春的真正死因,进而复仇,可出现了今儿个吉祥洋服店的一幕,这倒是让王儒百思不得其解!王儒觉得,这里面的事儿太复杂,就陈果一个女人,她是不可能说得清的,也就是说,荆志国不可能让自个儿的太太去跟汪亮说啥或是解释个啥!
王儒想,眼下,虽说这个国家名字叫做满洲国,但真真儿就是咱们的地盘儿!那咱们不说啥是啥嘛!先搅和搅和再说!这样想着,王儒心里做好了打算!
按照荆志国的安排,石垒和万仓去到奉天火车站旅客物品寄存处再次查看了一下子从黄大宝手里得到的那个小柳条箱子。箱子里面装着的收发报机由于体积较小,便于携带,荆志国打算把这个东西交由邵韭在奉天期间作为联络工具。
可石垒和万仓到了那寄存处却荻悉了一些个让他们俩儿感到吃惊的情况,那要是说起来,那可就是一份情报啦!去查看那个小柳条箱子时,当然还是万仓去到那个寄存处的柜上,石垒在一边儿望风儿。万仓把那存放物品的钥匙牌儿交给那寄存处的伙计,那伙计对了对寄存号码,没错,就把那小柳条箱子找出来放到柜台上,看着万仓把那个小柳条箱子倒过来,把正面,也就是有锁的那一面朝向了自个儿。可这时,万仓有些个奇怪,那寄存处的伙计却站在柜台里面对着他,一直就那么盯盯儿的看着他!万仓并没有开锁的钥匙,他得用他那套开锁的技术开锁,这是不能让他人旁观的!再者说,就是那箱子里面的东西也是不能让他人旁观的呀!万仓对那伙计说道:m.xiumb.com
“谢谢你啊!你忙你的吧!”
那个伙计瞅着万仓,忽然说道:
“那你是取走还是不取走?你要是取走,那就算了,你要是不取走,咱这还得给你往回放哪!痛快点儿!”
说着就回转身欲走的样子,可还没等走,就“咝”了一声说道:
“昨个儿有个人,那长得才有意思哪!细高细高的!那脸儿也就有拳头大!他那个箱子跟这个箱子一模一样儿!一样儿一样儿的!”
万仓听得这话,心里就是陡然一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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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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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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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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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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